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孕期幺蛾子2
得知了崔知韵怀孕,李明远高兴,感叹祖宗庇佑方使得府内子孙兴旺。
李穆川高兴自己有了嫡子,以后日子也有了奔头。
不高兴的是郑氏和小郑氏,觉得如若崔知韵这一胎生了个哥儿,难免不会威胁到大哥李穆言的袭爵。
毕竟,两人心里都清楚,李穆言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平日里只会听曲儿和沉迷女色,对于仕途丝毫不上心,整日游手好闲,不想着谋个差事。
但他的原话是这样的:“我再努力上进又有何用,将来还不是照样袭爵,享受荣华富贵不好吗?何必辛辛苦苦在他人手底下憋闷做事,到头来谋个芝麻大的职位。何苦来哉?!”
对于李穆言的一番言论,李明远也是恨铁不成钢,却也无可奈何。
他只期盼,不要有了阋墙之祸便是阿弥陀佛了。
而李穆川则不同,他才二十余二的年纪,便已在中兵马指挥司里谋了个差事。
抛开勇忠伯府的门面不说,他的人品、才干也是不差的,人又谦虚上进,好些个将军都在背后夸他是个有前途的。
这也是当初崔父为何选他作为女婿的主要原因。
在决定嫁女之前,崔父还特意向他的顶头上司魏指挥使打听过李穆川的人品才干。
素来眼高于顶的魏指挥使把李穆川好一顿夸赞。
崔父这才放下心来,将宝贝女儿嫁过去。
鉴于崔知韵怀孕的反应实在是大,身子已有五六个月,仍旧整日里呕吐不止,便只能卧床休养。
这日李明远出公差,说是三五日方回,李穆川也去公务了。
于妈妈来到西跨院门外,语气不善:“二夫人,老夫人有请,说是好些日子没去请安了,不合规矩。”
崔知韵虽眼底布满了厌恶,仍旧强撑着回道:“公爹不是说因我孕吐实在是难受,可以免了每日的请安吗?”
于妈妈不依不饶道:“可老夫人未曾说过,二夫人还是快起身给老夫人请安吧,免得让人笑话崔家的女儿没规矩。”
“现下于妈妈你也瞧见了,我,我”话尚未说完,崔知韵便对着痰盂呕吐不止。
“那老奴在这候着,等二夫人吐完了,还是要去的。”于妈妈催促道。
“你这老妇!你娘没大过肚子是吗?夫人身子重,若是有何闪失,也是你能担得起的?!”周妈妈实在看不过眼,便冲过来大骂道。
“这是老夫人请过去的,你也敢违抗?”于妈妈仗势说道。
崔知韵见躲不过,接过碧珠递过来的帕子拭了嘴角,强撑着精神说道:“好了,我去便是了。”
碧珠搀扶着崔知韵踉踉跄跄地朝屋外走去。
走了半盏茶的功夫,在半道上崔知韵便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亏得周妈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崔知韵,这才没摔着。
周妈妈赶紧着人将崔知韵抬回屋内躺着,又催促下人去请张太医前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张太医急匆匆赶来。
看着张太医晦暗不明的脸色,周妈妈和碧珠也是着急的很。
“张太医,我家夫人身子如何?”周妈妈忍不住问道。
张太医此时神色有些许惊喜显露,方缓缓开口:“哦,无妨,只是身子虚弱,得好生休养,不可再动怒和劳累。”
“那就好、那就好。”周妈妈长舒一口气。
张太医施了针,半盏茶的功夫崔知韵便醒来了。
“我的孩子”崔知韵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摸着自己的肚子。
“夫人不必忧虑,腹中胎儿无恙。切莫再动怒和劳累了。”张太医宽慰道。
崔知韵对张太医有长辈般的尊重:“又劳您费心了!”
“有一喜讯告知夫人。”张太医躬身道。
“有何喜?张太医请说。”崔知韵好奇。
“夫人腹中有双生胎。”张太医此话说的极其肯定。
“真的?不是,不是我不相信您的医术,只是不敢置信罢了。”崔知韵担心张太医误会自己不相信他的医术,便赶紧解释。
“无妨,此乃可遇不可求的大喜。老夫也是荣幸遇见。”张太医像个慈父般微笑着。
张太医开完养胎的方子,交于碧珠手中,便拎着药箱告辞了。
崔知韵让周妈妈亲自送他出府,并着马车将其送回家中。
周妈妈带着碧珠和一众丫鬟婆子,跪了一地:“恭喜夫人大喜!”
