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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Chapterthirty-five波本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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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傻,真的。”

    “我就不应该图顺手,就编了个坂口治子的名字。”

    “我刚刚差点笑出声来。”

    “怎会如此。”

    “要是治先生知道我把他的名字改成了女性名字又加上坂口大叔的姓氏的话……”

    杏子瘫在床上,痛苦地把脑袋埋进被子里,想着想着便打了个寒战。

    4869无语凝噎:“……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又准备了一个坂口治子的马甲?”

    “很早,毕竟我需要它成为我在这个世界的真实背景,所以提前挑中了山口组。但其实也不需要太详细,越详细问题就会越多。只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引导组织前来调查。”

    从被子里钻出来,杏子伸手捞过自己柔软的抱枕,也不知是蹭的,还是憋笑憋的,又或者本就在低烧,双颊染上的丝丝红晕,让她有些苍白的脸色稍显红润。

    她说:“最初我加入组织的时候,根本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代号成员,大庭樱的身份做得实在是太干净,反而成了一眼就能看出的问题。”

    “不弄清我的身份,组织是不可能真正地信任我的。”

    杏子在床上滚了两圈,叹了口气,又说:“不过查出这个名字的速度确实超出了我的预料,毕竟贝尔摩德的情报网主要还是在美国而不是霓虹本土,而朗姆应该忙于收割山口组。”

    想到这里,她猛地坐了起来。

    “……所以组织最近又进了什么新的优秀的情报员吗?”

    杏子陷入沉思。

    而4869若有所思。

    ……

    组织新晋成员安室透,原为里世界近些年声名鹊起的情报贩子,神出鬼没,能力出众。因某次情报交易的内容,损害山口组既得利益,遭受人身胁迫。假意投诚后,弃“暗”投“明”,为组织针对山口组、打击公安的行动提供了不少有用的情报。经贝尔摩德引荐,正式加入组织,现已进入考察期,预计不久便可获得代号。

    ——画个重点:打、击、公、安。

    所以,是个身份非常可靠,履历尤其丰满,虽然有点神秘主义,但是很有实力的新成员呢:)

    而现在,组织新人的训练基地前,这位可靠的新晋真酒安室透,开着他那辆炫酷的白色马自达,在面含焦急的绿川光面前停下。

    安室透缓缓摇下车窗,嘴角勾起一抹神秘主义者的微笑:“你好?我是安室透,情报组新成员。请问你有什么急事需要帮助吗?”

    ——看上去就像一个营业状态中合格的情报员,抓住一切机会打探情报。

    ——不行,有点想笑,但是要忍住。

    “你好,我是行动组的绿川光。”绿川光维持着一副焦急的神色,沉声道:“我的车刚刚送去检修,而公交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点晚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所以……?”

    ——其实是道路检修,公交车根本过不来。

    ——再补充一下,道路检修是公安假借交通科的名义做的:)

    “当然可以。”安室透笑道,“请吧,我带你一程,耽误了任务可不好。”

    两人隔着车窗无声地对视,安室透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没有监听器。

    于是诸伏景光舒了口气,一边打开车门落座,一边用饱含笑意的声音问:“马自达?”

    ——一听就是也没有监听器才这么悠闲地开始调笑他。

    “绿川!”降谷零先是半是抱怨半是亲近地叫了一声,然后出于谨慎,详细交代:

    “这辆车在你来之前,我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检查过了,组织对我还算信任,因为提供了很有用的情报的缘故,所谓观察期也没有那么严格。虽然还是给我安装了发信器,但是没有监听器,你可以放心。”

    诸伏景光笑着说:“我加入组织的时间比较长,观察期已过,现在是代号成员预备役,不需要随身携带发信器和窃听器。”

    “就是刚认识的组织成员彼此之间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戒心,不能让你用这辆马自达直接把我送到安全屋楼下了。”他有些遗憾地补充。

    ——安全。

    于是过滤掉幼驯染的调笑,降谷零几乎立刻迫不及待地问起自己最关切的事情:

    “你最近还好吗?我听说,你在杏子白兰地的手下?”

    “啊,我很好。”诸伏景光说,“其实,杏子她……”

    他顿了一下,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对杏子的复杂感官。

    “杏子?”

    从幼驯染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降谷零不可置信地反问:

    “你不会真的觉得杏子白兰地就是樱井前辈的线人吧?”

    降谷零说:“我根据你给我的照片,问过风间裕也了——就是收到‘保护宫本五三’手机的那个公安,他同时也是我的下属和联络人……但是那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不能证明什么……”诸伏景光品味了一下这句话,问:“所以11月7号晚上,11月8号凌晨,风间先生确实在东京综合病院里见过杏子?”

    “似乎只是擦肩而过。”

    降谷零有些焦躁地说:“但是那并不能证明什么,就算杏子白兰地真的能够在一擦肩的时间将手机无声无息地放入风间的口袋,但是那也可以只是巧合,不能证明就一定是她。”

    他吐了口气,才沉下声音说:“hiro,你可能不知道,山口组那天到底是怎么样的人间地狱。几乎无人生还。而那一切都是杏子白兰地的手笔。”

    “我知道。”诸伏景光说,“其实……我那天也在那里。”

    他见过鲜血遍染的山口本部,见过轰鸣爆炸中便化为灰烬的日式和宅,可是他也见过杏子浑浑噩噩的高烧,见过她在水里瑟瑟发抖的模样。

    “你见过?”

