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参观
程放象征性的敲了敲方席玉的办公室，一推门才发现方席玉嘴里飙着鸟语在开会。
他转头就要走，就瞥见方席玉对他勾了勾手，程放倒退两步把脑袋凑近，用嘴型询问：干嘛？
方席玉将屏幕转了半圈：“语音会议，静音了。”
程放立马松了口气：“什么时候能开完会？”
方席玉嘴里回应着程放，左手敲着键盘，右手挪动鼠标飞快标记着数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程放笑：“还不是因为我听说食物中毒的那人撤诉了，回来感谢感谢你！”
方席玉神色淡淡：“就为这？”
“这还不够啊？”
“你有这时间，不如留在公司跟楚哲宇学习怎么处理公司事务。”
“不学，那一大堆东西看的我脑子疼，再说了，我一年六十万的年薪聘着他，肯定得物尽其用啊！”
方席玉没再回他，关注点似乎都在电脑屏幕上，程放早就习惯了他这样，自顾自的聊起天：“你还记不记得中学时期，咱们隔壁班有个男生，叫季砚尘，我还因为替他打抱不平，上台念检讨来着，你有印象没？”
方席玉指尖微顿，敛下情绪才看了他一眼：“你上学时期上台念的检讨，没有十份也有八份，你说的哪一回？”
程放气急败坏：“你这是污蔑！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明明就上去念过三次。说季砚尘呢，你扯哪里去了。”
正好会议接近尾声，方席玉示意程放别出声，讲了几句重点作为会议总结，然后切断了通话。
程放见他挂了语音，又问一遍方席玉有没有印象，方席玉佯装思索：“季砚尘…想起来了，当年的学霸是吧，说说。”
“这事，还得从上次你去餐厅找我的时候说，老爷子说季砚尘来京都了让我去接机，还要我帮衬着点，”他叹了口气，去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顺手捞了个苹果，“后来我不是飞京都去找邵…去找那个季总谈投资的事嘛，结果就遇见了季砚尘。你说巧不巧，他刚好从外地回来结果和我撞上了，我只能说是来接机，请人家吃了顿饭。”
方席玉点头，没提他已经见过季砚尘的事：“季砚尘也算是你发小，改天你电话约一下问他有没有时间，我请人吃个饭。”
程放不屑：“得了吧，还有没有时间，他肯定是有，主要看你个大忙人能不能腾出空。”
“你怎么知道人家有时间？”
程放为难，他在想这事能不能跟方席玉嚼舌根。
那天在京都他自己的餐厅吃的饭，季砚尘还夸餐厅风格不错，程放怕伤他自尊没说是自己开的餐厅。
后来吃完饭，他看季砚尘看向邵清的目光有些探究，就让人先回去休息了，主要是他和季砚尘在高中有过一小段，要是被他发现自己和邵清的猫腻，彼此都挺尴尬的。
邵清走后，程放看了看时间，说送他去酒店，没想到季砚尘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说自己在京都有房子。
程放一开始挺惊讶，因为京都这地方不比其他城市，房价真的是贵到普通人不吃不喝一辈子，也就买个厕所面积的程度。
程放问他：“对了你去看你婶婶了吗？”
他依稀记得季砚尘有个婶婶，就随口提了一句，季砚尘神色淡淡：“看了，她过的挺好的。”
他似乎不太愿意提及，程放记忆也挺模糊的，就没再接话，而是拿出手机问他：“你住哪个小区？”
季砚尘报了个小区名，程放一导航直接懵了，因为这地方挺出名的，属于京都，但位置特别偏，而且周围又没什么建筑，只有几个老旧的房屋，还不是连排的，每家都是独户，看起来像是随意排列的一样，那边交通还不方便，连个车都打不到。
就连很多没户口的人都不愿意住，原因很简单，打工的地方会离得太远，有那个打车钱都够买房了。
程放尴尬一笑：“这地方……算是老小区了，怎么想着住那边，交通不方便啊。”
“还好，听说要修路了，而且房价便宜，”季砚尘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市中心一万三一平，这里才四千多，最重要的是我喜静，那边挺安静的。”
程放尴尬一笑：“这房子什么时候买的？”
“两个月前。”
导航开始发出提醒，程放看了一眼路线： “那你这些年都住哪！”
“哪都去过，”他微笑，“都呆不久。”
“你这都买房了，还走吗？”
程放从后视镜观察到季砚尘的表情，看见他似乎很感慨的说：“不走了，这很好，我挺喜欢。”
程放没话了，他讪讪一笑，也没明白这贫民窟哪好，甚至要不是送季砚尘，这个地方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来。
车子开了近一个小时才到，季砚尘为他引路，他家算是周围面积最大的，一百三十平，三室两厅的房子。
程放下车后摸了摸墙，沾了一手白灰，看起来像是刚粉刷不久的：“新房？”
“对，”季砚尘从公文包里掏出钥匙开了门，侧身给程放让路，“上个星期刚交房。”
程放也不客气，率先进去了。
房子很空，入眼就是矮脚茶几、沙发、冰箱和一个饮水机，除此之外客厅什么都没有，简陋的程放都要看不下去了，但他很好的掩饰住了。
程放走到客厅墙面划线的那一块，按理说这个地方是放电视机的，此刻空空荡荡，他拍了拍墙：“这里怎么没放个电视机啊？”
“还没来的及去买。”
程放点头，转身坐在了沙发上，这沙发不知道什么材质，挺舒服，就是看起来很笨重，底座做的太高，越发显得茶几很矮，组合在一起看起来很别扭。
“要喝水吗？”
程放点头，季砚尘走到饮水机的储物柜中翻出两个杯子，然后进入了厨房。
趁季砚尘去厨房洗杯子的空档，程放拧开了卧室的门，只见里面除了一张大床，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床头柜都没有，他两手挑开了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在程放审美里十分不入流的衣服。
程放默默的关上衣柜出去了：“季砚尘，你家厕所在哪，我借用一下。”
“厨房旁边。”
程放路过厨房时也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料 厨房里除了水槽什么都没有。
他转身进了隔壁，关了厕所的门，动作自然的开了水龙头，就开始给周泽打电话。
电话只响了三秒就被接了，周泽似乎还挺惊讶程放居然主动给他打电话：“程总，您在哪呢？不是说好去见季总然后回公司开个会的吗？这边堆积了一些文件还急需您签字呢！”
“不急，我有事暂时回不了鹤川，这事待会再说，”程放放下手机，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随即压低了声音，“我问你，我账户还有钱没？”
“没有！”周泽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了。
程放也有些尴尬，他账户的钱花的比流水还快，特别是今年养了邵清，邵清参加选秀，后续公关运营，这些都是程放一笔一笔砸出来的。
“不是，”程放道，“我这回不干别的，真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