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库克船长,以现在这样的速度航行的话,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维多利亚?”
陈云倚着栏杆,任由海风拂面,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基于「不死」的特性,陈云的伤早在他将自己拉上船之后就好了。当时库克还急急忙忙地给陈云找来了船医,结果那船医仔细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一处伤口,因此十分地啧啧称奇。
甚至那两眼放光的样子,似乎是想要将陈云拉去做人体实验似的……
感受着那死里逃生般的庆幸与宁静,库克呼了口气,笑着说道:“按照现在的速度,大概还有两天半的样子吧。”
“幸好那群海盗在接弦时,没有直接撞上来。如果船体损坏了的话,那么即使您的神通再大,那我们都跑不了了。”
“说起来,没想到陈云先生却是如此地博学,居然还懂得航海时的手势语言。”
在陈云第一次背手时,那比出来的手势就是:
——看好我的动作。
然后在陈云被打至船首后,站起身来所比出的第二个动作:
——航船。
于是在两人的配合下,陈云全程吸引着那群海盗的注意力。而库克人老成精,一下便懂得了陈云想要干什么,于是便一直准备着启动游轮。
就在陈云第二次比出手势的时候,库克便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游轮,而后陈云再通过对海水的操纵,给予了游轮一个很大的推力和动力。
而那瞬间推出的距离,哪怕是六阶的骑士全力一蹬也跨越不过来。哪怕他尝试助跑跳,陈云也可以给他补几发水枪,或是升起水墙缓解他的动力。
而为了防止那些海盗们追上来,陈云便在赌斗中刻意使用了锁链这个武器,并且在那个大副拽着锁链旋转时,刻意调整了锁链的松弛程度。
使自己的身体撞在了桅杆上,并且背部瞬息化成的水刃成功地将桅杆划断了。
然而那一下还是将陈云撞的不轻,那口吐出的鲜血也是真的。如果不是身体的恢复力强,他甚至都很难站起来。
“其实我当时也是在赌啊……”陈云开着玩笑道,“如果您这位船长的基本功不够好,经验不老练的话,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我能打赢他们了……”
比如说,如果陈云在比出第二个手势后,那锅炉的轰鸣没响起的话,那么他只能硬着头皮再上了……
“那还是陈云先生抬举了。”库克突然感慨道,“我也不知怎么地,在您第一次比出手势后,便下意识地想要配合您的动作。”
“而想要逃离的话,当时我的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开船。”
说到这里,库克也自顾地笑了笑。
不知当时是求生欲作祟还是被陈云的镇定感染了,便不自觉地想要配合他的行动。
反正横竖都是死,那么还不如尝试着,搏出一条生路来。
“说起来,陈云先生,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您要去维多利亚干什么吗?”库克斟酌着问道。
毕竟东西方已经快三十年没有交流过了啊。这时突然有一位东华人即将踏上西方的土地,难免让库克有些好奇。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为了求学而来。”陈云说道,“毕竟我可是一位水魔法师,想要得到良好的教育的话,也只有去那所联合魔法学院了吧?”
听闻,库克了然地点了点头。
此时正值八月的尾声,再过个几天那便是整个维多利亚的“开学季”了。
在整个九月里,各个城市,不同的学校都会依次开放招生。而那所三个国家联合创办的联合魔法学院,则会享有最先招生的权利,最先开放。
至于一个东方人能否进入那全维多利亚,乃至全西方最顶级的学府呢?库克甚至觉得自己都没有必要问陈云。
如果没有门路,如此机敏聪慧的一位先生,又怎么会不远万里,来到陌生的土地上求学?
人都是会有秘密的,想要与人打好关系的要点之一便是拿捏好分寸,不追问,不探求。
“但是,陈云先生可要小心啊……”库克叹息道,“这几年来,维多利亚可不太平。”
“倘若您真的以东方人的身份,却进入了联合魔法学院的话,难免会引来一些有心人的关注。”
“是那群贵族?对吧?”陈云笑了笑。
说着,便自顾打趣道:「没准会更严重一些,不是关注,而是提防与警惕呢。」
“没想到连这你都知道啊……”库克叹息道,“听闻他们与皇室之间的关系是愈发尖锐了,但是碍于利益与明面上的和谐,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大的摩擦。”
“曾经他们的势力还很强大,可是在二十年前被那位新上任的皇帝稳压了一头,近些年来又隐隐有翻身的迹象……”
“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愈发地肆无忌惮了,认为自己又可以与维多利亚的皇室掰手腕了……”
“……所以?”