“等我平安诞下孩儿,无论男女,众人皆有重赏!只一条:此事不许声张。”崔知韵压住内心的欣喜,言辞道。
“是,夫人!”众人齐声应道。
之前崔知韵还心存疑虑,为何这次的肚子比怀平姐儿时要大些儿,原以为是补得太过,胎儿偏大,现下知晓原来是双生胎的缘故。
傍晚,李穆川下班回到府内,便听说自家娘子晕倒了。
他顾不得换下官服,便急匆匆地进了西跨院的里屋,慌张问道:“夫人,夫人如何了?!”
“官人不必担心,张太医晌午前来过了,休养便是。”崔知韵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李穆川,低声安抚道。
“那就好、那就好。”李穆川听说无事便放下心来,坐在床前。
“妾身有一喜事欲与官人共享。张太医把脉说妾身腹中有双生胎。”崔知韵慈母般的抚摸着隆起的肚子。
“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知韵,你真是我的福星!”李穆川激动地站起来,拍了拍手掌。
“哎呦”崔知韵皱着眉头,手摸着肚子。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李穆川紧张的问道。
崔知韵笑着说:“无妨,这两个小家伙踢了我一脚。”
“定是个调皮的小子,等他们出来,我要狠狠地打他们的屁股。”李穆川哄着自家媳妇儿。
崔知韵知晓他是哄着自己开心罢了。
李穆川陪着崔知韵用了些许晚膳,便想起自己想问的正事,不解问道:“知韵,为何突然会在院子里晕倒,不是说在床上好生躺着的吗?”
“这,这,只不过我自己觉得闷了,在院子里走了走。”崔知韵假装犹豫为难着。
李穆川见她这样,便已猜到了七八分,定然又是母亲趁着父亲不在家,又折腾她了。
“你不说是为了我,怕我和母亲心生嫌隙。可你也不能这样总被折腾。等父亲回来,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三日后,李明远回府,劳累了多日,准备回府休息一日。
为了躲清净,他便直接去了赵姨娘处。
赵姨娘正伺候他按摩放松,便听见门外有几个老婆子议论:“你听说了没,说是二夫人前几日被老夫人硬是叫过去请安,走到半路上便昏了过去,得亏没摔着。”
另一个婆子也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有了身孕又孕吐虚弱的人,还叫过去请安站规矩。真是一点菩萨心肠都没有。”
“自打二夫人嫁到这府里,老夫人就没给过好脸色。不知为何?”另一老婆子问道。
“为何?你来的晚些不知,我们这些个在府内呆了十几年的却是清楚地很。还不是老夫人想要她哥哥家的孩子嫁进来,老爷不肯,她便横看竖看二夫人不顺眼了呗。”一婆子解释道。
另一婆子不平道:“二夫人哪点不好?孝顺恭敬,待人有和顺,管家也是公正的很。”
听到这里,李明远脸色从青转成黑,气得站起来,冲出房门,直冲正厅而去。
正巧遇着李穆川知晓父亲回府,他正欲找父亲说明原委,给崔知韵讨个公道。
待李穆川详详细细的将周妈妈叙述的事情原委,说与李明远听后。
李明远脸色难看至极,仿佛下一秒要提刀杀人。
“老爷,你何时回来的?”郑氏惊讶。
“你这个烂心肠的毒妇,真是不动家法不足以让你悔改!”李明远不由分说扇了她一巴掌。
由于力气过大,郑氏直接踉跄着坐在地上。
“老爷又为何这般动怒,总得让我分辨一二吧!”
李明远气得手指着郑氏说道:“还分辨,老二家的晕倒险些导致胎儿受损,是不是你所为?”
郑氏辩解道:“是她自己身子娇弱,怨不得我。”
闻言,李明远气愤道:“好好好,怨不得你?之前种种我念你生儿育女的份上,处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指望着你能悔改,如今致使李家子孙险些遇险。此次罪过断不可饶恕!”
“你作为公爹,处处维护儿媳,不顾发妻又是何道理?!”郑氏手帕捂着红肿的脸抬头问道。
“你,你,来人哪,把这毒妇关到祠堂里悔过。何时真心悔过,何时再放出来!”李明远对于她的一番言论也是无语至极。
李明远不顾她的撒泼打赖、声泪俱下,让两个婆子硬生生架着将其关进了祠堂。
郑氏在祠堂里的咒骂声不堪入耳,走在外面的一众下人议论纷纷。
李明远坐在厅内,扶额,头痛不已。
于妈妈也被下令生生打了十五大板,没了半条命,也被关进了柴房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