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次争锋
“月儿。”老夫人扶着节竹到凝月殿之际，就只看到她的孙女病怏怏的坐在榻上费力的弄着手里的针线活，身旁只有一个贴身婢女，甚是孤寂。
“怎么回事？这屋里怎么就扶琴一人在伺候？”老夫人眉头一皱，忍不住冷声问到，“你们怎么在针线活？”
堂堂丞相府的嫡女，屋内竟只剩一个丫鬟在伺候，还在做针线活补贴，这传出去冷府的颜面要往哪里搁？
就连老夫人身边的节竹都讶异不已，大抵她也没有想到冷凝月作为冷府的嫡长女竟是过的这般日子。
“老夫人。”冷凝月抬头，一脸惊喜的轻声喊着，却被一连串的咳嗽打断，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咳出了泪来才堪堪止住。
“怎么了这是？可是病了？”
“回老夫人。”冷凝月还没说话，扶琴就很是及时的回应到，“姑娘前日中了毒。大夫前日过来看过了，说只是轻微受了寒，休息几日就好。”
“中毒？好端端的怎的中了毒，怎的没有人过来告诉我？”
冷凝月心中暗道果然，这林氏自持把控住了冷府，拿捏住了冷凝月便是将很多事情压了下来。大事小事都擅自做主，断了丫头们向上报的路。
老夫人虽是震怒，却是轻柔的拍着她，又瞧着冷凝月眼眸之中的痛苦之色眼中浮现出些许的愧疚。
“咳成这样还只是轻微受寒？前日来看过，昨日今日都不曾来过吗？还有这院中的丫头呢？”
“老夫人息怒，孙女一病数月，这院中草药味弥漫，丫头们都待不住，呆在我身边叽叽喳喳的吵得头痛，干脆就让她们都出去了。”
经冷凝月这一提醒，老夫人这才开始打量起凝月殿。这才发现凝月殿中有许多东西都已颇为陈旧，一看就是许久不曾更换。
冷凝月看着老夫人不悦的皱眉，心下了然。
凝月殿的位置虽不至于太过偏僻，但这冷府的下人大多都是偏向林昭敏与冷凝心。
加之前世她受林氏的撺掇与老夫人离了心之后老夫人就不曾来过，而冷临文又一向只去凝心殿，凝月殿因此被冷落了许久。
“简直就是反了天！主子卧病在床，她们倒是还挺清闲。我许久不曾出来，府中上下就是这般怠慢主子的吗？节竹，你去请太医过来，就算我老婆子在凝月殿只剩一口气了，我倒是要看看能不能也给我诊出个受寒出来。”
“祖母！”冷凝月一听，着急忙慌的拉着老夫人的手，想要制止住她。
却被老夫人一手按下，她只能红着眼眶满是感动的说道“祖母，您怎么让节竹姑姑如此传话。都是凝月不孝，让祖母担忧。”
“傻丫头！”老夫人摸了摸冷凝月的秀发，“没事啊，祖母在这。”
老夫人说着，摸着冷凝月手上的镯子，看着冷凝月虽有青涩但已有几分像林昭华的面容。
这言下之意，便是摆明了这次要为冷凝月撑腰。
果不其然，节竹姑姑这话传出去不久，凝月殿外出的婢女都陆陆续续赶了回来，在老夫人的若有若无的威压之下跪了一地。
林昭敏就匆匆赶了来之际，看到的就是老夫人和蔼可亲的坐在床边陪着冷凝月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天。
林氏心下暗道不妙，老夫人本就更加喜欢冷凝月的母亲林昭华，眼下对着这么一张如此相似的脸，不免会多加怜惜。
“老夫人安好。”林昭敏走进来得体的朝着老夫人行礼。
而后才看向面色有些许惨白的冷凝月，换上一副慈祥的笑容，说道“月儿醒了，让娘好生担心。”
冷凝月看着林昭敏虚伪又可笑的面容，想起了枉死的娘亲，只能按下恶心陪着她逢场作戏，笑意盈盈的喊着“夫人安好。”
林昭敏听到夫人二字时身子一愣，皱了皱眉头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老夫人的脸色。
看着老夫人神色无异这才叹着气说道，“人人都说后娘不好当，我倒是一直不觉得。月儿一向是个好相与的姑娘，从来不闹什么小性子。”
“我只需要三个孩儿一碗水，如何对心儿才儿，就如何对月儿就好。我待月儿视如己出，月儿倒是也对我亲切，能多有一个孩子跟在身前，总是幸福的。这天底下的后娘怕是没有比我更好当的，也怕是没有比我还要幸福的了。”
林昭敏说得情深意切，把自己感动得不住的掉着眼泪，却发现老夫人眼神一直在冷凝月之上。
而冷凝月在喊完夫人之后一直捂着胸口昏睡了过去，根本无人听她讲话，一时有些尴尬的定在原地。
安静的氛围中，林氏越发的紧张。
“林氏，府中这段时间可一切安好？”将人晾了半晌之后老夫人才悠悠开口问道。
“回老夫人，一切安好。”
“那可是府中事务繁忙得让你顾不过来？”
“没有。”
“哼！既然一切无恙，你又说你一视同仁。那为何月儿中毒这般大事你都不派人来告诉我。院中丫鬟怠慢至此，你也视若罔闻。你这个母亲是怎么当的？”老夫人冷声质问道。
林昭敏被老夫人的话给喝住，一时有些慌张，不知作何反应。
不待林昭敏应答，老夫人又继续问道“我每次见你，你倒是打扮得甚是俏丽，心儿也是靓丽得很。倒是月儿，连这屋子陈设都颇为老旧，这身上的东西皆已老旧，这又是何顾？”
林昭敏刚刚还抹着泪的帕子现下被紧紧的捏着，看着病床上的冷凝月又睡得不省人事内心不断的咒骂着。
这死丫头倒是会挑时间晕，老夫人这般生气也不知起来说上几句好话。
何故？
还能是何故？当然是因为不想给冷凝月更换好的，府中养着冷凝月就已经足够花钱了。她还要为凝心和凝才打点关系，怎么可能去给冷凝月费心思更换东西。
只是这话她是万万不能说，不仅不能说，她还得找个合适的理由把糊弄过去。
“月儿病重卧床，冷府养了这么一大群丫头，竟是没一人去告诉我。若非我今日一时兴起，我还不知我的孙女过的是这般生活。是底下丫头不上心这凝月殿，还是这冷府成了你林氏的天下！”
老夫人话音刚落，丫头们跪了一地。往日对冷凝月不甚上心的丫鬟们匍匐着身子不断的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