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疯批大反派
里昂两手揣着裤兜，转过楼角，就看到玛蒂尔达扶着栏杆，在擦鼻血。
经过身边时，里昂掏出纸巾递给她。
玛蒂尔达擦了一下，用一种倔强的语气问：“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里昂今天没有戴墨镜，也没有戴帽子，一张脸瘦削苍白。他盯了她一会儿，说了实话：
“总是如此。”
玛蒂尔达怔了一下，想还他纸巾。
“留着吧。”
里昂感觉今天的话已经够多了。
正要转身走，玛蒂尔达又一脸兴奋：“嗨，我要去杂货店买点东西，要我帮你买点牛奶吗？一夸脱还是两夸脱？两夸脱，对吧？”
终于，
也许是今天情绪太好的缘故，里昂竟点了点头。
玛蒂尔达笑了，用一种很有节奏感的步伐，扶着栏杆下楼，让他想起了在刚才那部音乐剧。
这一刻，
他自己都有点奇怪，怔了一下，才开门回去。
……
中午12点到了，
走道里出现三个人，一个拿着手枪，一个光头提着来复枪，最后一个是长毛。三个人轻车熟路，先查看地形，确认安全后，皮衣男出现了，在他前面还有一个壮汉。
皮衣男拿着一把手枪，在过道口盯着。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就像在执行任务。
下一秒，
史丹来了。
灰西装，白衬衫，不修边幅，洒脱中有些神经质。
这时，
他右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在耳边晃了晃，沙沙的声音，是一种胶囊和金属盒子撞击的声响。打开盒子，他吞下一粒胶囊。
下一秒，
药效瞬间发作了。
他疲惫的身躯，忽然充满力量，忍不住扭腰伸脖，浑身发出吱吱的骨骼拉伸的声音。
“嗯呃！”
他们哼一声，情绪进入极度兴奋状态，脸色却反而有些悲伤。
“我喜欢这种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这，让我想到了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
想到贝多芬，他脸上的悲伤意味一下子更浓了。
这时，
房间里的胖子，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有点慌，猛地喝了大半杯水。他不是不知道史丹是什么人，只是始终有点侥幸心理，总觉得光天化日的，还能怎样？想到这里，他又平静了一些。
卫生间里，胖子老婆正躺在浴缸里，也正在听音乐，闭着眼睛，两手比划着节奏。
史丹这时候也戴上了耳机，听着贝多芬的暴风雨奏鸣曲。他极度亢奋，脸色出奇地平静，两手比划着，像个指挥家，喃喃说：
“你能听到吗？”
“这就像，你把头贴在草地上……你就可以听到它们在生长……你可以听到昆虫的声音……”
他像是进入幻听状态，龇牙咧嘴，两手比划成昆虫的脚肢，
“呲呲呲，沙沙，沙沙沙……”
音乐，
在这一刻，竟然显得有些丑陋。
……
这时，
尽头房间里，里昂的本能激活了。
他能感觉到危险，犹如豹子一样，他摘掉门栓，透过锁眼，小心地盯着外面几个人。
“你喜欢贝多芬吗？”
史丹感觉太美妙了，忍不住要分享，于是很客气地问皮衣男。
皮衣男脸色一下紧张起来，小心地望着他脸色，走过来两步，用很平静的、不偏不倚的语气回答：
“还好。”
他跟史丹很多年了，知道这个时候的史丹，已经特么的疯批了！哪怕是一个眼神、一个举止搞错了，让他不爽，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果然，
史丹忽然一把抢过他的来复枪。
“我改天弹给你听！”
咔！
嚓！
砰的一声！
史丹朝着胖子家的门，一枪轰过去，一下子木屑横飞，强大的冲击力，也一下子撞开了门。
这一刻的史丹，已经完全疯魔。
他变幻脚步，随着耳机里贝多芬的音乐节奏，提着来复枪，像是进入癫狂的艺术状态。
姐姐听到脚步声，刚出现在走道口。
咔嚓！
砰！
史丹一枪轰过去，随即双臂一摆，像是向观众们展示自己的作品。
“爸！”
姐姐往房内跑去。
……
尽头房间里，
里昂从锁眼里看到，外面几个人也全都进去了。
他知道——
这几个人，尤其是那个戴耳机的，是一个可怕的人物。
里昂的眼中，都不由地闪过一丝异样。‘’
……
史丹耳边，交响乐的节铜管乐激情澎湃。他忍不住手舞足蹈，跟着节奏，像是走在幻境之中。
这时，
他前进几步，忽然又后退。
咔嚓，
来复枪上膛，
他一把推开卫生间门，朝着胖子老婆的头部，砰的一声，鲜血飞溅。
皮衣男感觉动静有点大了，对门口的光头喊一声：“贝尼，你留在这儿！”
随即进入房间。
史丹听着贝多芬，一路追逐着大女儿，动作不疾不徐，像是享受着猫捉老鼠的过程。
终于，
她慌不择路，再次回到过道，砰的一声，她就成了一具肥胖的尸体。
也许是药效和暴力的缘故，史丹本来在搜索每一间房子，但忽然就失控了，另一只抄起一只铁锅，开始疯狂地乱砸乱摔。
外面几个人被这场面吓坏了。
一个长毛从没见过史丹疯批的样子，又看到满地的尸体，这时知道闯了大祸，扑倒在地上呜嗷大叫。
这时，
史丹耳边的音乐可能进入了优美宁静的段落，他忽然不那么狂暴了，放下枪，伸出两臂，跟着音乐向上挥舞，就像自己也变成了一个最美妙的音符。
胖子一直靠在墙上，一动都不敢动，只是望着他。
史丹走着舞步，轻轻滑过来，两手划开橙红色的珠帘，两臂像是拥抱一样，走过胖子面前，用一种很深情的目光看着他。但身体会时不时地抽搐一下。
“我们说好中午的……”
他伸出腕表。
“我的表已经过了一分钟了……”
噼！，
史丹打了个响指，嘴鼻也咻了一下，忽然说出了非常疯批的话：“你一定不喜欢贝多芬……”
他忽然笑起来，一手搭在旁边的台子上，表情就像跟一个朋友聊天。
“你不知道错过了多美好的东西……他的开场总是令我通体舒畅……”
他还品味着刚才的乐曲，忽然又咋舌一下，声音也大起来。
“太有力量了！”
“但是，过了开头那一小段之后，说真的，他的音乐就开始变得非常特么的无聊……”
说到这里，他用一种责怪的眼神看着胖。
然后，
他又微微摇了摇头，像哄孩子一样眯笑着，忽然大笑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还不杀你的原因……”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史丹笑似乎笑得很开心，很有乐趣。
但忽然，
他叹了口气，表情瞬间变阴郁了，
“把房子给我砸了。”
身后的皮衣男，举着来复枪，开始去砸东西。
这时，
史丹脸上的表情又变了，变成了一种奇特的悲悯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