“所以,最显著的一点就是,国都维尔根市的那群实权大贵族,他们的直系子嗣作恶的频率又增加了。”库克叹息道,“原本还有律法可以束缚他们,让他们可以收敛收敛。”
“可是现在,他们却如同脱缰的野狗那样,只要自己不顺心了,那么便要到大街上四处咬人……”
“开心了也咬,不开心了也咬。哪怕被抓进了法庭里,也想要扑上去咬大审判官几口,哪怕前一刻被保释了出去,结果下一刻又因为咬人进去了……”
“您说,这还是维多利亚的绅士吗?都是一帮乱到了骨子里的家伙啊……”
听着库克的诉苦,陈云脑海里顿时想过了一个画面:几十个家族,几十条吉娃娃、哈士奇、斗牛犬、纽波利顿犬、藏獒、杜宾犬在大街上乱串,吐着舌头,四处咬人……
还带着猖狂的眼神,戏谑的表情……
抽象……但是好像没问题。
于是陈云拍了拍库克的肩膀,安慰道:“往好处想,至少像你这样靠海吃饭的人,不会受到他们的骚扰……”
“而且,那群没脑子的东西,应该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吧……”
说着,陈云的目光一闪。
在奥罗斯科的军事理论课上,陈云了解到了如今维多利亚的那位皇帝到底是多么高瞻远瞩,雄才大略的一个人。
贵族强横的原因是一代一代遗留下来的的问题,根系血脉,无法一朝一夕解决。甚至在那位皇帝继位前,维多利亚贵族的势力还空前强大,甚至达到了五百年来的巅峰期。
可是在继位的二十年后,他却做到了与他们分庭抗礼,甚至还能隐隐压过贵族一势。而安德烈作为平民晋升的公爵,也是他联合着议院与神圣烈阳教会(奥罗斯科)一手促成的。
更何况,在如今国内矛盾日益加剧的几十年间来,国力甚至不曾减弱一分,都足以得见这位皇帝是怎样的聪慧绝伦与运筹帷幄。
而在奥罗斯科对其的评价中,也说到了——他是这五百年来,最有可能解决维多利亚历史遗留问题的皇帝!
「说起来,如今维多利亚的现状如此地混乱,自己要不要掺它一手,做一个光鲜亮丽的导火索?」
陈云想着想着,忽然有些意动。
「既然终有一天矛盾会爆发的话,那么为啥不能是我呢?某管史书上面给我评价的是恶人还是善人,光是这种参与了历史的感觉,想想就让人激动且兴奋呐!」
于是,那脑海高速运转着,瞬间便喷薄出了一个个鬼点子:
「利用贵族集团与皇室的矛盾,通过不断地揭露贵族们的丑闻以及加强皇室光明伟岸的形象,激化民众的矛盾……」
「揭露皇室丑闻,塑造贵族光鲜亮丽的形象,激化民众矛盾,推翻维多利亚皇室,最后在各个贵族推出新的话事人前掺它一脚,再度激发贵族间的矛盾……」
「借着这几年来维多利亚的乱象,借助安德烈学生的身份,在底层民众中游说,取得信任,激化矛盾,建立维多利亚自救反抗军,最终在全国掀起大范围的起义与变革……」
「不对,不对!为什么我的画风那么像反派啊?我可是光明磊落的正面角色呐!」
光是上述的三种方法,无一例外都是会将人民置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正直善良的陈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
至少不能是自己做的。
而且光是其中的谋划与准备,酝酿与发酵,最少都要三年之久。可是自己要上学。学分要攒,妹子要泡,课时要水的……没那么多闲工夫搞这些呐!
将这些想法储存在脑海里,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陈云的意识回归现实,只听到库克叹息道:
“但愿吧,但是现在我只希望,那群疯狗能有点良知,把船税减少一下……”库克叹息道,“日子都快过不下去啦!”
于是,略过这个话题。
在之后的时间里,陈云与库克聊得十分地投缘,一直从维多利亚如今的局面,聊到了那群贵族的丑闻与八卦。
每每到这个地方,库克的眉头都会扬起来,似乎对于那群贵族的糗事十分地喜闻乐道。
而在聊得入至入神时,就连有水手在他的耳边喊了三遍船长,他都没有注意到。
最终,在陈云的提醒下,他才想起今天还有视察下层的工作未做。
仿佛意犹未尽般地咂巴咂巴嘴,库克默默感叹道:「没想到陈云先生也是一位如此健谈的人呐……」
“陈云先生,如果您对我的侄女还有兴趣的话,尽管来找我……”
说着,便与那位水手一齐朝着船舱内走去。
目送着他们离开,陈云再度将目光放到了那无边无际的海平面上,心绪不断起伏着。
「维多利亚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