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查账
经过采薇的囚车时，婴宁停下来。
采薇一脸死灰，却难掩眼底的仇恨。
她死死瞪着婴宁，忽然冲过来，贴在囚笼上，抓着栏杆冲婴宁大吼。
“他会杀了你，他会杀了你！
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不会有好下场！”
她一遍遍的喊着，像是在说一句无意义的话。
侍卫们一下子冲上来，挡在婴宁面前，担心采薇会伤害到她。
婴宁挥了挥手，让侍卫们让开。
她看着采薇，在这一瞬间，忽然懂了采薇那句话的意思。
“姑娘，你这么说是想挑拨我与相爷的关系，让我对相爷产生猜忌之心。
可惜……
你打错了算盘。
我是相爷的女人，怎么会听信你的话。
你的刺杀终究是失败了……”
最后一句话似乎刺激到采薇，原本就有些疯癫的采薇，在听到婴宁这句话后，忽然一怔，继而狂笑起来。
婴宁不再管她，朝院外走去。
温行之已经在车内等她，上了马车。
二人一起乘坐马车回城。
回府后，她听说采薇被下了狱。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采薇，不知道这个姑娘被下下狱后怎么处置。
想来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刺杀当朝宰相可是重罪。
温行之被刺的事情传到宫里，皇帝为了安慰他，赏赐了许多东西，其中有一匹非常珍贵的蜀锦。
温行之把这匹给了婴宁。
蜀锦需要一百个绣娘连续绣三个月才能得一匹，一匹比等价的黄金都贵。
宫里的娘娘都不一定能用的上。
婴宁得到蜀锦喜出望外，感谢了一番送东西的王管事，将布料收起来。
庚娘道：“相爷真是喜欢姨娘，这么珍贵的布料给了姨娘。”
婴宁也很惊讶，温行之竟然会给她。
得了蜀锦的婴宁也没有恃宠而骄，不仅如此，她还要求潇湘苑内所有人都必须低调。
这种招仇恨的时候，低调才能减少别人对她的嫉妒。
平静的过去几天。
婴宁突然被叫去琴鸣宅。
婴宁走进屋内，发现屋内还坐着一个人。生面孔，没见过。
秦素心指着那女子向她介绍：“这位是崔姨娘。”
婴宁自入府还没有与崔姨娘见过面，立即向崔姨娘问好：“见过崔姐姐。”
崔姨娘起身还礼，笑道：“妹妹，不用客气。你我都是良妾，地位平等，不用行礼。”
婴宁笑笑，打过招呼坐下，仔细打量崔氏。
崔氏生的五官清秀，皮肤白皙，是一副小家碧玉的长相。容貌生的还算不错。
她原本是秦氏的丫鬟，温行之醉酒后错将她当成秦氏宠幸，然后抬成的姨娘。
按理说，以她的长相宠爱不会差，但不知道为什么，温行之似乎不太喜欢她，很少去她那儿。
秦素心道开口：“我今日找你们来是有事要说。”
“之前府中的账目一直由苏姨娘在管理，她病了后就由我管。我最近身体欠佳，有心无力，想请两位妹妹共同来管。”
婴宁一怔，这是要让她查账。
查账是主母的活儿，就算另找人也应该是贵妾，轮不到她一个刚入府的良妾。
似乎是猜到婴宁的想法，秦氏继续道：
“林姨娘不喜欢管理府中的事，安姨娘也病着，府里只有两位妹妹可以接这件事。”
“我知道邱妹妹刚入府没有经验。”
“所以就让崔姨娘与邱妹妹一起管。崔姨娘曾经是我的侍女，对于查账的事精通。”
“邱妹妹从旁辅住就好。”
这话让婴宁都不知道该如何拒绝，目光偷偷看向对面的崔姨娘。
崔姨娘突然起身，跪下道：“夫人重视，妾十分荣幸。可是妾身份实在低贱，不配代理主母之责，请夫人再另做考虑。”
婴宁见状也跟着起身，顺着崔姨娘的话说：
“崔姐姐说的是，贱妾没有查账的经验，怕出了差错，还请夫人另择人选。”
秦素心眼底露出淡淡的失望。
“我知道两位妹妹有难处，但现在府内无人可用，我身体如果好就不麻烦两位妹妹。”
婴宁继续偷看崔氏的脸色。
崔姨娘继续道：“妾无能。”
婴宁也跟着道：“妾无能。”
“好吧，”秦氏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不想管，我就再另找人，你们先回去吧。”
“是。”
崔姨娘听完如蒙大赦，赶紧从屋内退了出去。
婴宁也立即跟上。
出了琴鸣斋，婴宁叫住崔姨娘，拉着她问：“姐姐，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夫人？”
查账，代行主母之责，接了这个活儿，相当于有了主母的权利，地位也会大大提升。
这可是别人家的姨娘想求都求不来的。
崔姨娘探头朝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将婴宁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小声道：“妹妹，你刚来不懂这里面的事。”
“查账，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这里面的水很深。”
“相府这么大，每日的银钱支出不是一笔小数目，里面牵涉的人更是多如牛毛。”
“若是真的查起来，查出有问题，那些人怎么处置？”
“你我不过就是府中的一个姨娘，即不是主君也不是夫人。”
“这事还是少掺和，明哲保身最重要。”
崔姨娘的话让婴宁心升警惕，不过也让她更加好奇，查账真有这么可怕。
崔姨娘离开后，婴宁问庚娘：“她说的话你觉得可信吗？”
庚娘是府里的老人了，也听说过一些事，道：
“我觉得崔姨娘说的没错，这府里的账的确不好查。
不说远的，只是‘府中采买’这一项，里面牵涉的人，物太多了。
查账，不是简单的核对数字。”
见庚娘也这么说，婴宁打消查账的想法。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没想到过了两天，琴鸣斋突然传出秦氏生病的消息。
大夫来看过后说夫人的病是劳累过度所致，需要静养。
于是查账的事，又落在婴宁和崔姨娘的头上。
崔姨娘接到这个任务，来潇湘苑找到婴宁。
她脸色很难看，看来是硬接下这个任务的。
她叹了口气道：“妹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