    “对了,你这么心软,怎么可能放任未成年人处在危险之中……”

    降谷零觉得自己的心缓缓沉了下去,他种种预料中最糟糕的一种被验证了。他早说公安就不该派hiro进行卧底!他的这位幼驯染是如此的善良和心软,这样的hiro在残忍的未成年犯罪者的手下甚至远远比组织中凶名在外的琴酒手下还要危险。

    降谷零只能尽力尝试提高他的警惕:“但是hiro,杏子白兰地真的很危险,‘她是指导犯罪的莫里亚提,是蛊惑人心的靡非斯陀’,手段如此残忍,连贝尔摩德都为之忌惮的人怎么可能……”

    “zero。”诸伏景光忍不住打断他。

    作为杏子白兰地的直属下属,绿川光非常得她的信任。在教导如何犯罪这方面,她几乎可以说是倾囊相授。也因此,没有人比诸伏景光更明白,那孩子于犯罪一道上,究竟是多么的惊才艳艳,几乎令人遍体生寒。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喃喃地说。

    但是,他觉得,他总是觉得,他就是觉得,

    ——那孩子在难过啊。

    ——她是在难过的。

    无论是拿枪抵着他的时候,还是自白手段的时候,又或者跳进玉川的时候。

    杏子似乎抗拒着他的靠近,似乎想要将他推开,似乎一度心存死志,但身体却背离了自己的意志,不经意透露出挣扎在深渊里的内心,像是退到了悬崖边缘,却控制不住求生的本能反应,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似乎都在不停地对他说“救救我”“救救我”。

    而且那孩子,在用枪对着他的时候,却连保险都没有打开。

    但是这种想法,要怎么说服他有些急躁的幼驯染呢?

    花言巧语大概是他怎么也学不来,就算学来了也不想用于挚友身上的技能。

    最后,诸伏景光只能说:“……但是我是不会放弃的。”

    ——他怎么可能对此无动于衷?

    于是他又强调了一遍:“绝对,不会。”

    但这样苍白无力的语言,显然难以说服降谷零,甚至可以说是火上浇油。

    为发小高高提起的心让他陷入了极其焦躁的状态:“就算是因为她救过萩原!你也不能就这么放松警惕!当时从医院接走她的人大概就是贝尔摩德,组织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杏子白兰地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而且,而且如果不是她的话,你也不会被迫……”

    “zero!”是比上次更重一些的语气。

    降谷零紧紧地抿起嘴唇,终于彻底冷静了下来。

    借着红灯的空挡,他透过后视镜看着他神色分外严肃的幼驯染。

    他知道,他刚刚说错了话。

    虽然尚未出口,可是默契还是让诸伏景光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也因此刺痛了他最关心的人。

    “zero,你听好了,”

    诸伏景光的神色肃穆而冷静:“宫本五三,是我选择将他杀害的,那是我的选择,是我选择为了潜伏和向上爬,亲手杀害的无辜者和同伴。”

    “hiro……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而且,那不是你的错。”

    降谷零嘴唇翕动,最后传递出的话语,是像刚刚的诸伏景光一样的苍白无力。

    其实他怎么可能不理解呢?

    即使进行卧底,被迫眼睁睁看着女孩在深夜被灌下透明的液体带走,被迫面对暴力、凶杀、毒/品而无动于衷,被迫举起枪支对准曾经的同僚、战友和无辜者,被迫协助黑漆漆的组织进行一场又一场的犯罪,被迫成为手染鲜血的侩子手,夺走一条一条鲜活的、无辜的生命,被迫违背心意去做一切他们本不愿意做的事情,被迫忍受着自己内心无比的煎熬……

    但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永远都不会放弃成为警察那时樱花树下的信仰。

    ——只要无损于卧底任务,他们便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丝拯救他人的希望。

    降谷零其实比谁都希望杏子白兰地真的是暗中给公安传递消息的樱井的线人。

    但是一旦掉以轻心,幼驯染暴露身份后所要面对的……

    ——他难以想象。

    更难以接受。

    但正是因为如此理解,降谷零心里明白,他根本无法说服诸伏景光。甚至如果易地而处,他也绝不会轻易放弃。

    国家法律尚且保护未成年人,已满十四未满十六周岁的杏子白兰地甚至不能被给予刑事处分……

    他又怎么会轻言放弃?

    于是最后降谷零只能叹了口气,结束这场无声的对峙,也打破了因此而寂静下来的空气。

    绿灯亮起,他重新启动这辆白色的马自达。

    “我明白了。hiro。”

    “你……要小心。”千言万语只能汇成这样的一句话。

    降谷零说:“……有任何问题,随时都可以来寻求我的帮助。”

    “我明白。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

    认真地应声之后,他从小心软到大的、全天底下最善良的幼驯染又恢复成眉眼弯弯的模样,只是那笑容比起少年时期纯粹的温柔,更多了属于一位优秀卧底警察的沉稳与坚定。

    “降谷警部补?”

    ——但是喜欢调侃人这点还是完全没变。

    职业组出身所以比幼驯染高了一级的降谷零只能叹口气,顺着他无伤大雅小小的恶趣味露出了有点局促的表情。

    阳光透过车窗洒到座椅之上,车上的二人却隐没在黑暗之中,抓紧这短暂的旅途交换情报。

    而他们的灵魂,遵循着同样的道路。

    ——逆光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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