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旁观的，别动手
跌宕起伏的签售会结束了，魏小夕收工。
每年生日，她都会回父母家，三个人吃生日面、切蛋糕。
“我说鞋垫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惊呆了。”魏小夕眉飞色舞地和父母讲述白天发生的事。
魏峥笑着对宝贝女儿说：“不看看是谁的女儿，写推理小说得新人奖，现在还帮助现场探案了。警局的杨叔叔还打电话问我，今天火遍全网的小说家是不是你呢。”
魏小夕塞了两大口蛋糕，有种扬眉吐气的畅快。
“他们局里最近有个宣传任务，让民众更了解警方办案流程，提高透明度和满意度。准备请一个能写的社会人士旁观警员办案，真实地记录过程然后发表。为期三个月。”
魏小夕听完，猛地扔下蛋糕，用沾满奶油的手捏起魏峥的脸，“爸，我要报名，这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吗。哈哈哈哈。”
“行行行，松手……我就知道，当下就推荐了你。准备准备，下周去刑侦a组找林警官报道，记住安全第一，别耍小聪明啊，我像你杨叔叔保证了，你肯定服从指挥的啊。“
“哪个林警官？”
“哦，林莫川，爸爸退休前带的最后一批新人，他头脑好能力强，处事沉稳，你去他的队伍我也放心。”
早上十点的太阳透过窗户，洒进芮孚索，给木质桌面镀上一层温暖的金黄色。
魏小夕盯着手边空白的记事本发呆，桌上的拿铁一口没动。
梁贺竹走过来：“小夕，今天的拿铁是用新到的豆子做的，你试试香不香。”
“梁叔的拉花太漂亮了，我舍不得下口破坏它。”魏小夕回过神一笑，抿了一口，温和又醇厚的口感，扑鼻的香气，让她一下松弛了。
想到刚才林莫川给她的“下马威”，心里还是堵得慌。
今天她特地一改穿衣风格，想到可能出外勤，她套了件宽松的t恤搭配牛仔裤，脚蹬白色平底鞋，背了个可以装下笔记本的双肩包就出门了。
“你好，我找刑侦组林莫川。”魏小夕八点准时报到。
“小夕姐！真的是你啊！” 签售会收获的“小迷妹”晓霞朝她飞奔而来，“听说有个作家要来写我们部门，真没想到是你，太好了！跟我来。”
晓霞一路带着魏小夕，一顿热情介绍，直到林莫川那张冷冰冰的脸出现在她俩面前。
“老大，这就是魏老师！”晓霞激动地说。
林莫川看了她一眼，严肃地说：“魏老师，有些话我要先说清楚。”
“我知道林警官，我绝对听从指挥，服从安排，不添乱。”魏小夕乖乖回答。
“警队有严格的纪律，一旦我觉得你不适合待在这里，就必须立刻停止旁观工作。”
魏小夕脸上一僵，还是挤出微笑，点了点头。
“这几天没什么新案件，你回去等电话，有案子我会通知你过来。”
魏小夕停止回忆，又抿了口拿铁，悲观预计后面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什么嘛，这么嚣张。”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空白笔记本上画着林莫川的简笔画，还在旁边写上“林冰块”三个字。
正画得投入起劲时，手机响了起来，她吓了一跳，匆忙接起来：
“小夕姐，我们老大让我来告诉你，有案子，半小时后出发。”
“哈？这么快。”魏小夕赶紧猛灌一大口拿铁，收拾完东西，来到警局门口。
一辆黑色吉普停在门口，车上坐着林莫川，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魏小夕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坐到后座。车子一路疾驰，向案发现场驶去
南城郊区一个桥洞下，早起晨练的老人发现了一具尸体，周围已拉起警戒线。
警戒线外，围观群众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震惊和惋惜。现场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魏小夕握紧手里的笔记本，紧张地跟在林莫川身后。
这是她第一次踏入杀人案现场，第一次直面尸体。
一股浓烈的腐败味扑鼻而来，她的心跳急速加快，当她终于看到尸体时，极度的震惊压过了刚才的恐惧，一股寒意从脊背上升起。
魏小夕认得这张脸。刑侦a组都认得。
任颖的尸体横在冰冷的地面上，显得格外凄凉。她的面容青白如纸，双眼紧闭，似乎在默默诉说着遭遇的不幸。
这是魏小夕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亡，她努力克制内心的恐慌，按住颤抖的手，开始她的第一次旁观记录。
法医印向荣正在仔细观察着尸体。
“小林来了。死者女性，年龄大致……”印法医刚准备介绍情况，林莫川打断：“印医生，死者是我另外一个案子的嫌疑人，我大致了解她的情况。这……怎么死的知道吗？”
“初步判断是窒息而死，脖子上有明显勒痕，尸体旁边放着一根麻绳，粗细质地和勒痕相符，带回去化验就知道是不是作案工具了。根据尸斑和尸体腐烂情况，判断死亡时间大致是在前天。更具体的时间等我回去解剖了才能知道。”
“前天……”林莫川喃喃自语，双手的拳头握紧了。
晓霞明显感觉到自己老大的心情很糟，不知道是不是在怪自己，不该让任颖取保候审。
魏小夕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尸体。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现在满脑子只想尽快把万恶的凶手绳之以法。
她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不想放过任何一丝细节。忽然，她看到在死者的棕黑色头发中，有几缕不一样的颜色。定睛一看，是一些暗红色的细长条毛毛纤维，这些纤维材质与周围环境并不相符。接着，她又在死者的指甲缝里看到几根溢出指甲缝的类似暗红色纤维。
她轻轻拈起一根，放在眼前仔细观察，发现它的颜色和质地很像是地毯纤维。
“旁观的，别动手！”林莫川朝魏小夕大喝一声，吓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
“魏小姐，不要随意接触尸体及证物，破坏现场的后果很严重。”林莫川的语气不容置疑。
“林警官，你看这个，这里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魏小夕把她的发现一五一十、非常认真地说给林莫川听。谁知他一声不吭，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
“魏小姐，这次旁观就到此为止，请你先回车上。”
一时间，委屈和气愤涌上脑门，魏小夕猛地站起来准备跑开，不想，桥洞下由于长年的潮湿，布满苔藓和淤泥。魏小夕刚一抬脚就狠狠滑了一下、整个人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