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六十年前
时间回到六十年前，那时候的白山君刚刚进入天子宫，年纪和现在的九斩差不多大。
“师··· ···师尊··· ···”白山恭恭敬敬地将书简呈递给一位男子。那男子三十出头的模样，似乎没有听见白山的呼唤，正看着远方出神。
“师尊？您要的东西我带过来了。”白山再次开口提醒。
“哦，哦，好。”男子回过神来。
“你师傅呢？”男子开口问。
“我··· ···我··· ···不知，师傅前几日就匆匆下山去了。说是找到了可以让天子宫重回巅峰的法子。”白山低着头，不不敢看男子的眼睛。
“呵，重回巅峰吗？”男子冷笑：“如今的天子宫已经势微，那位大人早就抽走了龙脉，还能找到什么办法让天子宫回去呢？”说罢，他看了白山一眼：“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你又是为何要留下来？”
白山依然低着头，颤抖着声音回答道：“当日若不是师尊出手相助，小徒早已殒命。虽然小徒父母早亡，但也懂得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说罢，他重重抱拳：“小徒愿意永远留在天子宫，报答您和师傅的恩情！”
“哎··· ···好孩子。符鉴可取得了？”
“未曾··· ···”
“走，我领你去行祈祷之礼。”
“谢师尊！”
现在的白山君把玩着那枚琉璃符鉴，颇为感慨：“若不是当时天子宫无人可用，我作为一个新加入的宫人，又没什么本事，是万万不可能拿到拿到这枚符鉴的。”
“是啊，符鉴，你们天子宫的宝贝。当日你师尊捉拿我的时候，拿着的也是这玩意儿。”兽女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
白山作为新入宫的弟子，本来只能拿到一枚铜质符鉴。或许是天子宫现在的确无人可用，又或许是白山刚才和宫主的对话起了一定的作用，宫主竟然将自己的琉璃符鉴给了白山，而自己则拿回了那块铜制符鉴。
“师尊？”此时白山虽还不明白这些符鉴究竟有什么用，但铜块和琉璃之间的差别，白山多少还是能感知到的。
“入天子宫者，可得符鉴一枚，这是那位大人的赏赐。”宫主向白山解释着：“符鉴本身虽有等级之分，但是符鉴代表的力量其实没有。得到符鉴的人，根据自身特性，能不同程度的借用那位大人的力量。”宫主的声音逐渐变得伤感：“我本来想把这琉璃符鉴传给你师傅的，但是你师傅他··· ···”
宫主话并未说完，他转头面向白山，露出慈善的面容：“让我看看你能借到什么吧。”
“是。”白山有样学样地催动着符鉴，风起了，吹起了宫主的衣袂。
“再用力些！”宫主鼓励着白山。
“是！”一阵龙卷刮过，吹飞了半个山头。
“看来那位大人也很认可你呢。”宫主摸着白山的头，轻声道：“不过，他却抛弃了我们。”
数日后，白山迟迟等不到师傅回来，他便请了命，下山去找师傅。
“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那时的你，跑向我的时候有多么勇敢。”兽女看着白山君：“那时的你，还是个半大孩子，我比你高一个头都不止，可是现在呢，你都这么老了。”兽女召出藤蔓，慢慢地伸到白山君的脸上，细细抚摸着他的皱纹。
“是啊，我都这么老了，妩荷，你看你，还是这么年轻。”白山君再次陷入了回忆。
“这下可发达了，小龙一条啊这是。”两个奇怪打扮的人围着一个小姑娘，不怀好意地笑着。
“我不是小龙！你们找错人了！我叫小荷，你们放我回去！”小女孩儿惊恐地大叫。
“小荷啊··· ···”瘦的那个怪人兴奋地搓搓手：“我之前还不相信这世上真有人畜无害的小龙脉，要不是你那宝贝一验一个准，咱们可就差点放跑了这小东西。”
“那可不是嘛，如今这世道，龙脉都快死绝了。我这宝贝，可是从长老那里借的，他可宝贝哩。”胖怪人回答。
“话说这龙脉真神奇啊，明明就是个小人儿，怎么就那么有用呢？”
“我哪知道，快把这小东西绑了，给长老送去。”
“你说··· ···”瘦怪人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咱长老用龙脉，用的是她的人，还是她的魂儿？”
“魂儿吧？”
