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进山
等庄缘行至碧山村，已是黄昏，见碧山村民皆在村口相迎，人群中多了几个未见过的生面孔，他目光一闪，神色不变，缓缓走至。
“恭迎仙长降临，我乃李石，碧山村村老，村人愚昧，乃李石教导之过，望仙长莫怪罪于碧山村。”
李石率先开口。
庄缘闻言，不动声色，目光扫视一圈，见碧山村民皆神情忐忑，而那几名身着罩甲的青年则带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将庄缘目光扫来，几人又纷纷低下脑袋。
可对碧山村恶感已生，庄缘也没必要说服自己接纳，碧山村只是他行走路途的一站，除妖后便会离去，他无意粘连瓜葛。
“碧山村如何，我无意评判，李忠李平可在，随我进山，让其所见山中之物，是神是妖，还李莽一个交代。”
庄缘言道。
李石闻言，心中算是松一口气，知道碧山村算是躲过一祸，连忙喊道：“将李忠父子带来。”
“族兄，不要啊，我会没命的，你看在咱们一脉相承的份上，饶了我吧。”
“叔伯，我们也是为了村子。”
李忠父子被挟持而来，嘴里向李石求饶，却不向庄缘开口，也是骨头长的梆硬。
李石摇头，死不悔改，这事是求他便能够了结的？他的话与仙长之言，孰轻孰重还分不清，这是昏头。
李石向庄缘道：“仙长，进山之事是否需要我等辅助……”
话未完，庄缘打断说道：“无需。”
凡人进山，被妖树迷惑反而让庄缘掣肘，至于李忠父子，庄缘本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这时，那几个捕快武人走出人群，石蒙毅正是先前为李石开解之人，他率众人，“仙长，我等乃青石县捕快武人，身怀武艺，意追随仙长进山除妖，再者，护佑一方安宁本就我等职责，如无仙长，我等也会进山一窥妖物之凶，望仙长勿拒绝我等之愿。”
庄缘多看了几人几眼，其中法力附着双眼，见几人气血饱满，身怀异气，非碧山村民相比，他若有所思，心头喃喃道：“武道吗？那体内异气是他们的底气？”
“随尔等，但在下法力低微，遇险时怕不及援手。”
“仙长言重，我等自有护身之术，仙长专心除妖即可。”
……
茫茫山林，何处寻妖踪，一行人进山，如大海捞针，但庄缘确知妖树被自己重创，定然会吞噬血食以疗伤，何处生灵绝灭，便是妖踪。
庄缘行走在前，石蒙毅等人挟持李忠父子在乎，深入山林不知多少里，林中道路难行，枝蔓缠身，不时亦有山间猛兽袭击，哪怕练出武道内气的石蒙毅等人都觉得疲惫，可几人见庄缘气息均匀，如履平地，不由惊叹。
“头儿，武人与仙人修士的差距就这么大吗？”有队友轻声询问。
石蒙毅看了眼气质非凡，怡然独立的庄缘，他眼中有着景仰与奢望，“你真是大胆，武人有什么资格与仙修相比，武人修至绝巅也不过普通凡俗罢了，甲子而衰，百岁而枯，仙修可是能够寿命如高山，身具大神通，逍遥世间的人物。”
那队友咋舌，“头儿，此事过后，仙长会不会留下传承？那样咱们也可能一望长生喽。”
石蒙毅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不知道，这位仙长脾气温和，但与咱们相处不咸不淡，想要获得仙缘希望渺茫。”
闻言，众人眼中浮现失望。
忽然，庄缘停下脚步，灵识感受到附近异样，哪怕冬日是生机隐匿时，也会有少许生灵走动，如刚进山时，被一冬狼袭击。
可此处，寂静无声，庄缘灵识在波动，感受到死寂，他言道，“将李忠父子放下吧，咱们静观其变。”
李忠父子在被打晕，因为一路上着实吵闹，石蒙毅等人毫不客气将其摔在地上，随后看向庄缘，等待下一个命令。
“退至百米外，等待妖树觅食。”
十米是庄缘灵识感知的极限，但一旦妖树现身，其状扎眼，无需灵识感知，百米外只是怕妖树感到危险，再度逃走罢了。
众人寻一巨大山石，以作掩饰，庄缘盘坐其后，手中一柄利斧有着法力流转，其法力蕴含天地气运，一旦祭出威力成倍增幅。
静待时，石蒙毅咬咬牙，怕错失机会，大胆开口，“仙长，我等是否有踏足仙路的资质？”
其他几人更是目光奕奕，期待回答。
庄缘浅笑一声，几人跟随进山，如司马昭之心人皆可见，他怎么会不明白，可惜，他自己都是初入修行，也就凡俗人觉得他高深莫测，真要一个修士，一眼看尽庄缘底细。
至于资质好坏，他更没有资格评判，毕竟他觉得自己资质也是不行，不然李成仙也不会仅仅传授炼精化气之法。
庄缘暗自菲薄，却不知，人家李成仙是不敢传授，而非不愿。
最后庄缘思绪一番，说出既不伤人，也算有道理的话，“修行不重资质，重缘分，有缘顷刻登仙，无缘仙门紧闭不得。”
石蒙毅等人一想，觉得有道理，仙路确实讲缘分，忽转念一想，他们遇见庄缘可不就是缘分，接着大喜道：“我等遇仙长，便是与修行有缘，仙长可否传修行之法。”
“额……”
庄缘一时语塞，我既然说出那番话，不就是说你们无缘吗？要有缘，就直接传妙法，何须多言，咋听不懂话呢？给台阶不下，反而蹬鼻子上脸。
“尔等缘分未到。”
这回轮到石蒙毅语塞，显然听出话外之音，脸上浮现讪笑，不再说话。
少顷，山林寂静，忽土石震动，似大地开裂，庄缘起身，利斧乍现寒光，“妖树来了，你们护好己身，记住莫要直视妖树，会被拖入幻境，无法自拔。”
当初，他也险些沉迷幻境，只是不知为何脱身，但却知道妖树的幻境对他无用。
一条裂缝自大地显现，一棵青翠迷蒙异树重现人间，条条枝桠卷向作为诱饵的李忠父子，早已苏醒，破口大骂的父子，注视妖树现身之时，瞬间呆愣当场，沉迷幻境中。
“山神，是山神，那劳什子仙人还说是妖，我看他才是妖怪。”
“哈哈哈，我成青石县县官了，你们所有人都要听我的话。”
李忠父子陷入美梦，开始胡言乱语。
庄缘熟视无睹，脚步轻踏大地，身形已在数米之外，快速向迷菰妖树靠近，法器利斧在其身旁飞舞。
并指如剑，利斧祭出。
“斩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