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阿德里安堡之龙（三）
“凯撒大人还有诸位爵爷，感谢你们！”
优斐斯站在简陋的厅堂里向众人道谢，这里到处都是战争的痕迹。
被刀枪砍砸过的柱子和墙壁告诉所有人，即使是阿德里安堡最坚固的市政厅也成为了血腥的战场。
“优斐斯，感谢你们的奋力战斗，市民们怎么样？”
“不是特别好，许多人都被关在保加利亚人的营帐里。”
优斐斯惭愧的低下头去，这已经是他尽量委婉的表达了。
周围的村庄城镇早就在苏毅的援军抵达前就被卡洛扬夷为平地，男人全部被杀，女人和孩子则被掳走，所有的财富都被这群强盗洗劫了。
“你是说卡洛扬没有杀他们？”
“是的，他们可能会被当做奴隶贩卖到草原或者非洲去。”
“消息可靠吗？”
“是的，凯撒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优斐斯有些诧异，不明白苏毅为什么总是追问这个。
“问题大了，卡洛扬想跑！”
“什么？！”
优斐斯一惊，随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这瘟神要走，不是好事吗？
菲利波波利斯、雷恩、塞萨洛尼卡、阿卡丽奥波利斯、徳莫尼卡、阿德里安堡……
这些城市曾经都是地中海上璀璨的明珠，如今全部被保加利亚人洗劫一空，不少被直接夷为平地……
“凯撒大人，有君士坦丁堡的急信！”
“嗯？”
苏毅的思绪被打断，他从卫士手中接过信件，第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紫色凤凰纹章。
是安娜，小女孩在信里说了什么？
打开信封的瞬间，苏毅起身，脸色凝重：
“先生们，女皇陛下有令，给保加利亚人此生难忘的教训，一个绝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
“您的意志！”
所有人起身，右手放在胸前微微躬身，齐声高呼，仿佛安娜女皇真的在一般，仿佛那封加急信件里真的是追击的命令一般。
“很好，我们要把帝国的臣民从恶魔的牢笼里拯救出来，现在都去整备吧！”
“是！”
等所有人散去苏毅重新拿出了那封信，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
信纸上是娟秀希腊文，但上面满满的都是小女孩告状似的诉苦。
大学的课程很无聊，尤其是神学课，安娜把大牧首马卡里奥斯的胡子都拔光了。
御宴殿的饭菜不好吃。
新来的侍女笨手笨脚连挽发都不会。
巴拉巴拉写了一长串，将自己的皇都贬的一无是处，苏毅仿佛看到了一只一只在床上烦躁的滚来滚去的白毛团子。
最后安娜问苏毅花月节前能不能回来。
花月节？
这是罗马帝国公民庆祝春天的节日，也是少男少女寻找爱恋的时机。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天还是安娜女皇的生日。
小女孩虽然已经十二岁了却只有苏毅给她过过两次生日，这一次他也早早的将礼物准备好了只不过……
苏毅看一眼日历发现只有十多天了，后面还要征伐盘踞在伯罗奔尼撒的斯古罗斯，大抵是没有时间了。
真是头疼……
苏毅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拿起笔硬着头皮回信。
不一会儿，庭院的门被人推开：“苏毅，我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等等。”
“什么，再等卡洛扬就跑了？”
“等，现在去你们会死！”
“你……好！”
鲍德温在苏毅对面坐下。
紧接着路易和雷涅尔也凑到了苏毅跟前，
“苏毅，什么时候出发？”
“等等，现在肯定是卡洛扬带着精兵断后，而且我还要等一个人。”
“谁？”
“凯撒大人！”
扎卡里亚斯冲进来兴奋的喊道：“可泰安带着库曼人回北方草原了！”
“好，告诉所有人，夜半出击！放心，他们带着人和战利品走不快！”
“您的意志！”
骑士们纷纷披挂上马，各色旗帜如潮水一般向城门涌去。
街道上听闻苏毅要去救回自己的同胞，市民们也拿着长矛自觉加入步兵队列。
这支复仇之军在被摧毁的菲利波波利斯城旁追上了不愿意舍弃战利品的保加利亚人。
或者说，卡洛扬在这里等着与苏毅做个了结。
数万保加利亚骑兵在空旷的平原上排成一个巨大的雁翅阵型将东罗马军团包围。
苏毅则将步兵放在最前，用长矛和大盾拱卫阵型，后排放着弓弩手和弩车，他将最宝贵的法兰克骑士们放在了阵型中央保存实力。
“博尔德，稳步前进，还击的事情交给弓弩手，前进！”
苏毅挥动凤凰旗，瓦兰吉卫队举着盾牌开始前进。
“竟然主动进攻，简直是自寻死路！”
卡洛扬举起骑矛，骑兵们如潮水般四面八方的朝紫色凰旗冲去，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倾斜而下。
“恐惧吧，我们就是死亡！”
瓦兰吉武士举起盾牌扔出战斧，砍倒一片后用大剑和长矛将保加利亚人逼退。
人与马的尘土遮蔽天空，染血的长矛与剑将血肉砍成粉末。
“苏毅，敌人的骑兵已经上来了，现在是骑士们建立功勋的时候了！”
“不行，现在敌人气势正盛，冲锋只会打乱自己的阵脚！”
苏毅拒绝了鲍德温的出击请求转而对两位护民长官说道：
“优斐斯、菲洛修斯，带着你们的人上去，把保加利亚人打回去！”
“是，小伙子们，复仇的时候到了！”
两位护民长官站在农兵阵列里竖起长矛肩并着肩向保加利亚骑兵冲去。
战锤长矛相撞，霎时间天昏地暗，而以往作为战场主力的骑士们只能干看着。
这让许多人不满。
“凯撒大人，为什么这样信任低贱的步兵，你这是轻视我们吗？！”
骑士们叫嚷着纷纷拽着战马和骑枪跃跃欲试。
“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我希望这场胜利是所有人努力的结果，桂冠是既属于步兵也属于骑士！”
“如果你们莽撞的出击，不仅葬送自己的性命还会使光荣的十字军家族蒙羞！”
苏毅拔出圣海剑制止了骑士们，他的双眼依然紧紧注视着纷乱的战场。
在那里，卡洛扬更迅猛的一轮冲锋正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