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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塞北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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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人是谁?”

    “怎得穿一身染血儒衫?”

    等看清了城门口那个人影,长街上的百姓纷纷定住了脚,不敢有半分动作。

    入眼的杀气太重。

    来人明明是一个和和气气的书生,笑吟吟的脸。但那身染血儒衫却涌动着无边杀气,刺得人心痛。

    没有人敢说话,长街被定住了。

    书生似乎丝毫不在意这些,走几步便抬头望望天。然后用手摸摸怀里,怀里应该有什么东西,让他格外在意。

    天上阴云密布,但雨却是不来。

    书生似乎很失望。

    等到了长街路口,书生终于是停住了脚步,然后死死地看着天空。

    “就连这江南的春雨,也怕了我这塞北杀才吗?”

    “不怕,这不是塞北,你不是敌人,我不用刀斩你!”

    书生似乎在跟老天爷讨价还价,他在等一场雨,洗掉这一身的血!

    因为这关乎一句承诺!

    “塞北杀才?”有人耳朵尖,听到了书生的喃喃自语。

    人群瞬间躁动!

    “塞北杀才来了,他到江南了。”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

    人群惊慌不已,争相奔走。

    泸月城的人一直在等一个人,而今天他们见到了,跟传言一样,他穿着一身染血的儒衫,从尸山血海中走来了。

    一年前,泸月城的镇抚使身亡!而从那以后江南的天就变了。每一届泸月城的镇抚使都兼任着江南武盟的盟主,这个位置对朝廷至关重要。

    而上一任镇抚使身亡之后,武盟便改了规矩。武盟商定,盟主必须由年轻一辈的天骄来担任。朝廷想继续把持武盟也可以,派年轻一辈的来打擂。

    武盟的的擂台摆了一年,朝廷色脸也被打了一年。朝廷派来的天骄一个个落败,没有一个人能战胜武盟内的其他俊杰。

    而就在武盟欢呼得胜的时候,京都传来了消息。这一届的状元郎将赴江南,就任泸月城玄衣卫镇抚使一职。而这也意味着,此人将要继续同武盟打擂。

    一开始大家都不怎么在意。

    一个状元郎而已算什么?但后来消息越来越多,这位状元郎还有一个外号,那就是万岁军最后一人,塞北杀才张白鹿。

    传言他以一人之力,守住乌冬河河畔整整三个月。在冰天雪地里,杀的落日王庭仓皇北顾,不敢南下。所以这样的人,怎能让武盟的人不重视?

    所有人都认为朝廷就是故意派这样的杀才到江南,要杀一杀江南傲气。

    “他在干嘛?”

    “可能是在等雨吧!”有人回答。

    “雨有什么好看的?”有人不解。

    “北人没见过江南的春雨,可能觉得有些好奇吧。他虽是塞北杀才,但也是文人,文人喜雨,尤喜春雨!这等场景非是塞北那个不毛之地可比的。”有白衣书生似乎和张白鹿有了共鸣,同时也对江南的风景感到自傲。在他们脑海里,北地一片荒芜!

    人差劲,雨也差劲!

    “春雨有诗啊,看来这塞北杀才到了江南,也得入乡随俗啊!”有人十分赞同。

    被人这么一打岔,众人好像也不怕了。

    所谓塞北杀才,仔细想想不过是军中的吹捧而已!

    朝廷想以这样的人震慑江南,怕是难!

    这样的敌人他们不怕。

    江南的剑虽不比塞北的血有杀气,但江南的剑是杀人不见血的,是风流的,是快活的,是真正能被人间传颂的诗歌!

    武盟的人没有出现。

    倒是红绝楼的花魁陈圆圆在一众莺莺燕燕的拥簇下出现在了张白鹿面前。

    脂粉气总是比一身杀气更让人喜欢。

    人群再次沸腾,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了红绝楼的姑娘身上。

    那粉的艳的,若隐若现的。

    哪一抹珠圆玉润,不比什么塞北杀才好看更值得探索!

    你塞北杀才说到底也就是在北地杀了几个敌人,得了一点功勋而已。而这功勋赏赐的银钱,却还是我江南出的。

    所以塞北杀才算什么?比不了花魁身上的一滴汗。花魁的汗值万金,这是塞北杀才建再多功勋也得不来的。

    “花魁姑娘看我了。”有白衣书生,武林豪侠差点疯癫。只因为花魁的余光不经意的瞄了他一眼。

    但普通百姓依旧木讷,他们盯着张白鹿。

    张白鹿依旧看着天。

    他想今天应该会下雨,要是不然可能要在这里等上几天咯。

    “钦天监的老泼皮算的也不准啊!”张白鹿忍不住骂道。他从京都出发的时候,就去钦天监要了一场江南的春雨。

    那群老泼皮说,他到的时候一定有一场春雨迎他以及他的战死在冬天的袍泽。

    所以张白鹿便掐着日子急急忙忙上任了。万岁军的兄弟都想想看看江南的春雨是什么样子。等江南的春雨洗掉了身上的血,就找个暖和的地方住下来,娶妻生子,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心愿。

    现在虽然他们都死了。

    但张白鹿想要是有一场春雨洗尽了他身上百衲血色儒衫的血迹,再找一个向阳的山坡将它们埋下去,应该也算了却了这段心愿。冻死的人总是喜欢暖的地方。

    看着天,张白鹿的眼睛都红了。

    陈圆圆看到张白鹿第一眼便失望了。什么塞北杀才,国之干将,不过是一个个脏兮兮的破烂人而已。

    她原以为张白鹿是什么样的惊世人物呢!现在看来不过尔尔。

    那一身血气闻着让人作呕。朝廷难道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给状元郎置办不了吗?那缝缝补补的衣服,一片一片的,还染着血迹,也不知道是从哪个死人堆里翻出来拼凑而成的。

    真晦气。

    不过想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有些人总是这样,立了一点功勋就喜欢装模作样。她觉得张白鹿就是这样一个人。

    上阵杀敌是每一个兵将的职责。想靠着这一点功勋到江南来作威作福,怕是不够!

