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仙人
一个女人的名节被看的比生命还重，若今日李忠上门寻衅，污水泼在王婉身上，坐实事实，后者真会付出生命代价。
因此庄缘并未在王婉家休憩，碧山村民虽为他置办居所，但庄缘见之一张张丑恶嘴脸，心有不适，并不理会。
他们谄媚，并非反省其错，而是大祸临头，欲让庄缘开恩罢了。
庄缘无意多言，他如鸟作窝，盘踞村口的大柳树上，冬日风霜于庄缘言，不过小事无伤大碍，自有法力护体，内蕴温暖。
他要等王婉母子前往青石县后，在进山寻妖，少不了在碧山村暂留几日。
“老柳为床，天地为被，霜风作伴，亦是趣事。”
庄缘怡然自乐，拿出李成仙赠送的山海游记观览，他在竹卷中发现不少世间奇闻轶事，不少是李成仙曾经经历过，也有些是李成仙收集编撰的。
“单衣薄衫，不畏严寒，真乃活神仙啊。”
“原来世上真有仙人，仙人说那山中是妖在作乱，吞噬进山打柴之人，李忠真是该死，竟然将妖怪奉之为山神，还让我们献祭儿女。”
“不如我们现在打死李忠，熄灭仙人怒火？”
“还是别了，李忠二子在镇上当差，到时候李安报复咱们怎么办？”
偷偷于门缝观察庄缘的村民们，心中各异，想要讨好庄缘，又怕报复。
这些庄缘不知，就算知道，也不过付之一笑，他看透这一山之民，为人愚昧，无大智，畏威畏权，只要火不燃己身，他们是不会有所动作的。
若不是答应李莽，或许留下妖树也算是给碧山村的改造。
“茫茫山间有树，名迷菰，冬日亦青翠，其天生诞灵智，乃庇护一山之灵，但世道多歧路，若灵树染血，初灵污染，则化妖树，迷惑山间生灵，吞其血食。”
“吾于莽荡山遇邪道妖树，其吞噬万千山民，无尽生灵，将一山化为鬼蜮，吾游止于此，见此际遇，心大怒，拔剑除妖，定莽荡山，复天地清明。”
不知何时，寒月已上枝头，庄缘意犹未尽的合上竹卷，“原来前辈也曾遇到这等妖树，吞噬万千生灵，比之我所见妖树，更为可怕。”
“拔剑定莽荡山，何其壮哉，我辈心驰神往，若有机会定要前往莽荡山观前辈事迹。”
“我亦行前辈之事，虽非大妖，但除潜在大妖，也是大功一件。”
每日一观毕，庄缘默默运转剑心交感洗练法，炼精化气，沉浸修行中。
……
翌日，王婉母子收拾好行装，准备前往青石县，向庄缘辞行，虽王婉婉拒庄缘护送，但庄缘依旧默默护送。
行至官道，以碎石为基，夯土为面，往后一路坦荡，无危险，两日后，庄缘见青石所筑城墙，一座小城入眼，似有鼎沸人声从墙内传来。
“公子，多谢相送，前方便是青石县，我无以为报，不若进城，我家定扫榻相迎。”
王婉面带感激，是庄缘将她们母子拖出碧山村烂泥潭。
庄缘摇头，“妖树还在山间逍遥，暂不是休憩时刻。”
王婉一路知仙长除妖之心坚决，便不再多言。
“那墨玉佩非有缘者不得显异，你可放心大胆给李志佩戴，至于那柄利斧法器，我除妖需用，完毕后必回青石县归还。”
“公子，那斧头，若你有用，尽可拿去，毕竟仙人之器落在凡人间也是蒙尘。”
庄缘不再多言，告别母子，返程而归，前行速度倒是快上不少。
一日后，庄缘还未回到碧山村，但碧山村却已经热闹起来。
“族兄，救命，有妖邪乱我碧山村。”
李忠气息奄奄被李平扶着，脸肿得似猪头，他激动拉扯着一名花白老者的手，后者身后还站立着几名身着红黑罩甲的男子，头戴黑帽，腰佩长刀，气势威严。
众村民围绕在几人身边，七嘴八舌，宛如闹市。
李石皱着眉头，沉声一喝，“都给我闭嘴，一个个说，李忠你先说。”
“族兄，王婉勾引妖邪人，将我打伤……”
“放屁，李石族老，是仙人，仙人给李莽家撑腰来了。”
可李忠还未说完，就被村民们激愤反驳，这李忠真是找死，还在诋毁仙人。
好一阵，李石才搞清楚事情前因后果，他怒气攀升，脸颊通红，一巴掌扇在李忠脸上，不理会后者惨叫，怒斥之。
“愚蠢，有个儿在镇上当差无法无天，当初献祭我就不允，你擅自行为，多亏李莽阻碍，李莽进山为碧山村除祸患，你却恩将仇报，竟惹出这等天大祸事，你该死啊……”
李石早年间也曾出去闯荡，听闻不少奇闻轶事，也知道这世上有一类人，超凡脱俗，神龙见首不见尾。
本该是碧山村幸事，却因李忠，成为了一桩祸事。
“李老，要是进山除恶，我等自诩武人，有点本事傍身，大致也能除恶归来，但碧山村这事，我等怕是帮不上忙。”
李石身后，一名身着红黑罩甲的青年人神色古怪的说道。
红黑衣，乃是青石县捕快武人，应李石请求，前来除恶，却不想见到这等愚昧之事。
都说山民愚昧，不开智，以往他们还不相信，今日一见，可谓是愚蠢透顶。
那村民口中青年，就是世间流传的修士仙人，常年逍遥世间，不可多见，常人想遇而不得，碧山村可好，可劲的得罪。
李石沉默，现在山中祸患倒成小事，如何平息仙人怒火才是当务之急，他思前想后，仍未想出合适之法。
“李老，仙人言山中有妖，要除之，要李忠父子引路，损一二人，保村中之安，我觉得可行，想来仙人也不是小见之人，不至于连累碧山村。”青年人看出李石之难，开口慰藉道。
“只能如此。”李石悠悠一叹，“将李忠父子看守好，不许两人逃跑，等待仙人归来。”
随后李石看向众多捕快武人，略显抱歉道：“诸位抱歉，让你们白跑一趟。”
“不算白跑，能够瞻仰仙人风采，这趟来的值啊。”
众人纷纷说道。
要是那个能够受到仙人青睐，是他们几辈子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