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 章 诡秘之夜
老头迷迷糊糊睁开眼,顺着少年的手指看到一队马车。他的眼睛眯了下,缓缓坐直身子。
云争骑马过来,看了眼老头笑道:“咱们又回来啦!准备车队的吃食,可莫要动手脚啊。”
老头忙道:“哎哟,少爷说的什么话!小老头哪能啊,就是吃了豹子胆那也不敢啊!“
车队停在茶棚边,但是马车上的人没有下车。
云随之走下车,神色淡淡看向正在忙活的茶棚老头。
老头子一个哆嗦,心里直冒凉气,此子才过几天,威势竟然比先前强了不知道多少。
“阁下……有什么吩咐?”小老头小心问道。
“我还缺个收集情报的耳目,我觉得你不错。”
老头脸色一变,“老头我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临老才找到个歇脚的地啊。阁下你看我老得牙齿都掉光啦,怕是有心无力。”
“或许我能治好小哑巴的病。”云随之看着喂马的少年。
老头脸色再变,“他却是小时候受过伤,才导致说不了话,并不是天生。可是…我带他看过很多名医…”
“呵呵…小哑巴全身有三十二处穴位被毫针封脉,看来你的仇人很恨你啊!”
老头退后两步,嘴唇哆嗦,“是……阁下火眼金睛!三十二根绝针种下,他每天夜里都生不如死。但是三十二针相互牵连,根本无法取出!你真的可以治好他?”
“可也。”
“只要阁下能治好他,刀山火海!”
云随之抬手,阴阳场域展开,正在喂马的小哑巴睁大眼睛,因为他已经飘起来。
咻咻咻……
瞬间从小哑巴体内射出三十二道气剑,将虚空带出尖啸。
三十二根肉眼难辨的毫针飞到云随之手中,慢慢旋转。
“这套毫针果然精致,大晋的能工巧匠技艺非凡啊!”
老头双膝一软,直接跪地,“常安在拜见公子,公子但有吩咐,赴汤蹈火!”
“常伯请起。”
小哑巴只觉得身体说不出来的舒服,下意识开口喊道:“爷爷!这是怎么回事?我好啦啊!”
……
荒城。
朱星目退出卢府,赵小柱已经闻讯而来。
“朱大哥,什么事,这么着急?”赵柱抬手擦了擦汗,问道。
朱星目便把事情说了遍。
赵柱恍然,难怪王婶好像有事又不愿意说,看来是找朱大哥啦。
“卢府不好查,下面怎么办?”赵柱问道,他毕竟还只是个普通少年。
“卢府有高手,我们先去长青坊找孙大匠。晚上我再来探探卢府。”
长青坊。
两人在街角问到孙大匠住处,走进巷子里。到了第三户小院门口,赵柱敲响了院门。
“笃笃”!
然而院内安安静静,没有人来开门。
赵柱伸手一推,门吱呀打开。院内很干净,有棵光秃秃的老树。
两人踏步进门。
朱星目忽然闻到血腥味。眸光一沉,闪身进去,直往主屋,血腥味传来得地方。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仰躺在竹椅上,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
血腥味就来自老人身上。
难道孙老头被害了?
朱星目慢慢走进屋内,唤道:“老人家,醒醒!我有话问你!”
老头动了动,悠悠转醒,长长呼出口气,这才睁开眼。
“年纪大喽,只想好好睡觉啊。怎么了厚生。找我什么事?”
“老伯可是孙大匠?”
老头点头,“嗯。大家都这么叫我,你叫我孙老头也行。”
“在下是地理司巡察使,有些事要找老伯询问。”
老头双眼睁大了些,惊讶道:“哎哟,还是地理司的大人!请问吧,我知道的都说。”
“前些日随你到卢府帮工的人里,有个叫王石头的少年,你记得吗?”
老头皱眉思索,“是不是个半大的小鬼,长的很老实,骨子里却不老实。”
“是他,老伯知道他的下落吗?”朱星目点头,王婶已经告诉他,王石头的特点。
“他不是回家了吗?他家好像是城南坊的。”
朱星目沉眉道:“他失踪了,十来天没回家。老伯怎么知道他回家了?”
孙大匠回忆了下,“八九天前晚上,有人看见他偷偷摸摸跑了啊!要不是没丢东西,我都要报官喽。”
“咱们为了尽快完成东家的指派,晚上也在开工,估计这小子吃不下苦跑了吧!”
赵柱插嘴问道:“老伯在修院墙时有没有发现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要说奇怪,那就是这次做工经常有人半夜跑,连工钱都没结就跑啦。”
“是你亲眼见到他们大晚上跑走?”朱星目问。
“不是。”老头愣了一下,这才说道:“你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告诉我人跑了的,都是那位监督工期的卢管事。”
“说来也是有些奇怪,每次他都能看到人跑喽,那晚王石头跑掉后,卢府就把工期给停了,说是有高人给卢老爷看过,这里不能动!”
问到这里,事情又回到卢管事身上,看来此人大有问题。究竟是他们自己跑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只能再去调查。
朱星目拱手道:“多谢直言相告!我看老伯身上有血腥味,是受伤了吗?”
“唉,大人不必客气。老头子我老眼昏花,摔了一跤,没大事。”
两人当即告辞离开,天色已经变黑,该回家了。
孙老头躺在竹椅上摇摇晃晃,露出耐人寻味的诡笑。胸口的血染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是夜,卢府。
夜色稠密得化不开,不知道为何今晚的黑如此沉重,持灯行走的人竟然只能看清三步范围。
“沙沙……”的脚步声中,一只昏黄的灯笼在黑暗中划动,就像一只独眼巨妖在暗中潜行。
提灯的黑衣人一言不发,穿过一堆堆砖石木料,走到新墙边停下,不再往内里走。
灯笼的光照不到黑衣人的脸,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他似乎在犹豫,只是身体笔直地站在墙边。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只有看到黑衣人起伏得胸膛,才知道他还是个活人。
终于,墙内传出声音,幽幽怨怨,缥缥缈缈,就像是一只女鬼在哭坟。
“究竟还要多久……我真的很难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