“那不如咱哥俩儿先用用她的人··· ···”说罢，瘦的那个就朝小荷身上扑过去。
小荷惊恐地闭上眼睛，她此刻只想一死了之。
没有预想中的感觉，反而刮来了一股风。小荷睁开了眼睛，一个半大小子跑过来，马上就要碰到她了，却被其中一个怪人抓住了腿，倒吊着拎了起来。
“又来一个小龙？”
“我测测··· ···”胖怪人掏出一个东西，在小男孩儿面前晃了晃：“不是小龙，不过他和咱们一样，能借点儿力量。”
“你们放开她！”来人正是白山，他本来在寻师傅的途中，却意外撞见了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
“哟，小子，同道中人呀。”瘦怪人阴阳怪气地拍了拍白山的脸颊：“你小子够幸运的呀，这才多大点儿，就能借力量了。”
“你还是放了他吧，这么小就能借力量了，搞不好是什么大家子弟。”胖怪人在一旁担心。
“小子，你哪儿的啊”。
“我是天子宫的！天子宫的！你们快放开我！不然等我找到师傅，有你们好看的！”由于长时间倒吊，白山的脸都憋红了。
“哈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天子宫的小少爷呀··· ···”瘦怪人一巴掌拍在白山的屁股上。
胖怪人也在一旁呵呵笑：“原来是天子宫啊，那不怕了，那不怕了。”
瘦怪人把白山拎起来，恶狠狠地看着他：“谁不知道你们天子宫现在就是一条臭虫。”他随手一甩，白山被丢到地上：“胖子，制住他。这小屁孩儿毛都没长齐吧，我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真男人！”说罢，他又朝小荷扑去。
小荷止不住的尖叫：“你放开我！”推搡之中，小荷一巴掌打在瘦子的脸上。
“臭丫头，你敢打我！”瘦子掐住了小荷的脖子。
“我叫你放开她！”瘦子只感觉一阵狂风吹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胖子的喊叫：“快跑！龙卷风来了！”
“什么··· ···”瘦子只感觉自己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
“放开她！放开她！”白山好像陷入了魔怔，此时胖瘦怪人已经被龙卷风给吸进去，白山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不住地颤抖，不住地叫骂着。
龙卷风更急了，胖瘦怪人就在其中被撕扯成碎片。
白山还是那副样子，龙卷是白山召来的，但是此刻已经不受白山控制。
眼看白山就要被卷进去。
小荷一把抓住白山的手，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两个人都快被卷进风中。
“后来要不是你师傅赶来，我俩可能就死在一起了。”妩荷感叹。
“我还记得你在风中被划伤了脚，流了好多血。”白山君就要向前，查看妩荷的脚踝。
“那是什么？”白山君注意到了妩荷脚上的锁链，还有··· ···妩荷的兽足。
“这腿吗？还是，我？”妩荷看半山君发问了，索性把九斩送来盖在身上的长袍一扔，她就那么透彻地展示在白山君面前。
从头到脚，妩荷呈现出一种由人向野兽过渡的样子。她的头还是人类的头，有着俊美的容颜，乌黑的头发。她的身子却微微泛出青色，胸前的部位甚至有些溃烂。到了腿，那已经不是一双人类的腿了，反而像某种兽足，如鸟一般，有着尖尖的爪。
“你看见了吗！你看啊！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妩荷张开双臂，近乎癫狂。她完全不掩饰地将自己展示在白山面前。
白山快步走过去，把衣服重新盖在妩荷身上：“你就是你，不管你是什么样子，你都是你。”随后，他心疼地，轻轻地，拉着妩荷脚上的锁链：“那这个呢？谁给你锁上的？不会是··· ···”
妩荷忍不住地流泪了。她高兴，高兴于白山没有嫌弃自己现在的样子。但是她也痛苦，自己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师尊··· ···”妩荷痛苦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