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苦尽甘来
建州城府衙门，李逆站在内库前，看着一堆红彤彤的钞票和各种金银珠宝，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几天，两人领着起义军，连续抄了城中百来个富户，抄家期间，起义军残暴至极，所过之处无不血流满地。
“老大，首领找你！”
一小兵喊道，李逆赶忙关上大门，回了一声嗯，便离开了，小兵站在他的身后，眼神变得奇怪。
衙门大堂，王大波与李逆及各位将领齐坐一起，王大波没有拐弯抹角，直言道：
“兄弟们，我最近发现我们组织纪律是不是有点差啊？我理解你们憎恨富户，恨不得千刀万剐，但是不是玩的有点太变态了？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王大波说罢大怒，拍案而起，双手握拳举在胸前，开始激情演讲。
“我们是义军，不是土匪恶霸！这样下去我们怎么笼络人心，推翻这个狗朝廷？”
“朝廷富户压迫我们，我们推翻他们是应该的，但是！他们府中的下人有错吗？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劳苦大众！”
“而某些人，翻身做主人了，开始不把同胞放在眼里了！这跟地主老财有什么区别！真是太可恶了！”
“我决定，推出一些典型，把他们斩首示众！”
王大波激动的挥舞手臂对空气来了一刀，向前伸直四十五度。场面一度沉默，王大波见状给了李逆一个眼神，李逆心领神会，站了起来，有模有样的学着王大波，口中不断高喊着“该杀！”
各位将领纷纷站了起来，一起做着动作，喊着口号，此时的画面，不知道的还以为第三帝国正统在华夏呢。
过了一会，王大波双手空抓握拳，表示噤声，大家冷静了下来，纷纷回到了座位上。
“兄弟们，为了避免这件事再次发生，我已经拟好了组织内的各项事宜，我现在和你们说一下，你们等一下回去跟部众通报。”
“首先，为了分辨自己人，我们需要一个标志，我和李逆商量后，决定用白色袖套，袖套上面画上十字。也不一定要袖套，只要是布就行，为什么是袖套呢？因为白色头巾跟死了爹娘似的，不好看。”
王大波说完，各位将领纷纷大笑起来，王大波本来还很严肃，后面没忍住，笑了一下，随后大声的制止，众人安静了下来。
“神经，害我莫名其妙的笑了一下。”
“噗呲～嗯哼。”
王大波清咳一声，随后继续讲。
“为什么会选十字呢？十字取自于王，最上面一横为天，最下面一横为地，中间一横为民，而十字就是顶天立地的民！听懂掌声！”
李逆带头鼓掌，虽然他也不知道鼓掌是什么意思，李逆都带头了，众人还敢不鼓吗，大堂内的掌声连绵不绝，直到众人手都拍红了，王大波才示意停下。
“好！今日起，就以此作为标志，三日内，让所有人戴上！我们是，十字军！”王大波握拳打向天空。
“好！”众人纷纷大呼。
“我们要推翻狗朝廷！”
“好！”
“我们要打倒狗地主！”
“好！”
“我们要整军备战，三日后，北上夺取江州！”
“好！”
“诶？”众人才反应过来，整个大堂安静的可怕，他们已经尝到甜头了，不想再去干送命的事了，因此大多数人都只想安于现状，他们本就是农民，对于造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你们他妈的，上了造反这条贼船还想着能全身而退呢？”
“你们以为朝廷会善罢甘休？”
“现在朝廷只是没收到消息，懂吗？我们现在就是要趁朝廷没反应过来，尽量拿下更多的城池！作为根基！”
“兵贵神速！你们懂吗？”
王大波对于这群不知好歹的家伙，也是费尽心思。没文化，真的很难成大事，他现在一没谋士，二没武将，三没地盘，等哪天朝廷发兵了，打这群农民军跟杀鸡一样，他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众人沉默不语，王大波终于暴怒了，他拿起大刀，重重的砍到了案桌上，将案桌斩成两半。
“今日不同意，老子现在就砍了你们！”
见王大波如此生气，众人也是怕了，由李逆带头，纷纷表示同意。
“哼！散了！”
众人闻言作鸟兽散，只留李逆和王大波二人，王大波搂住李逆，悄悄的说：
“小李子，那批火器…知道怎么用了没？”
“嗯，已经明白了装弹发射。”
王大波闻言两眼发光，开心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陈玄这老头，居然会私藏火器，攻下江州，指日可待！”
“对了姐夫，我们为何是先打江州，而不是拿下建州全境呢？”李逆疑惑的问道。
“笨呐！且不说建州地势复杂，行军困难，而且就算打下来了也毫无用处。而江州就不一样了，这个事故多发地，他们比我们更恨朝廷。我相信，我们带着义军而来，他们会响应我们的，就算不行，我们也有火枪！加上官府里的四门火炮，计划可行！”
李逆赞同的点了点头，姐夫的计划没有出错过，他最信任的人就是姐夫。
“小李子，等攻下了江州，我打算称天王，而你就是副天王！”
王大波半说笑的搂着李逆的肩膀，开始规划起未来，李逆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男人，又回想起十一年前的那个夜晚。
在熊熊火光之中，母亲和兄弟相继遭叛军残杀，姐姐受尽凌辱，而他却无能为力，除了怒吼，别无他法。是姐夫，在这片废墟之中，将他救出。二人曾当过渔夫，贩卖过私盐，卖过茶叶，那时生活艰苦，但却开心。夜晚，他们常常如现在一般，靠在一起，仰望夜空，憧憬着未来。
“小李子，你姐姐以前老是想要个男孩，我说不好，还是女孩可爱。”
“每次这样说，她都会让我想一想女儿如果长大了，指不定哪天被猪拱了呢，这句话很灵，我每次都会生气。”
王大波有些无奈，苦涩的笑了。
“姐夫…”
“哎，不说这些伤心事了！”
“现在过得不挺好的吗，咱哥俩卖茶叶，也能卖出一番天地来！”
王大波搂着李逆的肩膀，指着天空中的点点繁星。
“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