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见影子

    和之前在屋子里一样的影子！

    山声想要学着陆秀娥之前的样子，把光源熄灭。可是这祠堂里唯一的光亮来自头顶的雾气，那根本就像在几里开外。他悄悄地伸出手掌，却发现现在什么也摸不着。

    他现在既无法使光熄灭，也无法像之前一样落入井中。

    该怎么办？跑吗？该往哪里跑？

    他侧耳倾听，希望能捕捉到一丝的碎玉声。

    寂静，十分寂静。只有山声狂跳的心脏回荡着。

    “不对！这光不是只有我能看到吗！为什么只有我能看到的光却照出了影子？！”山声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他就这样倒伏着，一动不动，并悄悄地观察着四周。

    那影子开始像蛇一样蜿蜒，在山声被绊倒的时候。那时候，这影子感觉到了山声的存在，嘶嘶地吐着信子，又如流水一般，在祠堂的地上游走。

    一息，两息，三息。

    影子流速转缓。它好像看不见山声，看不见枯井。它是瞎子。

    它为什么是瞎子？山声看着光，只有我能看见的光。

    一滴雨落了进来，落入积水的泥坑，瞬间消失了。一滴，又一滴。

    是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是有实体的，而这实体就是影子。行走坐卧，发动攻击，全部的动作都需要借助影子完成。

    但在这里不行。因为这光只能被山声看见，影子来到这里，就如同刚才落入泥坑的水滴，它存在，但是它只能存在于黑暗中。就如雨滴不能单独存在于水潭之中，影子也不能独立于黑暗。它需要一个光源来揭示它的存在。

    在山声的视角里，它是存在的，因为只有山声能看见的光照亮了它。

    但在它自己的视角里，它是不存在的，它和黑暗一体。

    “有戏！”山声在心里轻呼：“我能看见它，它却看不见我。”

    该如何破局？

    山声环顾四周，动作轻缓。好在雨还未停，乌云压夜色，半点星光也无。这影子一时半会也先显不了形。

    山声决定再下枯井， 尽快拿到信物，再回去寻找母亲。

    说干就干，山声避开井缘边的影子，干脆地跳了下去。

    这次的确是枯井了，井里只有一些积水。山声来不及想之前的遭遇，就在井底仔细地翻找起来。

    他摸到一个凹槽，看形状，正好和之前拿到的砖头契合。

    山声看了一眼井口，没有异常。然后他把手伸进去掏了掏。

    有一个盒子！巴掌大小的盒子，就在凹槽内部的空洞里。

    山声确认好凹槽之后再无东西，就把砖头和盒子细细收好，然后顺着井壁往上爬。

    说来也怪，这枯井内部也无青苔，一点不滑溜，反而像山壁般错落，有地方能攀缘，有地方能下脚。山声很快就爬出了井口。

    回家！山声环顾四周，影子已经消失了。他在地上摸了一根树枝，像使剑一般直指前方。如果还有丝线一类的东西出现，至少先削断的是这根棒子。

    就在山声走后，祠堂上方的光芒，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