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演戏谁不会
翌日一早，厨房煎药处，颖儿正如往常般煎药，玉儿走近了才瞧见她眼睛微红。
“颖儿妹妹这是怎的了，被二夫人责骂了？”玉儿试探道。
“玉儿姐，我方才只是不小心磕碎了一个茶盏，二夫人便大怒声称要发卖了我。”说到这里，颖儿大哭了起来。
“好妹妹，二夫人最是和善，现如今怎这般？”玉儿心思缜密。
“和善都是对着外人瞧的，对我们这些个院里的人时常打骂。一个不顺心便拿我们撒气。不像玉儿姐你这么好福气，摊上大夫人那么好的主儿。”颖儿眼泪不止。
“好妹妹，别哭了吧，若你真想跟了大夫人，也不是没有办法。”玉儿眼睛流转。
“真的吗？”颖儿听到这里，止住了哭声。
玉儿扫视四下无人，小声说道：“那是自然，如若你替大夫人做成一件事儿，有了功劳，大夫人好出面将你要了去伺候。”
接着她在颖儿耳畔轻声说着什么，只见颖儿摇头：“若是被发现，我会被打死的！”
“被发现你全推到大夫人身上即可，再说了，你难道真想被卖到那勾栏瓦舍去啊！”玉儿威胁道。
颖儿勉强的同意了。
晚上，天黑伸手不见五指。
两个黑影在避人处。
“拿着，这就是草药，你把原先的替换成这个就行。”玉儿说着将一包草药递给了颖儿。
第二日仍旧如此，不同的是在两人说话之际，突然周围烛光和火把闪现。
崔知韵一行人出现，吓得玉儿张大了嘴巴。
待她反应过来时，手中的草药包已被一婆子强行拿走，递到了崔知韵的面前。
“将她们和证物一同带到正厅去，周妈妈、碧珠你们分别将婆母、大少爷、大夫人和官人请到正厅。”崔知韵吩咐道。
待公爹、婆母和李穆言夫妇以及李穆川坐定，崔知韵跪下，声泪俱下：“深夜叨扰长辈，属实不该！然知韵性命堪忧，不得不请了长辈过来主持公道。”
“这从何所起？”郑氏率先开口。
“张太医给儿媳诊脉，发现儿媳几日喝的汤药被掉了包，内有使人心脉停滞之药。经查乃长嫂身边的玉儿所为。因玉儿是长嫂贴身陪嫁，儿媳不敢擅自处置。请父亲、母亲替儿媳做主。”崔知韵说完，周妈妈便将两包一模一样的药包呈上前去。
“小郑氏，这你如何解释？”李明远铁青着脸发问。
小郑氏冲到跪着的玉儿面前：“你这贱婢，竟敢谋害二夫人！来人，将她拉出去打死！”
“长嫂慢着，公爹还没发问，您这般急着发落了她是何意？”崔知韵直接问道。
“你且坐着！”郑氏朝着小郑氏使了个眼色，小郑氏心虚地坐回原位。
“你说，你为何要害二夫人？”李明远怒气发问。
“没有缘由。”玉儿打算硬扛到底。
“没有缘由？说吧，说出来幕后主使，方可饶你一命，否则即可把你发卖到勾栏瓦舍去！”李明远震慑道。
玉儿本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却听到要被卖到勾栏瓦舍，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她的眼神有些松动，犹豫着朝着小郑氏的方向看去。
小郑氏一双充满威胁的眼神，投射过来。
玉儿吓得赶紧收回了坦白的心思，像是下定了赴死的决心：“奴婢罪大恶极，无人指使，请老爷给个痛快吧！”
“既然如此冥顽不灵，来人，将她与她的母亲和妹妹一同发卖到勾栏瓦舍去。”李明远毕竟当了这些年的官，打蛇打七寸是他的强项。
“不，不，求老爷放过我母亲和妹妹，她们没做错什么。”玉儿听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也要被卖到那种地方，顿时失了理智。
她扑到小郑氏面前跪着，哀求道：“大夫人，求求你，救救我的母亲和妹妹！”
小郑氏厌恶地推开玉儿，冷声道：“你做了错事，连累了你母亲和妹妹，这怨不得我。”
“来人，把她拉下去发卖了。”李明远故意高声喊道。
两个婆子作势将玉儿拉到门外，玉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开来，跪到李明远面前，战战兢兢道：“我全招，是大夫人指使我这么做的。她嫉妒二夫人生了两个哥儿，也嫉妒二少爷能干又体贴。她也痛恨大少爷不争气，整日里游手好闲，又喜欢沾花惹草。”
听到这里，李穆言起身狠狠地扇了穆一巴掌，小郑氏的脸色顿时一个血红的手掌印。
李穆言一时羞愤交加：“你这个毒妇，心如蛇蝎，我今日非休了你不可！”
李穆言虽然不务正业，也喜欢沾花惹草，但对于李穆川这个弟弟还是很疼爱的。
兄弟两人的感情还是不错的，但这事一出，两兄弟的感情必定受影响。
“既已人证物证俱在，小郑氏谋害弟媳是事实。触犯了国法家规，鉴于你为了李家生了嫡子的份上，可以从轻处罚。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将小郑氏关押至偏院中日日思过，非我的命令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崔氏，你看这样处理可好？”李明远说完看着崔知韵。
崔知韵知晓，公爹不想将事情闹大，但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便想着这样一个软禁的折中办法。
既然已经还了自己公道，她也得适时给公爹和大哥一个台阶下。
更何况，官人还要和大哥和睦相处的。
于是，她感激道：“谢父亲替儿媳主持公道！”
对于崔知韵的知进退，李明远很是满意，便继续说道：“夫人，你从库房里挑些贵重首饰和料子给老二家的，以表我们做长辈的歉意，是我们治家不严致她身子受损了。”
“儿媳感念父亲、母亲的恩德与关爱！”崔知韵施礼。
“儿子谢过父亲、母亲。”李穆川也施礼谢恩。
原本就在月子中，折腾了半夜，崔知韵身子也是乏得很。
周妈妈搀扶着她缓缓回了西跨院。
梳洗一番后，崔知韵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之际，李穆川宽慰：“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
“官人说妾身委屈，那妾身便不算委屈了。李家名声、兄弟之情皆重要，妾身也不想因一己之私误了父亲和官人的仕途。”崔知韵适时善解人意道。
听到自家媳妇儿如此识大体，事事替李家、替自己着想，李穆川愈发的愧疚起来。
看到官人愧疚的神情，崔知韵便知这委屈受得值了，拢住丈夫的心最是要紧。
至少经此一事，公爹和官人以后自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就算将来婆母再想作妖折腾自己，也自有公爹和官人替自己出头。
妯娌大战这一回合，崔知韵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