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陈扬粗粗看了一遍剧本，越看越是振奋。有品系统果然有品，还给出了非常高明的剧本点评，让他觉得说出了自己压抑已久的心里话，真是有种不吐不快的感觉。
“谁说诗人和艺术家，就必须是写作、绘画、音乐？”
“暴力也可以非常唯美……”
“如歌的杀手，怎么就不能是诗人艺术家了？？”
“伟大作家鲁迅说过，怒向刀丛觅小诗……可见暴力美学本来就是有的……更何况，暴力美学是原生世界那边最牛逼的风格之一，每一部代表作的票房都绝对爆炸……”
他都有点想笑了：这个世界太死板了，怪不得是个文化沙漠。
“诗人？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如歌如诗……他的生活多么纯净、精神世界多么纯粹？他的观察力，敏锐性，他的自恋，他的天赋……还有他的那盆万年青……这特么不是诗人是什么？”
“另外，还有那个配角，黑警史丹，对音乐的热爱到了何种程度？他歇斯底里，翩翩起舞的时候，难道不是个恶之诗人？”
“更不要说，这个城市的扭曲的空间，变形的建筑，不规则的图形，暗黄的丧气基调……又有哪一样不是艺术？”
“剧情里，小萝莉还说里昂是个作曲家……作曲家啊，真的是太贴切了，里昂真的一位音乐诗人……他的节奏、动作，他选择出场的地点、光影，都是非常考究的……”
想到这里，
陈扬看看平台时钟，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他赶紧打开面板，先把梗概写出来。
……
这时，
华国观众和评委迟迟看不到陈扬的开头，已经有点诧异了。于华和张亦谋在低声聊着。
“张导，这个题目其实有点难啊……”
“是啊，有点大了，不好把握，而且很难写好。”
嗯嗯，
两人心里也明白，华国最缺的就是优秀电影编剧。就看已经发出来的这些梗概，选手们大多数都有中上水准，虽说不一定亮眼，却也不会写瞎掉。如此强手如云，华国选手要杀出来，恐怕已经很难了。
两人低声聊着，并不是很看好。
张亦谋回头一看，身后的嘉宾席上，有不少熟悉面孔，也都在低声交谈。
“嗨，张导！”
一个美女打招呼，正是刘一菲。旁边几个人也一起招手。张亦谋笑了笑，挥了一下手，心想：刘一菲刚独立门户，就来这里拍剧本了，脑子倒是很快……
刘一菲笑了笑，又在仔细浏览选手已经发布的剧本梗概，看到陈扬时，低声对旁边的助理说：“这是华国的啊？怎么还没写啊？”
“嗯，唯一的华国选手……这题目，确实挺难的……”
嗯嗯，
刘一菲心想：唯一的华国选手，自带流量啊，只要表现得稍微可以，就买下来吧，恰一波烂钱，应该没有大问题……
……
与此同时，
魔多号宽敞的驾驶舱里，气氛却有点紧张。船长、大副、二副李海英和几十个海员，也在用手机看直播。
很意外的是——
驾驶舱里还挂了一条横幅，写着：魔多号全体船员，坚定支持华国选手陈扬血战到底！
毕竟，长年在海上讨生活，太孤独无聊了，平常都是下载很多片子才出海。一次下载几百部，放在平板里，一个人的时候就看片打发时间。所以，他们虽然不懂专业，看得片子却是非常多，每一个都可谓是超级影迷。
这回这个大瓜要是不吃好，那就对不起自己了。加之，他们是东道主，总觉得在自己场子上有个自家人，要是能出成绩，那就太好了。
所以，一大早，船长赵大年就让二副准备好一条华子送下去，又命令大家全都要做陈扬最坚定的后援团。
“哥们儿你倒是写啊……”
“别急，一般都是高手在后面……”
船长嘴上这样说，其实也有点发虚了。
海员们则看着屏幕，心里真有点慌了：32个选手，已经31个人发了梗概，就差陈扬了。
“唉……我去抽支烟……”
……
呼！
虽然只有区区百多个字，陈扬却花了十多分钟，梗概终于写好了——
【题名：这个杀手不太冷】
【人物：男主，纽约贫民区的一个极度严谨的杀手大叔；女主，一个家庭碎裂的话痨小萝莉；男配，一个非常雅痞、神经质的黑警、瘾君子兼音乐发烧友。】
他点了一下切换，屏幕上就出现了标准的格式——
11号选手陈扬作品梗概。
观众和评委一下子就看到了。
……
“什么片呀？”
“警匪片？”
我擦，
驾驶舱里，船员们作为超级影迷、最强后援团，也有点懵圈了。
“这哥们玩什么？题目是写诗人、艺术家什么的吧？”
二副李海英这时候不得不叹气了。
“等等，我看行！”
这时，
船长赵大年忽然说：“你看啊，杀手，不太冷……这个有内味啊！是不是？再看角色，也是带感的呀！想一想，是不是有画面感？你们天天晚上窝在舱房里看片，难道一点鉴赏力都没有？”
“也对啊……”
海员们顿时佩服。
“你们再看，大叔，杀手，萝莉，还有个黑警……这个有看头啊，是不是？感觉有故事讲啊！”
