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34;还不快进来。”狱卒恶狠狠地说道。
林菀玉只觉得背后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向前扑去，跌入一处光线暗淡的屋子里。房间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让林菀玉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这是一座简陋的木屋，白芷被推到了最前面的一扇门前，地面上铺着一些枯草，靠墙的地方，是一张铺满了野草的大床。
林菀玉回头瞪了一眼那名守卫，心想这衙门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她辛辛苦苦，兢兢业业，却因为萧御史拿出了一幅和她一模一样的画像，将她关进了监狱。
想起萧御史第一次见到孙先生的时候，他就拿出了一张照片，指着那张照片道:“这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她撑着一把雨伞站在萧楚熙的背后，根本看不清纸条上的内容，孙先生一脸的尴尬，她撇了撇嘴，摆了摆手:“把她抓起来，押下去。”
她望着被包围的几个捕快，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想要混进官府，别有目的，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她烦躁地靠在柱子上，手指拨弄着地上的一株野草，似乎想要将它捏成碎片。
她看过这幅画，只是一幅简单的画，甚至还能清晰的看到她眉心的一颗黑痣，可是这并不是官方的通缉令。
她只能说:“我们之前有过冲突吗&34;
她被关进大牢，也是无辜的，难怪刚才会下这么大的雪，真是冤枉。
就在她苦苦回忆时，右边十余米外的囚室大门再次被推开，两个衙役押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女人的胳膊被绑住，无法抬头，只能弓着身子，将她扔了进去。
女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吼道:“放开我，我还没到审判的时候，你没资格把我关起来。&34;林菀玉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刘氏
一位衙役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能上法庭等秋捕头来了，你就知道了。”
刘氏脸色一白，却强自镇定:“我也不是没听说过，现在有个大官在，谁要是对我动手，我就认了，到时候，我就告你是个刑讯逼供的骗子。”
一位捕头面色一动，就要发作，却被另外一人拦住:“管她做什么，待会秋捕到，自有她好看。”
林菀玉朝刘氏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态度倒是强硬了许多。
刘氏恨恨的瞪了林菀玉一眼，道:“你也是，要不是你说我有问题，燕小六怎么会跑来抢功劳&34;
&34;……&34;林菀玉。
过了半个多小时，刘氏又回来了，邱捕头也来了，他身材高大，留着一把大胡子，一双眼睛像是两只铜铃，死死的盯着刘氏，也不等她说什么，便有两个衙役将她给拉走了。他的目光在林菀玉身上停留了一下，最终还是迈步离开。
他来到刘氏被捆住的地方，随手抽出一条马鞭，在地上打了几下，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和别人一起杀了你们的丈夫的&34;
刘氏被五花大绑，刚才还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这会儿也慌了神，一脸惊恐道:“秋捕头，你若能拿出什么来，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可现在，你什么都没有，难不成是要严刑逼供我有证人，还有隔壁茶楼的掌柜，还有那两个人，都可以作证。”
邱捕头依旧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滚烫的铁棍，放在了刘氏的脸上:&34;你少给我找借口，若不是这烙铁落在地上，我怕我的脸都要被你给毁容了。”
刘氏只有二十多岁，虽然是个苦力，可皮肤还是很细腻的，闻言，她别过头去，战战兢兢道:“秋捕头，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你说。&34;
秋捕头露出一丝傲然之色，&34;告诉我，你是如何杀死你丈夫的&34;刘氏吓得魂飞魄散，&34;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秋武手中的火钳脱手而出，擦出一道火花，他咬着嘴唇，目光中带着几分不满。如果他会，他为什么要让她认罪
“扑哧”的一声，林菀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刘氏打的就是邱捕头不会查到实情，她嘴上说着听话，实际上却是在打击秋武，秋武被她气成这样，她心里也好受了不少。这笑声在安静的牢房里格外刺耳，秋武气得扔掉手中的皮鞭，直接冲出了牢房。
待他离开后，刘氏又被关进了林菀玉的另一间，那人反锁了房门，朝林菀玉冷笑道:“想要惩罚我，那是不可能的。”
林菀玉闭上了眼睛，没搭理她，刘氏正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却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傍晚时分，又有下人将饭菜端了上来，种类繁多，也不知道是衙役们剩下的，又或者是剩下的，味道要多好有多好。
刘氏和林菀玉都是一口都没有。
牢房的门被人推开，林菀玉看了一眼，发现外面没有灯光，应该是晚上了，燕小六从昏暗的灯光下，拎着一个饭盒，开口道:“监狱的伙食不好吗，我给你拿来。”
林菀玉一眼就看出了君无邪的意图，她从君无邪手中接过食盒，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地上，开始将饭菜一一摆好，有芹菜，有油炸豆腐，还有一碗鸡蛋羹，还有两个包子，这就是今晚的饭菜。
