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陷阱2
这床很像那种几十年前的旧床,有床栏,上面还焊了铁栏杆,一道道像极了程放家小时候那个大铁栅栏。
程放惊出一身冷汗,他双手虽然被铐着,但还有几厘米的活动范围,于是程放戴着手铐猛砸了一下床头,大吼:“季砚尘!你给老子滚出来!”
屋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半分钟左右,季砚尘擦着头发从外面走了过来。
他穿一件烟灰色睡袍,如果程放没有这么情绪激动的话,他应该能看出,这件睡袍所用的布料极好,垂感十足,在灯光下富有光泽。
可惜程放没留心,他正沉浸在极端的狂躁之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季砚尘那张可憎的脸上。
此刻的季砚尘发梢都在脑后,露出了光滑的额头,眼睛里的锋芒少了眼镜的遮盖,终于暴露出来。
程放的身子拼命地往上拱,两条腿来回划拉,让他还不至于恐慌的原因,是因为他还穿着条裤子。
“你干嘛铐我?你tm搞什么鬼?!快tm给我解开!”
这种方式被人吊着,使程放有些烦躁不安,他挣扎着手上的拷锁,那玩意还挺结实,怎么晃也晃不开。
程放抬眼看了一下,觉得这手铐不太像道具,可能是真的。
季砚尘慢慢走过来,神情淡漠,额前的碎发滑落,半遮住眼睛,恍然间仍是高中那个不可一世的季砚尘,他说:“解开?你这样挺好。”
“好你妈的大头鬼!”程放咬牙切齿,“季砚尘你过分了啊!玩大了知道吗!赶紧给我解开,咱们还做朋友,要不然,别怪我跟你翻脸!”
“朋友?”季砚尘的脸更冷了些,“刚见面时你都没有认出来我,还是朋友?”
“我c你妈的!”程放一急直喷唾沫星子,“tm的整整七年没见,不是七天!这搁谁谁能一下子认出来?而且我刚要喊一声你就自己说出来了!就为这个你就戏弄我?我要给你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啊?你怎么不说啊!”
“钱?”季砚尘扯了扯唇角,淡淡地道,“你这么横,不就是靠这个吗?不务正业吊儿郎当到处拈花惹草,日子却依旧照过,因为什么?因为你有钱。”
“我c你妈,你就是羡慕嫉妒恨!”程放用尽力气乱扑腾,累得气喘吁吁满头是汗,“老子有钱是老子的事,碍你什么事了,你要有钱你也能这样搞!你酸什么酸?”
季砚尘突然俯下身,黑影笼罩在程放的身上,强烈的压迫感令得程放不由屏住了呼吸,随即不甘示弱地反瞪回去。可这种姿态被锁在床头,在气势上就没法比。
季砚尘盯着他的眼睛,问:“躺在这里你舒服么?“
“舒服个屁!”程放奋力抬腿踢向季砚尘,可惜季砚尘站的位置刚好在他腰侧位置,他的腿胡乱扑腾那两下,根本碰不到他。
“你躺的床,是今年我在江岛拍卖会上拍下的拍品。”
江岛?程放倒是有点印象。
大概一个月前,报道满天飞,说江岛的拍卖会上,有一件近代的藏品被拍走,匿名商客花了一个多亿。
不过这让程放更气了:“tm你就吹吧你!”
一个亿的藏品被放在京都四环开外,堪称贫民窟地带的房子里,床顶还被改造成他家铁栅栏的样子,被他枕在身下,真当他沙币呢?!
季砚尘接着摸了一下手铐:“是不是觉得这地方太简陋了?这个房间看上去不起眼,你知道装修花了多少钱么?六百四十万,不算部分家具,不算室内用品。你给我那区区二十万,还不够一个零头。”
tm的就一张沙发一张床一个衣柜,也叫家具?也叫室内用品?这几样东西超三千了吗!程放被气得要死,他觉得季砚尘在装逼。
“当然,我不讲究这些。钱财都是身外之物,奢侈的生活只会让人堕落,人类最大的悲哀就是不断追求享受,并沉浸其中,完全忽略了生命的本源。”
季砚尘站在床边侃侃而谈,要不是两个人穿着不太对,简直就是教会大型演讲现场。
“有病,你有病!”程放憋得脸红脖子粗。
季砚尘低下头,望着那个被禁锢的人:“不过,偶尔我也愿意世俗一下,只为了你。”
说着,他伸手摸了一把程放的脸庞,那只手并不温暖,甚至带着几分冰凉的滑腻。程放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脑海里想到了蛇。
他“啊——”地狂吼出声,再次用力挣扎:“变态!你个变态!”
