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浓雾
过了半日,两人来到季村,与往日不同,本来还算热闹的小村庄,此时却没有一点生气,大雾笼罩,院落荒废,门窗紧闭,地上散落着谷物粮食和农具。看起来离开的很是匆忙,而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臭味。
骏马见到浓雾发出嘶吼声,死活不肯进去,两人只好翻身下马,李震将马拴在树下。
“征调劳役的消息才公布两天,为什么村民们逃跑的如此之快?”
“而且这鸡毛浓雾是什么玩意。”
李震捂着口鼻带着疑惑和陈清瑶一同朝家里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有些晕乎乎的,陈清瑶紧紧挽着李震的手,有些害怕的问道。
“李公子,这里是你居住的村子吗,怎么看起来,没人啊?”
“而且为什么这么臭啊。”
“我也不清楚,按理来说就算是逃避劳役,总归会留下一批人的,此事太过蹊跷。”
李震看向陈清瑶,却突然发现陈清瑶的脸开始模糊起来,有一种不可名状的事物正在吸引他,他无法描述这种感觉,李震摇摇头,强制镇定下来,他再次看向陈清瑶,陈清瑶并没有什么不同。
两人来到家门口,他推开门,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李震瞬间清醒过来,之前的不适也瞬间消失,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醒神草?这…怎么回事?”
他仔细的闻了闻,这是父亲经常用来提神的“醒神草”,以前夜晚经常有野兽袭扰村庄,父亲就会点燃醒神草,醒神草味道非常大,父亲在门外十米,味道都能传进屋内,因此他不可能认错。
“父亲为什么要点燃醒神草?难道和外面的浓雾有关系?”
这时,陈清瑶突然咳嗽起来,猛咳几声后,吐出一滩黑水,陈清瑶擦了擦嘴巴,神情变得正常。
“公子,我这是…?”
“我估计应该和这浓雾有关…”
陈清瑶突然想起今天所做的事,瞬间红透了脸颊,但是并没有说话,随后想起父亲的死,神情又低落起来。
李震手抵着下颚开始思考起来。
“清瑶自从被我救下后,我就有点感觉不对劲了,按理来说她对母亲如此思念,应该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而在府中的表现却有些反常。”
突然,他注意到床上又铺上了那张破草席。
“草席?不是早就收起来了吗?难道?”
李震上前将草席掀开,里面赫然放着一封书信,字迹歪歪扭扭,很是潦草。
“是爹写的。”
李震拿起书信读了起来。
“震儿,今天我躺在外面正无所事事呢,不知为什么,空中飘来浓雾,好鸡儿臭,你爹我吸入后,头晕晕的,还看到你妈了,我当时就发觉不对劲,赶紧躲到房间里面,点醒神草。”
“幸好牛逼没有出去砍柴,在家里睡懒觉,他被醒神草弄醒了,我和他躲在窗户边上看,吓老子一跳,王婆、老王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抄起家伙就要互砍。”
“还有刘三,他把王寡妇按在地上就要开始干!那画面!好吓人啊!过了一会,他们丢下手里的东西,一起朝着山里走去。”
“我和你弟不敢多待,听说皇帝要征调劳役,跑建州城也不是个办法,只好往广州去了,震儿啊,你要注意,保重身体!”
李震看完后,久久不能平静,父亲弟弟没事就好。
“王婆和老王这两老夫妇,平时就看不对眼,吸入浓雾后,恨不得砍死对方。刘三也早就觊觎王寡妇了,天天骚扰人家。”
“后来他们又像失去神智变成傀儡一般…”
“难道?吸入少量浓雾会激发内心深处的黑暗面?吸入大量浓雾会被人控制?”
“清瑶从被我救之后好像也变了,他内心的黑暗面难道是想上我?”
“不对,那为什么我没有事?难道我是因为我钢铁般的意志?”
李震又开始思考,他思考的头都大了。
“清瑶那个时候和平常有什么不同吗…”
“对了!她那个时候情绪激动,心情低落!”
“起义军变得那么残忍暴虐不会也是受到了浓雾影响吧…?”
“他们听到征调劳役的消息好像是挺激动的。”
“我明白了,有人想利用浓雾控制季村的人口,这种邪法,可能是某种献祭。而农民起义本来并不一定会发生,只是刚好因为浓雾,使本就激动的人民走向极端,发动了起义。”
“哎,幕后黑手真是可恶,小红被玩弄致死,小绿被削成人彘…”
“本来淳朴的人民突然变成这样,也就这一种说法了。”
陈清瑶见李震呆呆的站在原地,伸出娇嫩的小手在李震面前挥舞着,李震思考明白事情原委,向陈清瑶说明了一切,陈清瑶也赞同李震的说法,不然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淫荡,对李震做那种事。
天色已晚,李震不敢呆在这里,他仔细的观察家中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然后拿上一捆醒神草,点燃一株,带着陈清瑶走出季村。
两人乘上骏马,朝着武夷山飞驰,建州地貌多是丘陵,没骑多久,就没有一处平路了,两人只好下马步行。
走了许久,李震估计已经走了二十公里,浓雾早在十公里前已经消失不见,但李震不敢赌,又走了十公里,见前方有一处小湖,小湖周围开阔平坦,李震找来柴火,生起火堆。两人坐在树下,李震将外套披在陈清瑶身上,相拥而睡。
第二日一早,还是清晨,尚未破晓,李震便起身前去打猎,一会儿后陈清瑶醒来,见李震不在,抱着他的衣服瑟瑟发抖。
“李郎呢,在哪里…”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害怕的眼泪就要掉下,此时李震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拿着刚打的兔子。
“李郎?什么玩意?”
李震决定吓她一跳,用木棍插入兔子头颅,从脑后穿出,慢慢的从陈清瑶眼前放下,陈清瑶见前方突然多了一只满脸血污,眼球爆出的不可名状之物,顿时像一只炸毛的猫,捂着脸跑走,边跑边掉小珍珠。
李震突然出现陈清瑶的身前,她没来得及反应就撞到李震的胸前,她揉了揉头,发现是李震,顿时脸皱成菊花,一把抱住李震,嘤嘤的哭了起来。
李震手背在身后,偷偷的把兔头去掉,扔在一旁,温柔的安抚着陈清瑶。
“桀桀桀!欺负小屁孩真好玩。”
李震猥琐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