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不用了。”
云昭极快地收拾好心情,想到之前一醒来没见到他人就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又有些懊恼,看起来他是好得很。自己昨天晚上可是受尽了他的折腾,连上个厕所都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硬邦邦地说:“我不饿。”
云昭正准备越过两人出去,经过盛弦身边的时候,他已经不着痕迹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去哪儿?”
“洗脸。”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却并不打算放开她,她有些恼火地瞪了他一眼,他却视若无睹。碍于李杨在场,云昭才憋着一口气,轻咬着下嘴唇,两人四目相对,她看出来他眼底的那些信息,似乎是自己不说清楚,不打算放过自己,她又气又恼,却又去可奈何,最后还是撇了撇嘴道:“李杨昨天说了,这边有一个病房让我累了可以休息,我去那边洗个脸。”
“阮小姐,换洗的衣服我也已经帮你准备好了,就放在房间里面,那病房就在这边过去靠右的第二间。”
被点名的李杨又插了一句话。
“听到了吗?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她急着要上厕所。
“不要乱跑,外面都是记者。”他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好心地提醒着她。
一说到记者,云昭很自然地想到了什么,她看了李杨一眼,短暂地沉默了片刻,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等一下再来和他单独谈一谈,于是点了点头,直接走出了病房。
“还有什么事?”云昭一走,盛弦就将轮椅推到了落地窗前,淡淡地问。
李杨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两人自然也有了一种默契,刚才那种情况之下他没有离开反而是让云昭去换衣服,很明显他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
李杨沉吟了片刻,最后终于说:“盛总,宋企光去世的事情他后天出殡。宋妙言小姐申请了出来送他最后一程,应该是明天会出来,盛总你”
“按照习俗给宋家送花圈过去,就说我受伤了还在医院,不方便亲自过去,至于媒体那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那要不要叫人注意下宋妙言小姐?”
其实宋妙言小姐也不傻,当年自己那样锒铛入狱,多少都会怀疑是盛总所为,一个千金小姐沦落到如此境地,恐怕心态调整的不会太好。
盛弦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她不是在牢里表现很好吗?否则也不可能让她申请出来。她还不至于那么傻,会跑来主动招惹我。”
顿了顿,又吩咐,“让下面的人注意云昭的安全。”
李杨顿时会意,这才微微颔首,“那盛总我先回去了。”
他没有转身,沉沉地“嗯”了一声,李杨轻手轻脚帮忙带上了病房的门,却不想一出病房就看到了等在隔壁房间门口的云昭。
他一愣,“阮小姐?”她看样子似乎并没有换过衣服,显然是在等自己。
云昭也不跟他打什么马虎眼,开门见山就说:“李杨,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阮小姐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我知道的一定会告知。”
云昭问:“我是想问你,余邵延的事情到底怎么样了?斯密斯先生有没有说会如何处理?”
其实李杨之前看到云昭在这里等他,心中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了,所以此刻也没有多少意外,他想了想,保守地回答,“阮小姐,这件事情想要当做没有事发生过自然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具体的情况会怎么样,我想决定权在一个人的手上,阮小姐,你其实可以和盛总沟通一下,如果你想要保全余先生的话,只有盛总可以赦免他的过错。”
她怎么会不知道?
不过想要让盛弦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恐怕不容易吧?他都被车撞成那样子了,他就算不是一个瑕疵必报的男人,也绝对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件事情要让他当成没事发生,云昭觉得比登天还难。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云昭一时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李杨见状,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委婉地说:“阮小姐其实不用太担心,至少现在盛先生并没有什么大碍,我想盛先生会考虑到你的意愿。”
不是考虑她的意愿,恐怕他会抓着这个把柄和自己交换什么。她是聪明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头隐约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不过话已至此,云昭知道自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了,她似乎只能去求盛弦不要追究此事,否则以他的能力的话,邵延真的是凶多吉少。
她说了谢谢,看着李杨上了电梯,这才心事重重地走进了房间,里面一应俱全,床上放着几套崭新的衣服,她随手拿了一套,走进了洗手间,洗了个澡,换了一套衣服。
整理头发的时候还在想着,一会儿到底应该怎么样开口比较好。
思来想去都没有什么很好的借口,想到他现在腿上还打着石膏,然后自己公然去要求他不追究任何的责任,对于盛弦那个人来说,似乎真的有点不太可能。但是一想到余邵延这几年对自己的帮助和关怀,加上他之所以会冲动地和盛弦打架也是因为自己,她根本就做不到坐视不理。在他的病房门口徘徊良久,正犹犹豫豫间,身后忽然响起了护士的声音。
“咦,怎么站在门口?盛先生打点滴的时间到了。”
云昭“啊”了一声,仓促地回过神来,看着护士手中拿着几袋药,她脑海陡然灵光一闪,连忙对护士说:“盛先生正在里面发脾气,你把这个交给我就可以了,我也是医生,我可以帮他打,你现在进去的话,恐怕会被龙卷风扫到”她说的很形象,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可怜兮兮地吐了吐舌头。护士知道里面的男人是谁,一听说在发脾气,顿时吓得将药丢给了云昭说了谢谢转身就溜之大吉了。
云昭拿着几袋药,心想着,至少伸手不打笑脸人,有求于人的时候也应该主动讨好他。尽管她很不愿意这么做,但是她了解盛弦的为人,似乎对于他来说,好像还真是吃软不吃硬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轮椅上已经不见人影,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走进一看,才发现原本应该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病人此刻却大大咧咧地深靠在沙发上。双手舒适地伸张开来,那只受伤的腿随意地架在对面的茶几上面,云昭见状,秀眉不由自主地拧起,上前将药都放在了床头柜上,没好气地问:“我看你精神很好,今天可以出院吗?”
