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银子篇》7

    当天晚上，我到了刘大婶家门外，犹豫踌躇了半天也没进屋去，正当我盘算着该怎么跟刘大婶张口借米的时候，院儿里传来了响亮的说话声。

    “哎呀小徐你来了，快做快做，阿姨今天做了好吃的，也算是你今天第一天上门的见面礼！”

    因正是夏日，人们都爱搬着桌子到院儿里吃饭，一是纳凉，二是省电，他们家也不例外。于是，我趴在围墙外向内看着。

    刘大婶、她那个不爱说话的儿子刘小二、还有一个是谁？哦是个漂亮的姐姐，她高高瘦瘦的，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十分温柔。

    再看那桌上，摆着烤鸭、炸货、血肠、还有酸菜汤！把我馋的在围墙上直流口水。

    刘大婶开心地嘴都合不上，一个劲儿给小徐夹菜，一边夹菜一边嘴里念叨个不停：“你今年有十八了吧，我家小二也十九岁了，听说你们是在游戏里认识的？哎呀你愿意到我们家来我们是十分开心的，我们家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只要俩孩子在一起开心就好！”

    小徐害羞地点了点头，而刘小二则是狼吞虎咽地吃着饭，丝毫没将母亲的话听到耳朵里。

    我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始终没好意思进去打扰，便灰溜溜地回家了。

    当天晚上，我把在刘大婶家看到的事告诉了姐姐，姐姐淡淡回了一声：“他们是要结婚了吧。”

    “结婚？结婚了就可以吃血肠了吗？”

    姐姐忍俊不禁：“结婚后就是两个人赚钱了，赚了钱，你想吃龙肉都没人管。”

    我脸上不免露出向往，单纯的以为，只要结婚便会有钱，还有这么简单的事儿？那我什么时候结婚？我结婚之后可以天天吃血肠吗？

    仅是这么想着我便激动地难以入睡，不知道是不是也有我饿着肚子的原因。

    第二天，我又去李大叔家借米，并承诺等我的菜种出来了便还他等价的菜。李大叔哈哈笑了：“你那小亩地都给我也不够这米钱啊，没事儿，这米你拿去吃吧！”

    我心底里觉得，天下是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我一直以来学到的东西都是，只有等价交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对于李家大叔的好意，我在心底里觉得不踏实。于是当天夜里，我偷拿了姐姐的一盒烟放到李家窗口，就算是我用这盒烟买的那包米。

    当天晚上，我的肚子虽然饱了，但我的屁股开了花，我并不知道那是嗜烟如命的姐姐最后一盒，她几乎要把我打哭到昏厥！没有办法，我只能再去小卖店赊一包。

    小卖店管老板打趣着我：“同样的姐妹，怎么你这么黑胖，你姐姐又白又高呢？你们是亲姐妹吧？下次再要买烟让你姐姐来，我多时没见她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黝黑的胳膊和粗壮的腿，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因为平日里的劳作我的饭量渐渐大了起来，加上风吹日晒使得我发生了好大的变化，跟幼时无忧无虑精致无比的小公主相比，我确实越来越像村娃了。但是他说姐姐又白又嫩这就好了，只要姐姐没变成我这样子就好……

    从小卖店往村内走的时候，我正巧碰上了前几天见过的小徐姐姐，正拉着行李箱骂骂咧咧地出村。

    “一家都是变态，老爸变态儿子更变态，连带着老妈也变态，一家没一个好东西！”小徐姐姐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就连头发也凌乱无比，丝毫没有那晚我见到她时温柔的半分样子。

    回家的路上，村里人都对刘大婶家议论纷纷。说刘大婶对儿子的占有欲和爱到了变态的地步，晚上儿子和儿媳妇办那事她得咳嗽好几声打断他们；刘大婶常常在儿子面前脱下胸罩有意无意地让儿子看她胸部；儿子洗澡的时候会让刘大婶进去给他搓背，丝毫不顾及儿大避母……诸如此类。

    我回家后讲所见所闻讲给姐姐听，姐姐只说了一句：“爱太过了，人是会生病的。”

    爱太过了，人是会生病的。这句话迄今为止无数次回响在我脑海中，让我感觉这似乎是姐姐对我一生的总结，这句话是真理，这句话是谶言，这句话是我这一生悲哀的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