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启程
李沐给灰衣人薛云结完了账，小豹子也从李沐的衣服里钻了出来。李沐拿起薛云留下的两枚铜牌。铜牌正面四个大字“龙门令牌”，背面写着“天扶”二字。
嚯？这写的明明白白，天扶学院的龙门令牌。这是哪儿的事儿啊，请人吃顿饭，就给自己解了围，还跃了龙门了？虽然李沐完全不知所以然，但他倒是无所谓了，得赶紧跟母亲分享喜讯。
李沐兴高采烈，和影儿一溜烟跑回了木子堂。
“妈！妈！我回来啦！”
李柳正在木子堂前堂看着那本厚厚的书。李沐飞奔进了木子堂，冲到李柳身后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妈！你看这个！”李沐赶紧拿出来了天扶学院的令牌，放在了母亲的面前。
李柳好像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展露了笑容，“好啊，这几天好好收拾收拾，过两天去学院可要好好学本事。”
“啊。”李沐突然想到，按常理来说，龙门节七天之后，跃过龙门的人就要跟随宗门学院离开家乡了。这一路光顾着高兴了。直到现在李沐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离开寒渔镇了。
从小到大，李沐一直都和母亲一起生活在寒渔镇。一想到自己就要离开了，没人为母亲做饭，没人为母亲采药，这木子堂也不会这么热闹了，李沐的心情就怎么高涨不起来了。看着母亲的笑容，李沐却一反常态，安静地靠在母亲身旁坐下。
母子连心，李柳也看穿了李沐的心思。看着李沐的样子，脸上挂着笑容，眼圈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谁家父母不是爱子心无尽呢？李柳轻轻抱住了李沐。李沐一看母亲的红眼圈，也一下子破了防，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
母子二人，良久无言。
……
下午，青全芯如约到访。李柳不愧神医名号，张凡的伤这两天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便不再木子堂留住。青全芯也诚恳地向李沐和影儿发出了青云宗的邀请，只可惜被李沐婉拒了。最后不顾李沐的推辞，还是留下了青云宗的龙门令牌，和两份礼物，才肯离去。一张拉泽商会的卡，一枚青石储物戒。
接下来三天李沐寸步未出木子堂，陪着母亲享受着每分每秒的时光。
三天转瞬即逝，一转眼到了龙门节的最后一天。第二天早上就要离开寒渔镇，前往天扶学院。临行前夜，父母一般都会郑重地给孩子送礼物，以物代人陪在孩子身边。而李沐和影儿二人算是李柳东方晔看着长大的，因此李柳二人是代替了寻常人家的父母为李沐和东方影准备了礼物。
李柳送给了李沐两件礼物。一件是李柳天天在看在写的那本厚厚的书，里面写的都是李柳医学医理的心得。李沐也常读这本书，年纪轻轻，足不出户，也有了不少的见识。能带这本书走，李沐自然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另一件礼物倒是有点奇怪，是一根黑色的木手杖。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立在地上，能达到李沐肩膀的高度。杖身不粗，一只手就握得住，而且非常地轻。手杖的一头有一些像树根一样的一些分叉，摸上去感觉倒不怎么扎手，但却足以支撑着手杖立在地上。李沐看着这东西是一头雾水，在木子堂也从来没见过这东西，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当李沐问起李柳时，李柳却只说，“以后你就知道了。”李沐也只好作罢。
李柳送给了东方影一条项链。棕色的项链，镶嵌了一个墨绿色的水滴型宝石，暗蕴宝光。
东方晔送给李沐的是一面小镜子，镜子边是铜框，上面有一些不规则纹路，和东方晔给李沐的印象一样，神秘兮兮。给东方影什么礼物，李沐不知道，鉴于是单独给的礼物，李沐倒也没那个兴趣问。
……
一如往常的清晨，阳光斜斜地洒进木子堂前堂，到了李沐二人踏上路程的时候。竹老一大早就来了木子堂，东方晔是又不知道去了哪里。昨夜李柳教会了李沐二人如何使用这储物戒，影儿把行李都装了进去，戴上戒指，轻装简行。李沐则是手拿着那杆黑木杖，背着一个大包，里面装着那本书……还有一只小豹子。那小豹子好像知道李沐要离开木子堂一样，一大早上就醒了，死活要跟着李沐，看到李沐在装包就像疯了似的往里钻，惹得李沐一股火气往上窜。最后还是母亲李柳发话，才让李沐带上了它。当然，也让它暂时逃过了一次李沐的教训。
“妈，我走啦！明年龙门节我就回来看您。”李沐抱住了母亲李柳，腻乎地亲了一口，转身拉着东方影踏出了木子堂。
李柳本来心里五味杂陈，被李沐这一下子也弄得露出了笑脸。站在木子堂前，看着李沐和影儿前行的身影。
这才对嘛，又不是不回来了，不要太沉重。李沐看到母亲的笑容，如此想着。
李柳一动不动地望着李沐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招手地消失在了街口转角处才肯转身回堂。竹老已经坐在了木子堂里，偷偷地抹着眼泪。
