第37章 教训1
程放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推门走进去，壮着胆子喊了两声：“季砚尘——季砚尘——”
季砚尘不在，客厅里空荡荡的，但程放隐约听到一阵乐曲声。
他走到卧室、餐厅、厨房，都能听见声音，就是没人。
音乐离卧室的声音比较近，他仔细辨认了一会，突然想到，这声音可能是从地下室传出来的。
地下室程放从来没进去过，只在门外的小花园里溜达的时候注意到，和寻常的地下室有所不同，也带窗户，大概有一米宽，阳光充足的时候估计那里面阴暗不到哪里去。
前几天无意中提起，季砚尘说是放了些杂物，通风和采光还算好，东西放在那里不容易发霉，程放就兴致缺缺的转移了话题。
只是他没想到，那里面还有音响？
程放沿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去，音乐声音更大了，还是环绕立体声，程放还有空乱想，听音质季砚尘这套设备就便宜不到哪里去。
地下室果然没有那么黑，不开灯也挺亮堂，只比客厅略暗一点。
没有程放想象中的乱七八糟，甚至整洁得很。也没有隔断墙，只有三四个大柱子，因此室内情景一览无遗。
有张大床，还有个和客厅一模一样的沙发，沙发的正对面还放了投影仪和幕布，角落里还有架钢琴，季砚尘就坐在钢琴那边。
在程放的眼里，这床毫无品味可言。床头是老式的镀金栏杆造型，两边都有。床单枕头竟都是纯黑色的，看上去显得十分压抑。
钢琴声密集，几乎没有间隔的在弹奏，主要是地下室声音一大就有回音，显得琴声震耳欲聋。
程放前几年为了撩名媛，正经把古典音乐学习了一阵，虽然了解得太少，但一些非常著名的作品还是多少知道一点。他听出这是《命运交响曲》，活泼有力，气势磅礴，如惊涛骇浪，冲击着地下室内每一寸空间。
季砚尘就在惊涛骇浪当中，坐在一张升降琴凳上，半闭着眼睛，双手平伸，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似乎完全沉浸于激昂的旋律中。
程放忍不住唤道：“季砚尘？”
话一出口他才发觉声音有点低，音乐轰鸣中对方根本听不见。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高声叫道：“季砚尘——”
声音淹没在乐曲陡然拔高的旋律里，估计那位还是没听到。
程放没辙了，慢慢靠过去想要拍拍他，季砚尘忽然抬起左手，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琴声戛然而止，程放也停住了脚步，季砚尘收回手，停顿了两秒钟，紧接着继续弹奏起来。
程放立刻领会他的意图，索性走到沙发里坐下，看见茶几上摆着一瓶饮料，拿起来刚要喝，猛地想起以前曾经被季砚尘下药，连忙又放下了，乖乖地坐在那里。
铿铿的琴键每一个重音都震得程放心脏一沉一沉地发疼，高亢的乐曲钻入耳朵里更是令人烦躁，当他以为季砚尘一完毕后，没想到他又重新从第一主题开始弹奏，终于在程放忍无可忍，几乎要爆发的时候，季砚尘停了下来，余音还有些回荡，他兀自沉浸在韵律当中，双手仍是放在琴键上，好半晌才缓缓放下，轻轻吁出一口气。
季砚尘这才睁开眼睛，望向不远处的坐着的程放：“回来了？”
“啊……”程放摸摸鼻子，偷偷观察季砚尘的脸色。
架不住季砚尘不显山不露水，仍是淡淡的模样，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他跟程放说：“饿了吧，我熬了粥，你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洗澡？”
其实程放饿坏了，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但他爱干净，这里的爱干净单纯指他对自己的精致程度。
程放趴着睡了一宿，身上总觉得黏黏糊糊的，忙道：“先洗澡吧。”
季砚尘不置可否，和程放一起上楼，然后去了厨房。
程放一边洗澡一边紧张兮兮，生怕季砚尘一推门闯进来，要狠狠教训他一顿。只是这份紧张算是白费了，直到洗完那边也没什么动静。
程放赶忙穿好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走出来时没见到季砚尘，只见餐桌上摆着盛好的米粥，一碟酱牛肉，两张葱油酥饼，还有红萝卜丝的小咸菜。
程放狼吞虎咽吃了个一干二净，肚子里有了食，心里有了底气，他还算知道点事，没把碗筷一推，而是自己把碗和碟子摞起来，端到了厨房水槽里放好，然后走到地下室去找季砚尘。
这回地下室安静了些，传出来的声音没那么大，但也同样令程放心跳加速——那是一个男人的叫声，而且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程放脚步一顿，而后快步下楼梯，过去一瞧，直接傻眼了，季砚尘放着的是他和宋允白的真人秀。
投影仪尽职尽责的播放，幕布也大，程放看着自己和宋允白的高难度，面上不禁发烫。
程放又羞又恼，他沉下脸，走过去把投影仪关了：“哎哎，过分了啊，你还跟踪我呀你。”
季砚尘偏过头,有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恼羞成怒了？”
“我这不叫恼羞成怒，叫生气，你这是窥探个人隐私知道吗！”
眼见季砚尘目光幽深的盯着他，程放有些心虚，，随后想到他本来就是被季砚尘逼迫的，立马理直气壮起来：“咱俩没情没意的，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哦，感情我还得为你守身如玉啊？扯淡！”
程放梗着脖子,一股不服的架势，季砚尘慢慢地勾起唇角，竟然笑了：“开个玩笑而已，真急眼就没趣了。”
他拍拍身边的沙发，“过来坐。”
程放见季砚尘服软，嗤道：“这还差不多。”
他走过去坐下，没想到投影仪是遥控的，他刚坐下，季砚尘就用遥控又打开了。
幕布里的声音听的程放一阵别扭，他有点受不了：“关了关了，看这玩意干什么？”
边说边要去抢遥控器。
季砚尘抓住了他的手：“急什么……原来你喜欢这个姿势。”
程放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大屏幕后面红耳赤，干笑两声：“哈哈…哈…那啥，面对面更有那个，呃，感觉。”
“哦—”季砚尘一副悟到的模样，他点点头，“看样子我得跟你多学学。”
“哎呀。”程放跟季砚尘哥俩好似的，拍了拍人家的肩，“你算选对人了，这方面的事，整个京都我说第二没人敢自称第一，你知道有多少人排队向我请教吗？”
他边说还边比划：“这姿势不同感受肯定不一样，你懂吗？背后位更深，就是姿势难看点，还有这个……”
他正说着，对上季砚尘深沉的目光，忽然明白了对方的身份。我靠，我有病！我踏马干嘛教他怎么弄我自己！
于是程放干笑着一摆手，佯作自在地说：“你懂的，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