“我一个人爬不到床上去。”盛弦靠在沙发上,深深地看着她说:“我行动不便,我想上洗手间,你扶我过去。”
云昭心中一怔,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你你要上洗手间洗脸刷牙还是”
“当然是人有三急。”他挑了挑眉,若无其事地说:“快点过来扶我过去,我很急。”
云昭顿时有些踌躇起来,可是他的腿受伤了似乎真的很不方便,其实她完全可以拒绝,但是想到自己之后有求于他,现在应该是顺着他一点比较好吧?
思及此,心中有十万个不愿意,她还是移动着脚步上前,“那我扶你过去。”
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配合自己,盛弦心情大好,自然十分享受着她的这一刻难得的乖巧,大掌直接搁在了她的颈项上,整个人在她的支撑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瞥向了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放在床头柜的药,性感的薄唇浅浅地扯出一个莞尔。
相对于盛弦的轻松惬意,短短的几步路,云昭是真的走得满头大汗。
“喂你你好沉,你自己用点力啊”好不容易走到了洗手间的门口,她一手撑着门口,咬着牙吃力地推开移门,实在是顶不住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怎么那么重,你受伤的是左腿,你右腿用一点力啊”
盛弦哼了一声,“我腿上打着这么厚的一个石膏你让我怎么用力,我刚才说让李杨给你买早餐你还说不要吃,现在没力气了。”
云昭气得眼前一黑,“你有力气说话,你还不给我开门?”这和吃早餐有什么关系?这个男人太重了,把所有的分量都压在自己的身上,她说句话都觉得累得慌。
大概是看她真的很吃力,脸色也有些发白,盛弦还是有些不忍心,稍稍控制了一点,伸手帮她拉开了移门,两人这才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洗手间,可是更严重的问题又来了。
云昭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去,他就已经伸手拉下了裤子
“啊!!你干什么?”她顿时尖叫一声,红着脸用力地甩掉了他的手。
刹那间少了一个支撑,他的腿伤可不是假装的,整个人顿时失横,差点摔倒,幸亏眼疾手快撑在了一旁的洗手盆上。看着她背对着自己,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宝贝,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云昭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又气又恼,跺着脚直喊:“流氓!”
他却丝毫不在意她给自己的新骂名,似乎还很是享受地挑了挑眉。
流氓?
嘴角浅浅一弯,以前好像没有听她这么骂过自己。
他笑出声来,声音轻松,“过来扶着我,你不是想让我解决在裤子上吧?”
云昭气得脸色发青,“我不要,我在门口等你,你不是自己可以吗?你还有一只脚和一只手,应该那个”后面的话她实在是说不出口了,这事情简直太乌龙了,她转身就准备逃出洗手间,谁知道人刚一走到门口,身后忽然砰一声巨响。
她心惊肉跳地转过身去,只见盛弦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了地上,一手还扶着洗脸盘,一手按着那只受伤打着石膏的腿,外面的长裤褪下了一半,幸亏还穿着内裤,不过这样子狼狈,无法和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盛弦联想到一起,他的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该死!我只是想要上个厕所,你能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想我现在的需求?你怕我会吃了你吗?”