“是倒是……但是，会不会？有点、有点变态啊？”
不知道谁说了这句话，大家忽然卡住了。毕竟，他们这些人个个都看过无数电影，其中当然也有大量的不良片子，于是感觉这个题材恐怕会有点邪……于是紧盯着屏幕，每一张脸上都是迷惑不解，还有一丝不安。
气氛凝固了好一会儿，
终于，
下一段出来了。
【主角特征：身材修长，面孔瘦削，长年戴着墨镜，身穿一身很丧的风衣，外表像一块坚硬冷漠的磐石，但内心世界非常纯净、天真；极度自律，长期一个人生活；】
【世界：一个扭曲的、冷漠的、变形的、暗黄色调的都市，有些丧，有些颓，是非不明，善恶难分，缺乏人性、情感，邪恶幽深的机构，僵硬冷漠的大楼，而人们特别卑微、渺小、混乱、冷漠……】
哗！
设定一出来，驾驶舱里顿时一片欢声。
“有了！”
“带感！”
“我就说哥们儿行！”
“这个切题，我感觉！”
“不太冷……不太冷……？船长！我get到一点了……”
……
这时，
现场的于华、张亦谋忽然脸色变了。
刚才，看到名字的时候，他们就有点诧异：这小子还会玩反差？
当然了，他们是顶尖的业内高手，耐得住性子，跟那些海员可不一样，所以一直没说话，总觉得就算有点小聪明，也很难写好“杀手之诗”这种高难度题材。
没想到，
更改一抛出来，还真的像模像样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感觉到了对方心里的振奋：光看这个梗概，已经可以说是上乘水准了。
张亦谋是真感兴趣了，仔细品了一会儿，说：“于老师，这个调子很特别，好像有点，有点丧？”
“嗯嗯，我也正想说呢……丧，丧文化嘛，切合现在的人，很切合！”
“这个调子的颜色，应该是暗黄的，像发黄的照片那样……等会儿看看是不是……”
嗯嗯，
于华连连点头，心想：这个设定、梗概，绝对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陈扬不简单……人物设定可谓是高手之作……
一边想，他一边又说：
“张导啊，大叔和萝莉，加上杀手、黑警，确实有一种美学张力，也符合题目要求的那个诗意的栖居……尤其是配角设定，比如，那个神经质、音乐爱好者的黑警，额，还有那个话痨萝莉，再是极度严谨、外冷内热的杀手……这几个身份放在一起，想不出彩都很难了……”
“同意，太对了。这里，除了有激烈的冲突之外，可能会有一种美学的宣泄，等会细细看……”
于华看他一脸兴奋，忽然感觉是不是有点乐观过头了？他压了一压情绪，又说：“这个写法有点难，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难，什么不难呢？我看这小伙子行的，就是要来点有意思的。我欣赏这种态度！要么就不写，要写就要写好的！”
嗯嗯嗯。
于华一边回应，一边想：老谋子你刚才还看不上人家呢。
……
与此同时
陈扬的11号直播间的网友们也琢磨出了一点味道。
【像一个摆烂的世界……】
【丧嘛，不奇怪】
【后现代都市……】
【大叔和萝莉，还有黑警，这个有戏的】
【感觉好看！】
【人物细节也有，感觉很有内涵的样纸？】
【颓废都市的杀手之歌？】
【好牛逼的样子！】
【……】
这时，
直播间里人气慢慢上来了。一开始人们不感兴趣，很多程度上是因为前几届比赛里，华国选手都没有亮眼的表现。
这次呢，光看这个梗概，戏剧张力就十足，很有一点黑马相了。于是乎，网友转发之后，陈扬的11号直播间人气就到了4万多。
……
同时，
嘉宾席上，刘一菲想了一会儿，忽然对助理说：“你赶快叫他们查一下，查查这个陈扬的情况……要细一点……”
“菲总想买？”
“嗯，我感觉这部剧要火……你赶紧做好准备，到时候拍卖环节一到，我们就入手。”
助理有点不理解，刘一菲笑了笑：“我都叫你们没事就多看戏，这个剧多好啊，光看人物设定，就赢了一半了……另外，你去跟粉丝总监说一下，到时候我们做好后援团，把这部剧推一推……”
……
声望值+20！
声望值+30！
声望值+50！
“不错，这个梗应该是得到一些认可了……”
陈扬从系统就能判断：这个题材可以写，既有人气值，又有震惊度。不过，现在他的进度已经有点落后了，最快的选手已经写完了第一幕。
其实，不要说投票排名，光看直播间人气，陈扬就远远落后了，排名第一的是一个棒国选手金宝剑，他的剧叫做《醉画仙和大千金》，写一个棒国古代画家和一个豪门千金的故事。现在此人的4号直播间，人气超过了100万。
陈扬把握住了基调，就加快了手速，很快就写完了第一段，点击生成，影视画面就出现在观众和评委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