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浸礼
接下来的事情顺畅了许多。
双方商定，三天后，普世牧首马卡理奥斯带着巴塞丽莎的金玺诏书为十字军举行洗礼。
同时开设市场贸易，允许十字军以低廉的价格购买粮食。
当然，还有给各位爵爷的任命诏书以及给士兵分配地产的文书。
这是最最重要的。
这支十字军将摇身一变成为东罗马帝国的新军中坚。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苏毅遇到了来自布拉赫纳宫的阻力。
“什么，你说你不去大浸礼！”
“外面那么冷，你都不去，朕一个伤患为什么要去！”
说罢，女皇陛下挪了挪高贵的屁股。
因为伤势的原因，她现在是趴在小矮桌上的，两只小短手不停的往嘴里塞酥糖。
“搞的我不是伤患一样！”
苏毅撸起袖子露出里面的绷带。
结果安娜依然用后脑勺看着他。
小女孩裹着白色狐裘缩成一团和地板上铺的白色地毯融为一体，只露出两只被白丝包裹的小脚。
过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的说道：“朕不喜欢他们！”
这个“他们”指的不仅仅是十字军，还有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会。
“我也不喜欢他们，这不是没办法嘛。”
苏毅伸手揉了揉女孩的发顶。
结果安娜裹紧狐裘直接沿着小矮桌滚了过去。
苏毅的手尴尬的悬在了半空。
“怎么了，不开心？”
“哼，朕哪里敢，你可是正教会的守护者，普世牧首的挚友，据说马卡理奥斯都准备给你封圣了。”
“封圣？我又不信正教！”
苏毅惊呆了，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巧了，朕也不信正教，所以那个该死的大浸礼谁爱去谁去，朕不去！”
安娜把自己裹成一团，把酥糖垒成一道小小的城墙，小手牢牢抓住小板桌，已经做好了和苏毅长期僵持的准备。
“这怎么行，你必须要去，我还打算用这支军队回击入侵的保加利亚沙皇，他的兵锋都要到阿德里安堡了。”
据前线传回的消息，沙皇卡洛扬这次带了五万大军，准备一举荡平色雷斯。
苏毅可不觉得靠东罗马帝国这几千步兵能守住城镇。
“参加完婚礼，我带你去赛琳布里亚的集市上玩怎么样？”
“不要！”
“那去山里的乡村呢？”
“不要！”
“那你想怎么样？”
“要你陪我，像在修道院的时候一样！”
“我现在不是……”
苏毅语结，他现在扛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千年帝国，自然是不能像以前一样整天陪小女孩玩耍了。
或许该让小女孩走出去，多交些朋友？
整天窝在布拉赫纳宫，变成宅女可不好。
“凯撒大人，牧首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让他滚蛋！”
…………
截然不同的回答让侍女愣了一会儿。
“让马卡理奥斯等一会儿，我出去见他。”
苏毅挥手让侍女退了出去，然后抱起在小矮桌上的一坨安娜，大手像撸猫一样抚摸着少女的银发。
等毛捋顺了苏毅把金冠和金印塞进了少女手里。
“乖，主持完婚礼，我就陪你玩。”
“真的！”
小女孩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当然，那现在……”
“嗯嗯。”
安娜从苏毅身上下来，急匆匆的穿戴好，皇冠在小女孩的头顶上熠熠发光，看上去真有几分女皇的样式。
“那走吧。”
苏毅抓着安娜伸过来的手往殿门走去。
外殿，马卡理奥斯正焦急的来回踱步，见到正副皇帝出来赶快迎了上去。
“凯撒大人，第一部分的补给车已经运到了十字军营地。”
“教士们到军营了吗？”
“已经在营地里了。”
“很好，这些教士将会是我们的眼睛……”
“凯撒大人，这个……”
“哦，司钵的人选是吧！”苏毅笑了笑，“这支军团意义重大，还是请牧首大人来指定人选吧。”
“上帝保佑，这个自然，我还打算把这一盛举告知罗马城的教宗。”
马卡里奥斯红光满面，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狂喜。
“我特意找了最好的画师过来见证。”
“那快去吧！”
苏毅将安娜带上马车，城外湍急的拉萨布瑞拉河旁，正教教士和十字军们已经等候多时。
“万能的神之母，感谢您庇护这座勇士之城。”
“万福童贞，赐予吾皇永恒的胜利！”
教士们举起十字架，雄浑的鼓声和号角声一同响起。
“我愿放弃名词组成的魔鬼现实，归于圣母膝下，与圣子圣灵观摩未来！”
各位爵爷带着各自的部曲缓缓进入河流之中。
“哦，感觉就像水煮蛋一样！”
高台上的安娜无聊的低声哀叹着。
她戴着金冠，手里拿着权杖，维持了好几个小时的笑容有丝丝僵硬，目光不时飘向下方的苏毅。
苏毅却恍若未觉，继续与身旁的大牧首交谈着。
“司钵的人选，我觉得圣保罗大教堂的扎卡里亚斯很适合，他是位学识渊博而虔诚的教士，另外，陛下已经十二岁了，大人是不是考虑让她去大学修学？”
“上学？”
苏毅回头看了台上的安娜一眼。
自己精力终究是有限的，或许让小女孩去学校是更好的选择。
他问马卡里奥斯：“有导师人选吗？”
“君士坦丁堡大学里汇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学者，附近各国的显贵都会将子嗣送来学习。”
“嗯，我会仔细考虑的。”
苏毅看到十字军们在冰冷的河水中不断的仰起头然后又潜下去，三次浸没后悠扬的圣歌响起。
几位爵爷上岸后接过教士递上来的白袍，披在身上朝着安娜的方向下拜。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忽然，一个骑手朝着苏毅的方向奔来，他在看台下下马，对着苏毅行礼，
“凯撒大人，雷恩已经被保加利亚人攻破，您的王家侍从和居民全部被杀！”
什么！
苏毅的瞳孔猛得一缩。
雷恩是扼守塞萨洛尼卡的要塞，他特意派了五百禁军去加强控制。
如今被卡洛扬轻易的攻陷。
那么东罗马帝国将失去对塞萨洛尼卡甚至整个伯罗奔尼撒的控制。
“阿德里安堡呢！”
苏毅几乎是颤抖着发问。
“保加利亚人切断了城市与首都的道路，暂时没有消息传来。”
骑手给了苏毅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