听他说的言辞凿凿,云昭一时反倒是有些想法龌龊了。
不过这个能怪她吗?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这个男人以前对自己她垂下了长长的睫毛,轻轻咬着自己的嘴唇,犹豫再三,还是狠下心上前重新将他扶起来,让他站在马桶边上。
这次她没有放开他,伸手扶着他的腰上,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身后,尽量别开脸去,“你、那个可以上了,我就这么扶着你。”
他沉沉的“嗯”了一声,似乎还有些不太放心地说:“别放开我。”
“我知道了,你快点。”她浑身都不舒服极了。
他倒是很舒服,只是那声音听在云昭的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扶着他腰间的手都不自主地开始颤抖起来,好不容易等他解决完了,她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对耳朵竖得尖尖的,听到冲洗的声音,然后是他细细碎碎地穿好了裤子,这才敢转过脸来,却不想一回头就对上了一双深邃如海的黑眸。
“害羞了?”他低低的嗓音像是能够把人给熏醉的上等红酒,云昭只觉得心头一恍,他已经伸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她被迫于他对视,看着他深邃的眼底蕴着星光点点,“宝贝,这算是你第一次为我害羞吗?唔我会记在心里的。”
她心尖微微一颤,本能地伸手拍掉了他扣着自己下吧的手,别开脸去,死鸭子嘴硬,“我没害羞,我只是不习惯而已。”顿了顿,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故意提高了一点声音,凶巴巴地说:“你好了吗?好了的话快点出去了,还要打点滴!”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护士都没过来,打什么点滴?”
“我帮你打。”想到自己一会儿还要求他,云昭又觉得自己应该脾气好一点,忍下了心头的种种不快,伸手过去扶着他,艰难万分地把他从洗手间弄出来,一直走到了床边,这才伺候他躺下,“你放心,我的技术很好,你不会痛。”
尽管四年不接触医疗设备,但是打点滴这种小事对于她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难度的,她动作很麻利,很快就帮他插好了针头,见他眉峰都没有动一下,闭目养神般躺在床上反而是一脸享受的样子,她不自觉得扬了扬唇角,看来自己的技术也没有退步。
收拾完东西之后,她知道自己差不多要奔入主题了,正苦思着以什么样的口气提那件事,一旁明明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人像是额头上都长着眼睛似的,看出了她的异样,“有事可以直说。”
她不禁侧头朝他看去,他仍旧闭着眼睛,唇角微微上抬着,仿佛她所有的心思尽在掌控。
一种被看穿心思的恼怒瞬间涌了上来,她咬了咬唇,胸口有一团火又开始熊熊燃烧起来,不禁有些愤愤地别开脸去,好半响才硬邦邦地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还能知道我有事情求你?”
闭着眼睛的男人终于睁开了双眼,若有似无地瞥了她那气鼓鼓的小脸一脸,似笑非笑地哼了一声,“你难得今天对我有求必应,又主动帮我打点滴,云昭,我知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所以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云昭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发现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正中红心,她反倒是窘迫起来,一时间目光闪烁。
“云昭。”
温热的气息随着叹息的嗓音吹拂在她颊侧,他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床边,她不由咬住唇,好象无形中被这句亲密无比的叹息紧紧束住了手脚,一时忘了挣扎,愣愣地盯着他漆黑的眼眸越靠越近,在仅有半公分的距离停下,低醇的嗓音里充满了诱哄的柔色,“我是不是曾经跟你说过,你想怎么样都行,只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想做什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办到。现在我再重复一次,你记住,只要你开口就好,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答应你。除了让你离开我这样的话,千万不要说出口。”
云昭心头突突一跳,尽管内心因为他刚才的几句话又开始澎湃不已,但是表面上却依旧维持着冷淡镇定,她有些迟疑地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现在开口是最好的机会,他几乎已经给自己找好了台阶,她如果不踩下去,难道真的一直站着不动吗?
她暗暗深吸了两口气,不给自己犹豫的机会,终于冲口而出,“我想你能不能放过邵延一马?我听李杨说过这件事情,恐怕他的情况不太好,我知道斯密斯先生过来了这里,还看到了全过程,你能不能跟斯密斯先生说你不会追究此事”
好不容易说出了口,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看着他半垂的眸光在满室明媚的光线下一闪即逝,过了半晌,他薄唇微微轻启,“可以,我答应你。但是这件事情,我有一个条件。”
果然,想让他无条件让让步别说是比登天还难了,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这个精明的商人,一贯都是狡诈如狐,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还说什么只要自己开口,什么都可以办到
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吗?