中午李沐二人来到了寒渔镇的南头，找到了薛云。周围还有其他学院和宗门的人。倒是基本没有寒渔镇当地人来看热闹。李沐看到了张凡青全芯一行人，也见到了其他三个宗门的人。天武宗的那位长老阴仄仄地看向李沐二人。李沐也看到了他，左肩膀明显肿了一大块，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李沐才知道了这天武宗长老应该是在谁那里吃了瘪了。
李沐鉴于这两天的事情，隐隐猜测可能是薛云前辈出的手。李沐转向薛云，刚要说什么。薛云应该也是注意到了李沐和天武宗长老的神情，还没等李沐开口，便回答了李沐的疑问。
“别看我，不是我。”薛云瞟了一眼天武宗的长老便闭口不言。
“薛长老。”一位老人微笑着走向了薛云和李沐二人，身后跟着几位年轻人。
“庄长老。”薛云看向走来的老者，恭恭敬敬地微微欠身施礼，看得李沐有点意外。
“哟，薛长老招到弟子了？真不容易多少年来头一回啊。”庄长老看到了李沐和东方影两张陌生面孔，打趣起来了薛云。
薛云倒是没在意庄长老的调侃，转头向李沐二人引荐，“这位是庄文轻庄长老。”
“晚辈李沐东方影见过庄长老。”李沐背着大包毕恭毕敬躬身施礼。
“薛长老十多年来可是第一次招到弟子，你们俩可得给薛长老长点面子。”庄长老走到李沐的面前，拍了拍李沐的肩膀。
“可算了吧，可算了吧。”薛云在一旁连连摆手，“你教出来的那几个可都太能闯祸了，我就希望这俩小家伙别惹事就行。”
“管他呢，成器就行。”
不多时，天空中出现了几个小点，在眼中缓缓放大。风越刮越大，风声耳边渐起。远处的小点越放越大，慢慢展现出一只只大鸟的形态，最后落到众人的面前时李沐发现其实是一只只庞然大物。每只鸟身长近二十米，背宽五六米，三对足，两对翅，翼展开宽达十余米。
这种鸟叫十端羽骥。说是鸟，更准确地说，应该属于天马一族的一个分支。这一分支体型较大，耐力好，善于长途飞行，两对翅膀保证了飞行时的稳定，常被用做飞行载具，也有着“游天翁”的美誉。
看起来是每位长老都有一只游天翁。其中一只停在了薛云的面前。这只游天翁与其他长老的游天翁相比，看起来更加体型更大一点，也更衰老一点，拖着一身厚重的羽毛，喘着粗气，来到薛云的面前直接趴了下来。
游天翁的背上固定着一个木制的屋子。李沐二人随着薛云进了屋子，游天翁慢腾腾地站起身来，跑了两步，四翼猛地一振，腾空而起，远飞而去。李沐站在屋子的窗边，看着寒渔镇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游天翁穿过了一片薄云，遮挡了视线，李沐才恋恋不舍地关上窗户。
李沐这才把注意力放回在屋子内。这很难称作一个住所。屋子里除了一个角落里放了一大堆酒瓶子酒坛子以外，什么都没有，还有浓厚的烟味儿。地上还有一些被打碎的酒瓶子，脏乱难堪。
薛云也意识到了这里确实不像是给人住的地方。平时这游天翁都只带他一人，他是全然不在乎。现在带了李沐二人，这样的环境显然是不成体统了。薛云有些尴尬。
李沐没等薛云有什么反应，很自然地收拾起屋子来。散乱的酒瓶子酒坛子都摆放整齐。东方影从储物戒里掏出来个袋子，把摔碎的瓶瓶罐罐都收拾起来。
“薛前辈，可以大概告知我们学院是什么样的吗？我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本来屋子里也没什么东西，收拾也没花多大一会儿功夫。
“天扶学院，刚入院你们会成为外院弟子。每一位外院弟子都会有一位学长负责。而学院的长老都会有自己的讲道时间，每次讲道一般没有人数限制。根据你的学习意愿，要好好分配时间。”
“但无论学什么，都不能耽误自己元境界的提升，天扶学院会提供一些资源和指导。一般20到25岁之前都是元境界快速提升的阶段。天扶学院的规定25岁之前达到元灵境界的外门弟子有机会进入内院。”
“平时除了修炼和听道，你还需要去完成任务来换取资源和奖励。天扶学院也不会阻止学生离开学院，天扶学院有很多附属产业，会保证你能获得很多外出历练的机会。”
“你们的天赋都很好，进入内院都是早晚的事。为了防止任何意外，我会暂时待在外院。我要求你们两个人每两个月都至少来找一次我。我要看看你们的成长。”
“这个给你们。”薛云从怀中掏出两个银色的牌子，上面写着薛云的名字。“这个是我的真传弟子牌子，一般来说这个至少是内院弟子才能有资格得到的，但我也没有过弟子，就不管他们这些规定了。这个牌子一些时候会给予你们方便。不要轻易示人，以免招惹到麻烦。当然，这个东西没有什么约束效力，你们以后如果想要跟随其他长老，我也不会拦着。”
李沐连忙接过了真传弟子的令牌。刚要作拜师状，就被薛云托住。
“这种仪式就算了，我不喜欢。先进内院，再来拜我。”说完，薛云便打开了一个酒坛子，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游天翁飞了五天。这五天里，薛云就自己一个人抽着烟喝着酒，多亏东方影在储物戒里带了很多干粮，李沐和东方影还不至于挨饿。至于晚上睡觉，李沐靠在墙角，东方影靠在李沐的身上，就这样一直将就着睡了五天。到了第六天清晨，游天翁缓缓下降，李沐透过窗户慢慢看到了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