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斩龙之剑
“博尔德，务必坚守阵线，等待西北面的基马诺斯出现再出击。”
苏毅对着博尔德嘱道，后者也满脸自信用战斧敲着盾牌回应。
这一次瓦兰吉卫队阵势虽大却不是主角，苏毅已经在布拉赫纳的山岭之中隐伏下了一把淬毒的匕首。
“好了，小伙子们，该我们上场了！”
苏毅长啸一声，挥舞着旗帜跃马向前。
禁军骑兵们聚集到旗帜下向前疾驰。
在临近十字军的军阵时队形散开，嘴上发出围猎时的长啸。
“放箭！”
箭矢如雨点般拍打在十字军步兵的身上。
骑兵们沿着阵线呼啸着射出箭矢，嘴里不时发出挑衅的笑声。
“是希腊人！”
“他们还敢过来送死！”
骑士们忍耐不住，嚎叫着从两翼冲出。
“后退，后退！”
苏毅挥舞旗帜，禁军骑兵们立刻调转马头向后回转。
这些常年与罗姆突厥作战的骑兵自然也学会了游牧民族的帕提亚战术，箭矢嗖嗖的啸声络绎不绝。
法兰克骑士们沉默着举起鸢盾阻挡箭矢，平举骑枪等待着。
这时，骑兵们在苏毅的引导下分成两列，射出一阵交错的箭矢后向两侧疾驰，露出等待已久的瓦兰吉步兵阵列。
但骑士们却没有追击散开的希腊骑兵，而是直直的往瓦兰吉步兵方阵撞去。
“神的意志！”
一面十字旗在骑阵中伸出，看到旗帜的骑士们聚拢起来，宛如一排疾驰的城墙。
至少在对面的博尔德看来是如此。
他感觉自己被雷鸣般的马蹄声包裹，稍微抬起头，烈阳下法兰克骑士的骑枪骑枪和大剑就闪耀的他睁不开眼。
若是寻常的希腊农兵们这时候早已经溃散了。
但这是瓦兰吉卫队。
是跟随科穆宁皇帝们跨越无数凶险战场的北海武士。
最前一排的武士全部身披重甲，拿着大盾和铁矛。
他们将盾斜插进地面，铁矛向前伸出，后面是层层叠叠的战斧和大剑。
“天国之门已经开启，让我们在英灵的飨宴上尽情狂欢！”
博尔德握紧铁矛对所有人喊道。
这是最重要的首战。
这也是法兰克骑士们的想法。
飘扬的十字战旗下是纹着鸢尾花和金狮的罩袍与马衣。
在一声声“神的意志”的呼喊中，不顾两侧的箭雨，冲进瓦兰吉武士的阵列。
战马们疾驰着撞在卫队的铁矛阵上。
倒下的人和马在血尘中翻滚，但没有人会在意，后面的骑士继续扑上，手中的骑枪闪着寒光向前刺出。
短短数秒的时间，苏毅觉得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他几乎握不住旗杆。
“凯撒大人！”
苏毅还没反应过来，一支投枪就带着刺耳的音爆声对着他的额头飞来。
身旁的禁卫骑兵连忙举起鸢盾护在了苏毅身前。
接着苏毅听到了骑兵嘶哑的叫喊声，他捂着鲜血淋漓的手坠下马去——那支投枪贯穿了盾牌，也刺穿了骑兵的手臂。
对面的骑士从马鞍的挂钩上取下了第二支投枪又向苏毅冲来。
或许这位是看到了苏毅头顶的凤凰旗，要将这份斩将夺旗的功勋通过投枪实现。
苏毅不能后退，旗帜的后退代表士气的衰落，这是不允许的。
他拔出圣海剑握在手上。
“嗤！”
苏毅耳边再度响起尖锐的啸声。
这一次是来自友方的。
他身后的禁军骑兵们射出箭矢直奔冲锋的骑士。
骑士俯下身，用盾牌护住前额。
就在这时，苏毅的战马嘶鸣起来，带着主人向前猛冲，马头交错之际圣海剑划出一个完美的半弧，苏毅脸上一热，然后他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当他勒马回头时只看到了无首的骑士尸身，它的一只手仍然握着缰绳，另一只手紧紧握着骑枪，唯有从座下战马悲哀的嘶鸣中知道，这人大抵是真的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
苏毅对那个受伤的骑兵喊道。
“菲利克斯，菲利克斯，大人！”
骑兵艰难站起，他脸上满是血污，好几次想挺直身板，但都失败了。
“菲利克斯，后面跟紧我。”
苏毅说着拿出一支号箭指天射出。
现在十字军的骑兵与步兵已经脱节，正是基马诺斯出击的时候。
号箭划过天空，一面紫色的旌旗出现在山岭之上。
不管是法兰克人、瓦兰吉人还是希腊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面旗帜上。
一阵阵嘶鸣声在密林之中响起，沿着古老的引水渠由远及近。
忽然一位金甲骑士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他坐下的白马在引水渠护墙上高高跃起，烈阳下飘扬的银发如同圣天使张开的羽翼。
“圣乔治！”
“斩杀恶龙的圣乔治！”
“杀尽背信弃义的法兰克人！”
狄奥多西城墙上，许多虔诚的教徒带着市民跪拜下来。
他们看到不断有骑兵从布拉赫那的引水渠护墙上跃下。
一骑、两骑……仿佛是来自天国的神使，无穷无尽。
紫色旌旗轻而易举的撕裂了法兰克人的营地，复仇的火焰冲天而起。
许多法兰克人冲上去想要守卫营地，但“圣乔治”的骑枪和大弓告诉他们这样只会送掉自己的性命。
骑兵们的脚步并未停止，他们继续向前，如同圣乔治的斩龙之剑一般贯穿了法兰克人的军阵。
一次又一次，许多人死在骑枪和剑下。
城墙上的市民以及苏毅身旁的禁军骑兵看着紫色旌旗下的身影全部振奋起来。
而苏毅脸上则是满脸的震惊。
很快他的表情就从震惊变成了惊恐。
“快，快，全军出击！快！”
苏毅拼命挥动旗帜，提前下达了命令。
两翼交错射箭的骑兵换上长枪和法兰克骑士们绞杀在一起，防止他们回援后方的步兵。
“菲利克斯，你还能动吗！”
“可以的，大人！”
菲利克斯爬上了战马，他的左手缠满了绷带。
“很好，你跟着我！”
苏毅扬起凤凰旗，带着一队骑兵从另一个方向扎入了法兰克人的步兵方阵。
法兰克人们如同被狼驱赶的羊群一般猬集在一起。
禁军骑兵拼命的拉弓射箭，尸体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累积。
等前方的法兰克骑士忍受着箭矢和战斧杀回来时，希腊骑兵们的箭矢已经告罄撤回了城墙下。
而在阴暗的角落里，苏毅一把拎起了娇小的“圣乔治”，
“安娜·科穆宁！基马诺斯呢，他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