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周妈妈的诬陷
她到时,发现院子里已经站了许多人。
温行之坐在院中,面前放了一张茶几,与上次审判‘不轨丫鬟’的情景一模一样。
身旁站着两名管事和一名佩剑的侍卫。
家丁举着火把站成两排,崔姨娘和周妈妈跪在中间。
婴宁感觉不对,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温行之听到脚步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眸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温柔。
“邱姨娘,周妈妈告你诬陷她,还找人将她打了,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婴宁一惊,转头看向周妈妈,发现早上还完好无损的周妈妈,此刻脸上竟然多了许多淤青,手臂上也缠着绷带。
婴宁道:“贱妾没有诬陷周妈妈,更没有派人打过她。周妈妈如何变成这副模样,贱妾不知。”
周妈妈冷哼一声:“姨娘打了人现在就不认了。”
婴宁不知道周妈妈要作什么妖,只能先保持沉默。
温行之的目光落在周妈妈身上。
“周妈妈, 你说邱姨娘诬陷你可有证据?”
周妈妈道:“有,老奴手里有证据。”
周妈妈说着让人呈上一本账本,请温行之过目。
温行之接过账本,看完后,又令人将账本拿给婴宁。
婴宁接过账本,打开一看,惊呆了。
账目上凭空多出许多支出,所有的银钱都一一对上。
很快,婴宁就发现不对,这账本有问题。
账本是假的。
婴宁质问周妈妈:“周妈妈为何早上不将账本拿出来?”
周妈妈辩解道:“姨娘来了就查账,要的又急,老奴一时忘了。”
婴宁嗤笑一声:“周妈妈是忘了,还是账本没做完?”
“你……”
周妈妈一下就急了:“邱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婴宁道:“没什么意思。”
温行之揉了揉眉心:“既然账本在,说明此事是个误会,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婴宁没有说话。
她知道账本是假的,但拿不出证据证明,不能定周妈妈的罪。
这件事只能就这么算了。
周妈妈脸色一变,忽然膝行到温行之面前,指着自己的一身伤:
“相爷,老奴这一身伤怎么说?这都是邱姨娘派人打的!”
周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
“老奴从相爷贫寒之时,就跟着相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今天如果不能还老奴一个公道,老奴就一头碰死在这院子内。”
周妈妈一口一个老奴,仗着曾经帮扶过温行之的恩情,倚老卖老。
婴宁眉心微蹙,周妈妈摆明了要拖她下水。
她不明白她跟周妈妈又没有仇怨,周妈妈为何要死咬着她不放!
温行之眉头皱的很深,盯着周妈妈看了一会儿,目光移动到婴宁身上。
“邱姨娘,对于周妈妈的控诉,你有要解释的?”
婴宁道:“贱妾没有做过这件事,周妈妈指控我,可有证据?”
周妈妈似乎就在等婴宁这句话,眼角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仰头道:“有。”
周妈妈拍了拍手,两名用绳子捆绑的壮汉被带了上来。
“这二人在行凶时,正好被老奴的儿子撞到,将他们抓了起来。”
二人进来也抬头不看婴宁一眼,就跪在地上求饶。
“相爷,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收了邱姨娘的钱。请您饶了我们吧,”
温行之的目光在二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看向婴宁。
他眼中的神色显然是不信。
婴宁根本不认识那两个壮汉,但他们却出来指证她,那只有一种可能……
她的视线看向周妈妈,这两个人是周妈妈的人。
婴宁道:“既然此二人指控贱妾雇佣他们伤人,那贱妾有几个问题想问他们。”
温行之本就不信婴宁会做这样的事,想都没想就准了。
旁边的周妈妈有些忐忑,手不自觉的微微握紧,不知道婴宁要问什么。
婴宁看向那两名指控她的壮汉,道:“既然你们说是受我指派,那我问你们,我给了你们多少银子?怎么给的?整银,还是碎银?”
两名壮汉不明白婴宁问他们这个问题做什么?
显然他们有提前编好答案,回答道:“是一锭五十两银子,包在红布内,由身边的一位丫鬟送来。”
听完,婴宁继续问:“请问银子在哪儿?”
二人早有准备,从身上掏出一块五十两的银锭,用红布包裹,放在地上。
婴宁等的就是这个银锭,她向温行之道:
“相爷,我入府不过一月余,月例只领过一次。且是散碎的银子和铜钱,根本没有整银锭。”
“这五十两银锭又是从何而来?”
良妾的月例是五十两。
相府的月例发的都是碎银,整吊的铜钱,方便花销和打赏。
根本不会发正锭的银子。
两名壮汉也傻了,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二人还在强行狡辩:“这就是邱姨娘给我们的银子。”
婴宁嗤笑道:“我想二位一定想说我用的是嫁妆银子,不是月例?”
二人像是找到救命稻草,立即点头:“是是是,小的就是这个意思。”
婴宁笑道:“二位恐怕没有打听过我家的情况,相府给的五十两礼金,早就被我爹那拿去还赌债了。”
“我入府时一件嫁妆都没有,别说五十两,就是五两银子,我都拿不出来。”
“相爷可派人去青花赌坊查看,我爹是否将那五十两银子花了出去。”
然后,婴宁又看向那两名壮汉。
“你们说是我的丫鬟将银子拿给你们,那么请问,是我身边哪一个丫鬟拿银子给你们?”
婴宁让潇湘苑的丫鬟站成一排,其中还有崔姨娘的丫鬟。
两名壮汉抬头看去,根本认不出来。
温行之已经完全相信婴宁的话,看向那两人的眼中全是冷漠。
“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究竟是谁派你们诬陷邱姨娘?”
“若是撒谎,即刻仗杀!”
温行之久居上位,积威之下,轻轻一句话将两名壮汉吓得满头大汗。
眼见事情已经瞒不住,两名壮汉只好招了:
“是周妈妈。是周妈妈指使我们,诬陷邱姨娘。”
二人匍匐在地。
周妈妈瞬间瞪大眼睛,惊恐地瞪着二人。
温行之冷漠地看了周妈妈一眼,道:“欺瞒本相,诬陷姨娘。来人,每人各打二十大板!”
“相爷饶命,相爷饶命啊!”
两名壮汉一听,腿都软了。
但家丁哪里会听他们的,立即有人上来将他们绑在凳子上。
打板子声音随即响起。
二人惨叫声在院内响起,一声高过一声。
十板子过后,二人突然没了声音。
家丁上摸了一下鼻息,道:“回禀相爷,断气了。”
听到断气两个字,婴宁愣了一下,周妈妈脸色忽然一片惨白,朝两名壮汉扑过去,惊呼一声:“我的儿”。
然后“嗝”的一声,晕了过去。
温行之看着晕过去的周妈妈和死掉的两名壮汉,起身理了理衣衫,轻飘飘地对家丁吩咐:“把人带下去,埋了吧。”
“是。”
家丁应了一声,将周妈妈和两具尸体拖下去。
温行之处理完回了书房。
庚娘赶紧将婴宁从地上扶起来:“姨娘,你没事吧?”
婴宁摆摆手,看向一直跪着的崔姨娘。
崔姨娘也被丫鬟扶了起来。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向婴宁欲言又止,最后道:“妹妹,你以后还是小心些吧。”
说完,带着自己的丫鬟走了。
婴宁也回了潇湘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