    江南的百姓也不会答应。

    看到了便失望了!

    但样子还是要做,陈圆圆连身子都不肯低,生怕乱了她一头美艳的花冠。

    “状元郎杀敌有功,又是远道而来,武盟命红绝楼摆宴,为状元郎接风洗尘,还请状元郎移步一叙。”陈圆圆的声音很冷。

    若不是武盟有令,张白鹿配不上的亲身迎接。她的每一次出现,必是为真正的风流之士,武林豪侠而现。

    张白鹿根本不理会!

    他依旧在等他的雨!

    “状元郎杀敌有功,又是远道而来,武盟命红绝楼摆宴,为状元郎接风洗尘,还请状元郎移步一叙。”陈圆圆有些微怒。

    此人居然敢无视她。

    围观的人群也怒了。

    “北地的蛮子,你别不识好歹!花魁娘子亲自迎接,足以配得上你这身血衣。”

    “你不过是为国杀了几个敌,就敢在江南地界装模作样?我江南赋税都收到十年以后了,也足以抵得上万岁军那些命。”有穷苦百姓怒吼道。

    北地苦,江南何尝不苦?

    这也是为什么武盟敢违逆朝廷的意思,要和朝廷打擂的原因。

    这代表着整个江南道所有人的意志。

    轰。

    春雷动了,淅沥沥的雨终于是下来了。

    “哈哈哈。”下雨了。

    张白鹿在雨中放声的大笑,许多百姓都淋着雨看着他这个疯子。

    其实人们今天就是等张白鹿来。

    许多人都带着篮子,篮子里都带着臭鸡蛋,烂菜叶!富贵人家的人已经在奴仆的护持下打起了伞,戏谑的看着张白鹿。但穷苦人跟张白鹿一样淋着雨,但他们却用仇恨的眼神看着张白鹿。

    因为武盟的说,北地这个蛮子又要来盘剥他们了。

    臭鸡蛋,和烂叶子终于是丢在了张白鹿身上。但是张白鹿却不躲。

    他认真的脱下衣服,像个浣衣女一样蹲在雨水里小心清洗着身上的衣服。他怀里的东西,众人也终于看到了。

    是一把刀,一把染血缺着口子的刀。

    那把刀就插在长街之上。雨水洗下了血迹,刀身变得蹭亮,那里面好像住着一群英魂,也住着一群落日王庭的军兵。那里面是一个厮杀战场,惨不忍睹。

    人们也看清了张白鹿的身躯。

    那上面布着千刀万剐的痛,雨水都能在那些伤痕里汇聚成河。

    江南的百姓没有再继续朝着张白鹿扔东西。因为他们不恨英雄,哪怕这个英雄是朝廷派来盘剥他们的。

    “状元郎,这是为何啊?你提着刀在塞北杀敌人是为国守边,我们敬你。今日你拎着刀,穿着一身血衣,带着一身伤痕到了江南,是要杀我们的心吗?”

    “我也一无所有了!我前些日子才才卖了儿女,葬了老父,只有一条烂命了?”有汉子跪在疯狂嘶吼。

    很多百姓都跪了下来。

    “状元郎你回去吧,求你了!我们不想与你为敌!”许多穷苦百姓纷纷跪下。

    而那些江南奢遮户站得笔挺,就像一个胜利者一样,看着这一切。

    张白鹿依旧认真的洗着衣服。

    洗干净了,叠好,捧进怀里,他没有拿刀。他站起身来,看着江南的百姓微笑的说道:“我以前在北地万岁军,袍泽们教我玩刀,他们说学了这种刀,就能保护国家。我学得很好,杀了很多人,那尸体堆的跟山一样高,我想这样国家就安全了,百姓就安全了。”

    “等到了江南,我觉得这刀也护不了国家,因为你们都求着我这把刀快点走,你们觉得我是诛你们的心。”

    “我想大概是江南的人都不喜欢刀,那我就玩剑好不好?我学剑,也教你们学剑,这样你们就不会一无所有了。”

    张白鹿似乎在喃喃自语。

    众人呆愣,有人问道!

    “状元郎,什么剑能救得了我们?难道这剑还能挡得住朝廷的苛政吗?三十万担粮草,五百万两白银,我们拿不出啊。”

    “能,这是一把匹夫之剑!”张白鹿掷地有声。

    一语落地,天高云淡。

    他捧着衣服走了。

    而长街上的那把刀寸寸碎裂!

    陈圆圆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江南奢遮户同样如此。

    “匹夫的剑?”

    “什么是匹夫的剑啊?”只有那些穷苦之人依旧在原地呐喊,他们很想现在就得到答案。

    “他居然真是儒家弟子?”一座高楼上,一位老者看着张白鹿的背影喃喃自语。

    可是儒家弟子为什么在北地军中厮混,还立下了那样大的功勋。

    与武人为伍真是有辱斯文!

    “那又怎么样?”

    “他的刀都被百姓给哭断了?他拿什么跟我们斗?”一个壮汉满脸不屑,壮汉看着老者,心里忍不住发笑,随后又说道:“待会你带着百姓再去围剿他一次,我就不信他还能在江南待得下去!”

    老者点头。

    “合该如此!一个武人就不该穿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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