季砚尘看着程放疯狂扭动,突然轻笑出声:“我不介意你喊,窗户、墙面、地面,都用了专业的隔音材料,不然你以为钱花哪了?这个房子的隔音堪称完美,就算有人把耳朵贴在墙边,也不会听到任何声音。”
说完,他顺势捂住了程放的嘴巴,一手在床侧摸索,等看到他摸出来什么东西,程放瞪大双眼,他奋力挣扎,嘴里“呜呜”出声:季砚尘!你敢!
季砚尘捏住用途诡异的球靠近程放:“不过,我想第一次还是应该安静一点,这样能给我们都留下美好的印象。”
说完,他慢条斯理而又不容置疑地按住程放的脑袋,将口球塞进他的嘴里并在脑后固定,季砚尘凑到程放的脖颈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说:“我不喜欢你喷香水。”
程放的嘴巴被球紧紧的封住,他猛地一个挺身想要逃脱,却又被手铐钳制,季砚尘急不可耐,一口咬住了程放的脖颈,血液翻涌,疼得程放直接僵了,生怕季砚尘给他扯下一块肉下来。
像是食肉动物给自己的猎物留下记号一般,他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了程放,这个场景他已经肖想了七年。说实话季砚尘自己也说不明白为什么对程放有这么强烈的偏执,仿佛他就是为了程放活着。
离开的这七年,他不可遏制地想象各种见到程放的场景。
……
季砚尘回身平躺在床上,浑身的汗水浸湿了床单。
他整个人是虚脱的,却虚脱得踏实、幸福,近乎一种巨大的满足。
他抱紧程放,恍惚想起强大起来的这四年,多傻啊,他失笑,为什么苦苦挣扎?为什么卖命地去活?他为什么不来找程放?早tm该这样了,一直就该这样!
人说白了还是欲望驱使的动物,一旦得到满足,就会停滞不前,但尝过那种满足的滋味,他可以舍弃一切。
季砚尘躺了一会,亲了亲目光呆滞的程放,起身去洗澡,热哗哗流过他的身体,是这七年从未有过的畅快。
这边程放想跑,屈起一条腿又打着颤伸直了,浑身酸软,别说下床,他能不能起来都是个问题。
程放哭了,哭得不顾形象歇斯底里,哭的涕泗横流都没力气抬胳膊擦一把。
季砚尘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程放从没有如此狼狈过,索性放开了,最差也不过如此,刚才脸都丢没了,这会儿还遮遮掩掩干什么?
季砚尘捡起睡袍披上,手里拿着湿热的毛巾,跪在床上给程放擦干净脸,又抱着他去了浴室。
浴缸的水温很热,程放被放进去激灵了一下,接着被季砚尘不容置喙的按了回去,他拧了块毛巾给程放擦身体。
眼神含情脉脉而又动作轻柔,和刚才满口脏话的季砚尘一点都不一样,他轻轻擦了擦程放的眼泪:“别哭了,至于吗?”
“去你m的!敢情被上的不是你!”程放大吼,两颗泪珠子又是一落,他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算老子瞎了眼,你个王八蛋!”
“你刚开始不就是想上我么?只不过被我反上了而已。”季砚尘平静地说出了事实。
然而事实总是伤人的。
程放愣了愣,哭都忘记了,他看着季砚尘从睡袍缝隙中露出的沉甸甸的胯间,忍不住一个哆嗦,他嘴里大骂:“狗东西!你tm给我等着!季砚尘你个沙币你等着!”
季砚尘没有回答,他细致的给程放清理好身体,把人伺候好后重新抱上了床。
疲惫感席卷全身,季砚尘睡着了,这是他七年来第一个安稳觉。
程放没睡,他瞪大了一双眼睛,一直到他感觉季砚尘睡着了,才小心的扶着腰下床摸索自己的裤子。
借着对面浴室透过来的那点光亮,程放在客厅找到了自己的衬衫和茶几上的车钥匙。
他哆哆嗦嗦的给自己扣好扣子,蹑手蹑脚的从季砚尘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