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诡异的黑袍人

    黑暗中，山声在努力地辨别回家的方向。虽说这中间的路程他走过不下百遍，但今天不一样。对母亲安危的担忧让他心烦意乱，回家的路途也没有烛火指引。

    他摸了摸怀中的信物和砖头，都还在。它们真真切切地提醒着山声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还有这什么突如其来的身份，”山声边跑边想：“我老子真是天子？”

    山声啐了一口：“我管你是天子还是地子，这什么狗屁信物是老娘叫我找我才去找的，等我回去把东西交给老娘，我管你是什么。”

    山声加快了脚步，刚拐过一个弯，就发现前方有亮光。山声赶忙躲起来，先看看情况再说。

    前方的光不似寻常烛火，反而是幽幽地，冷冷的。两个黑袍人拎着两盏黑油纸灯笼，沁出青色火光。脚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山声定睛一看，是影子！

    在烛火的映照下，影子像两条巨蟒，狂傲地攻向对面的人。

    对面的人一袭白衣，在无月的夜中好似星光。她手中握着一只竹笛，身形矫捷地攻向黑袍人。每一次挥动，竹笛都好像玉化了一般，在笛子表面结上了一层玉做的茧。一击，再一击，玉的皮壤碎裂，这就是碎玉之音！暴雨梨花，碎玉迸发出花光，直直地射向黑袍人。她手中竹笛转动不停，像旋风中心的眼，愣是把影子凝成的蛇形吸了进去。

    以一敌四！

    眼看碎玉就要近身，黑袍人也不急。他们原本用双手握持着黑灯笼，这时却从宽大的黑袍下再各自伸出两只手，又掏出了两只黑色灯笼，一甩，青焰再现；再一甩，灯笼伸出了影子，映出的却是两个黑袍人。

    四个黑袍人！两个实体，两个影子。四盏灯笼，四个实体。它们还会再变化下去吗？！

    只见新生出的影子黑袍人也各自伸出四只手臂，堪堪接下了碎玉攻势。不过它们却没再掏出灯笼，反而是一前一后地动了。一个攻向白衣人，另一个，则是朝山声而来！

    它们怎么发现我的！山声大惊。

    在刚才的观察中，山声大概可以断定，之前两次被救时听到的碎玉之声，应该就来自眼前的这位白衣女子。不过现下情况，她应该无暇顾及自己。

    怎么办？！

    山声还未来得及细想，四只手掌已经袭来。一只劈断了山声随手捡的木头棒子，一只拉住了山声的左脚。还有两只悬在空中，只停顿三息，就向山声怀中攻去。

    不好，盒子和砖头都在那里！

    山声反应不及，两只手掌已经拍来。

    碎玉之声！山声听得真切，不过这一次却是从怀中传来。他埋头一看，砖头已经被击碎，粗糙的皮质下，居然有绿光透出。这是砖头，用玉石造的砖头！

    下一秒，白衣女子竟从碎砖旁闪现而出。她用笛子点来一块砖头碎片，那碎片就好像有生命一样，附着在笛子末端。她一甩，碎片化为齑粉，每一粒粉尘都像有千钧之力，霎时间穿透影子手掌。

    白衣女子对山声低语：“我乃玉族人氏，可以用玉质物品作为媒介进行瞬移和攻击。”

    她口手不停，又吸起一块碎玉，用笛子轻轻敲了两下，那块碎玉顿时变成一张弓。

    “我需要你助我，这些影子都是被那四盏灯笼映出来的。我一会儿会先解决这两个影子人，等我信号，你就拉弓射那四盏灯笼！”

    “可是箭呢！你倒是给我变几支箭出来啊！”山声接下玉弓，愣住了：“还有，我从来没射过箭啊！”

    “我的弓不用箭。”白衣女子飞身和影子黑袍人缠斗在一起：“还有，我说行，你就行！”

    山声看着她的身影，竟觉得有一丝像母亲。

    “就是现在！”白衣女子打散了两个影子黑袍人，转头对山声说。

    就是现在！

    不久前，母亲也对他说过这句话。山声不再迟疑，他举起弓，略做瞄准，是了，我瞄准了，我能看见那四盏黑色灯笼，很清楚。

    山声拉弓，四支箭矢突然凝出，它们闪着寒芒，快速地朝着灯笼飞去。

    黑袍人这次却急了，可是他们没有从黑袍下伸出手臂，也没有掏出更多灯笼，看来是用尽了。

    他们就好像镜像一般，动作完全一致地把灯笼收回，背在背后。四只手开始狂舞，企图接下箭矢。

    四支箭，八只手。

    有两支箭洞穿了两只手臂，停下了。

    剩下两支箭却被泄了势，轻飘飘地向地上落去。

    碎玉之声！

    白衣女子突然出现在黑袍人面前，一个侧身接下了箭矢。再一个转身，已经绕到两个黑袍人背后。

    她嘀咕了一句什么，不过山声没有听清。只看见星光刺破黑色灯笼罩，青焰烛台暴露出来。白衣女子竹笛挥动，风起了，焰灭。黑袍人也在下一秒被她劈开，消散得无影无踪。

    危机解除，山声道了一声谢，也不管那白衣女子有没有听见，就继续往家的方向赶。

    白衣女子只是站在原地，她看着山声的背影，轻轻地说了一句：“山狗子，保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