白芷将菜端到了刘氏身边，道:&34;我给你吃。&34;刘氏脸上露出了迟疑之色。
燕小六一脸的不悦，&34;她都是凶手了，你为什么要喂她&34;
刘氏不再迟疑，接过包子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她担心自己会被人抢走。
林菀玉轻笑一声，丝毫不以为忤:“若是萧先生真的将那幅画交给了我，你会不会将那幅画送给我”
燕小六盯着林菀玉，一脸的坚决，&34;不会吧再说了，他也没有带着官方的通缉令，难道你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只可惜，你连自己的过去都忘了。”
林菀玉拿起筷子，放进嘴里，塞进嘴里，&34;这是我们后厨做的，我们不是已经尝过了么为什么这么晚饭菜都快冷掉了。”
燕小六也在围栏边坐下，“这些东西是我刚刚热好的，但是现在外面很冷，这些东西根本就挡不住，我们忙活了一天，也没有找到那颗人头，孙先生现在估计连觉都睡不着了，如果案子还没有查出来，那就是御史大人的死期。”
“嗯。”陈喻应了一声。林菀玉咬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眼睛一亮，道:“你要不要做点什么”燕小六毫不犹豫的点头:&34;想。”
林菀玉顿了顿，用筷子指了指周围，道:“你在行刑台周围找找，如果没有，就查一查最近杀了哪些人，大部分都在他的墓周围。&34;
&34;真的”燕小六迟疑了一下，&34;不过那个地方太黑了，太吓人了，我怕。”
林菀玉不悦地瞥了他一眼，“既如此，不如跟着邱捕头去，他杀伐果断，不过到时候，你可得把你的功劳都揽在他的头上。”
燕小六高兴地说道:“能让他知道我的厉害，我现在就去找他。&34;林菀玉摆摆手，&34;快走快走，不要耽误我用餐。”
表面上是催促，可林菀玉心里却在盘算着，如果她不赶紧过去，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有人来找她，毕竟演戏要演得像真的，只有把这两个地点都摆在那里，她才能确定那个女鬼是真的。
&34;好吧，我走了。燕小六激动的站了起来，连刘氏手里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他都没在意。黎明时分，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弥漫在平城上空的白色雾气，也在逐渐的变淡。
林菀玉裹紧了被子，感受着被窝里传来的暖意，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昨天燕小六给她准备了火盆和被子，否则她还真睡不着。&34;没想到在监狱里过得这么好。&34;
一道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林菀玉吓了一跳，掀开被子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然后猛地从被子里爬了出来，将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还是她第一次被这么多男人看着睡，虽然她的衣衫还在。
走在最前面的是萧楚熙，他穿着一身红色的官袍，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一旁的孙堂则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苦笑道:“她以前也是我们的人，就算不能立下大功，我们也要帮她一把。”
这句话说的大义凛然，林菀玉这才回过神来，一脸的不满，“你们还有完没完”
孙堂脸色一沉，刚要呵斥林菀玉不知好歹，就听一道哭腔道:“老爷，小的是无辜的，没有任何证据，你就将小的囚禁在此，若是让小的离开，小的还有什么脸面可言”“啊”的声音很长，很凄惨，就像是一个女人在地上哭泣。
萧楚熙的目光落在孙堂的身上，说道:“这位是刘氏吗怎么弄得这么惨”
孙堂叹了一声，说道:“老爷，犯了错就要受到应有的处罚，监狱不可能让他过的这么舒服。”
“是吗真的”萧楚熙的目光落在林菀玉的身上，孙堂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林菀玉也是罪犯吧
刘氏见萧楚熙护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还请王爷为我主持公道。”
萧楚熙点了点头，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我听说昨天晚上你已经把她老公的脑袋给挖出来了”
孙堂脸上露出满意之色，道:“不错，好学无遗策，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34;
萧楚熙怜悯地看了刘氏一眼，“你也太可怜了，你总不能把她关在这里，我只有三天的时间。”
这句话说的很是随意，就像是一个纨绔子弟在闲聊。孙堂不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行了一礼，心想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于是问道:“这地牢如此严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巡逻&34;“对，虽然是囚犯，但也要对囚犯公平。”
孙堂一听，顿时会意，挥了挥手，两个狱卒便将林菀玉的房间给推开，还不等她回过神来，两人手里就多了两张被子。
萧楚熙如同一只高傲的孔雀，从林菀玉的面前一闪而逝，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一股寒意从林菀玉的身上蔓延开来，她愤怒的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她哪里惹到他了她可不相信自己会屈尊去大狱，虽然他是在为刘氏出头，但也有可能是在试探孙堂的能力，可她却不相信。
至于孙堂，监狱里只有两个人，怎么就不能换一张被子呢为什么要抢她的床单林菀玉叹息一声，看着那只被烧得干干净净的木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