果然相信这个男人的话还不如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云昭在心中一阵嗤之以鼻,但是表面还是一派平静。毕竟是有求于他,他有要求也是无可厚非,她原本就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抱有什么期望。
她抿了抿唇,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过了好半响才一字一句地开口问:“你的要求是什么?”
他挑起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松地说:“你应该知道我要什么,宝贝。”
最后两个字让她心头微微一动,她又不傻,和这个男人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几乎是可以预料到他刚才那个似笑非笑之中含着的是什么意思。
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可恶!
她心头一把火烧得旺盛,可是一想到余邵延,又硬生生地将那团火给压了下去。现在是人在屋檐下,没有不低头的道理。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压抑着怒火,故作不知地说:“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什么”
“真的不知道吗?”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变得兴味盎然,忽然对着她伸出手,“那么,过来,我告诉你我要什么。”
云昭只觉得一颗心在急急地跳动,和他四目相对,他眸光的信息她其实看得一清二楚,她渐渐地就觉得不安起来,半天也没移动一个脚步,可是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她的脑海里面飞快地闪过太多的画面,都是曾经在意大利和邵延的一切,他帮自己,他救自己,他给了自己生活下去的欲望和目标,他是自己最可以信赖的朋友,如果没有他的话,哪里会有今天的阮云昭?
见她长久都不动弹,床上的人似乎是没有多少的耐心,眉峰动了动,索性也不跟她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就说:“宝贝,一会儿斯密斯先生就要过来了,你希望我怎么对他说?”
心头咯噔一下,云昭知道,他不是在吓唬自己,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一步一步地靠近他,距离两步之遥的瞬间,他陡然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自己的怀里带,用力得摁住了她的后脑,云昭猝不及防地跌入在他的胸口处,来不及挣扎,闷哼了一声,就听到他低沉的男声在自己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宝贝,这就是我想要的,你能给我吗?”
一颗心狂烈地猛跳起来,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很多年前,她想起很多年前,他在自己的医院停车场等着自己,她想起那个时候,他犹如是一个狩猎的猎人,将自己逼到了绝路,而他只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
时光荏苒,却不想逃来逃去还是逃不开他这样的把戏,她竟然还是要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地被迫困在他的身边吗?
她暗自冷笑,深吸了一口气,并不挣扎,只是趴在他的胸口淡声回答:“那么这一次的时间呢?是几年?我们需要签下合约吗?”
床上的男人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她会如此,但是他并不急,在布置了所有的一切的时候,自然也会把她的想法和反应算计在内,只是和四年前不一样的,四年前他是为了复仇,四年后,他只是为了赢取这个小女人的心。
他一直都深信她对自己不是没有感觉的,自导自演了那一场戏之后,他更加确定了这个想法。否则她怎么会为自己流泪?她又怎么可能会陪在自己的身边寸步不离?
对于她来说,需要的只是一个过程,而他在苦苦等待了四年之后,唯一有的就是耐心。
“云昭,我的条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的条件很简单,这次我只是希望你陪在我的身边,至于时间我不会限制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看清你的心,给我一个机会。如果在我伤好了之后,你的心还是无法接受我,那么我会无条件放你离开。”他伸手温柔地抬起她的下巴,黑眸深处有的都是深情款款,“但是前提是,你必须摒弃一切来想你的这一颗心,是否有我。好不好?”
无条件放自己走?
他会有那么好心?
算了吧!
别以为她是三岁小孩子,包着糖果的炸弹丢给自己,她还会傻乎乎地吃进肚子里去!
云昭用力得咬着唇,暗暗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相信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四年前已经上过他的当,所谓的合约都无法束缚他,更别说是现在的空口白话了,她不会相信的!这个狡诈如狐的男人,不知道这一次又在打什么主意,她真不应该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
“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思索了一番,将心头的那些都压下去。不管怎么样,现在先救下邵延最重要,至于其他的,她会见招拆招,更何况她也不可能永远都留在a市,过几个月她就会提交申请上去,要求回意大利。
他面容平淡,黑眸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片刻之后郑重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不会欺骗你。但是你也不要欺骗你的心。”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地点上了她的胸口处,嘴角轻轻一勾,“如果我住进了你这里,你不能把他赶出来,否则他会无家可归。”
他黑色的眸光深邃如同无尽的海,可是这一刻,云昭却仿佛在里面看到了浓郁的情愫,刹那间,几乎是要将人溺毙其中。
她的呼吸有些凌乱,鼻端都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夹带着一点点的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眼前的俊脸越来越大,她已经感觉到他灼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几乎是要吻上她的唇的瞬间,房间口忽然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骤然打断了满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