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决生死
美髯男人不说废话,左脚一踏,右拳挥出。
没有灵力的修士在肉体上与武夫的差异大的可怕。
在达到特定境界后或许会有所改善,但这绝对不是钟魄眼下能达到的,更何况他与美髯男人的境界并不对等。
一般而言,与贯气境武夫对应的是金丹修士而非筑基。
钟魄双手下压,想抓住挥向自己的拳头。
但这是徒劳的。
重拳瞬间击中他的腹部。
肉眼可见的波纹在皮肤上传递,腹部被压了下去,横向大了一圈,力道可想而知。
钟魄倒飞出去,脚在地上踏了几步,后仰着摔倒在地上。
他的眼睛、嘴巴、鼻子里都在不断的渗出鲜血。
他想过自己会死,却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死去,像个小人物一样死去。
在他的构想中自己可能在某次斩妖除魔后死在某个平民怀抱中。
他的父母也因没有赞同他而感到后悔,而非是这样。
该求饶吗?
钟魄看着走到跟前的美髯男人。
美髯男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想法,伸出一只手竖起手掌制止了他,说:“求饶就不必了。”
“我只想问,你们是如何定位到我的。”
钟魄咽下口中血液,说:“石历,匪徒也,臭名昭著,我此行除匪而已,并没有针对你而来。不过太平教人神共愤,我再来一次,也定要与你一决生死。”
美髯男人眼中的冷漠加重了几分。
“尔等修士夺天地造化,剥民脂民膏,也配说我。真的感觉这个世界人的价值观有问题,孺子不可教也。”
后半段钟魄没有听太懂,但前半段他听懂了,随即厉声反驳道:“太平教兴起时死伤合着兆亿,也有脸面说这样的话?朝廷为百姓做的何其多……”
“可笑,不过把人养肥了卖给妖国而已。”
“周国人口兴旺,有教无类……”
钟魄话没说完,头颅重重的砸在地上。
美髯男人收回了脚,在地上来回搓了几下,将鞋底的血擦在地上。
钟魄双眼发黑,躺在地上。
他,钟家这一代的嫡子,居然被人这样踩在脚下。
耻辱甚至压过了死亡的威胁。
“我不想和你继续争论了,你去死吧。”
“住手。”
钟魄听见熟悉的声音,费力的将头扭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心也随之一紧。
自己的死是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可说的,若死前又把别人害死……
美髯男人无奈的转过了头,看向门口。
陈烈站在门口,背着光。
美髯男人收回了手,说:“我留他一条命,你杀了我,他可能还有机会活。不然你们一起死。”
他朝着陈烈方向一迈步,身影瞬间消失于原地。
打了一个又一个。
打了小的来老的。
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小说主角的待遇。
美髯男人调整好心态,死死的注视着门口的敌人,看好距离,右手如同长鞭甩出。
这足以摧毁摧毁钟魄生机的一拳,对于陈烈而言并不是什么非死即伤的攻击。
但陈烈要的是胜。
是速胜!!!
钟魄不能死,只有他活着才能真正剔除昌县附近的妖邪。
只有钟家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件事。
陈烈侧头避开这一拳,全身肌肉不断颤抖扭曲,好像拧成一根麻绳。
左手飞速探出,如同一只疾驰而出的飞梭,直打向美髯男人的腰侧。
当他把手抽回来时,上面已经被喷涌而出的鲜血包裹住。
地上洒落一大滩血渍。
但这不是毫无代价。
粗壮的腿提起,膝盖如同重锤狠狠的砸中陈烈的腹腔。
突如其来的巨大压力充斥在他的体内,一大股气血涌入大脑。
他的眼前都带上了血色。
陈烈给美髯男人造成的是外伤,当场就会起效果。
而美髯男人给他造成的是内伤,效果具有延迟性,但胜在伤害更大。
但陈烈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只想要眼前的男人死,钟魄活。
两人在一个呼吸间交手数次。
美髯男人全身都是血洞,大口喘着粗气,后退两步,有些惊恐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有个伟人曾经说“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战斗同样如此。
他如此拼命,是因为有关他的消息传递出去,他必死无疑。
而对面的人又是为何?
为了救另一个人的命,真的难以理解。
他的命是命,你的就不是了吗?
在他一个恍惚间,下腹传来刺痛。
陈烈又杀到了面前。
“生死之战,你还敢分神?!”
美髯男人一拳挥出,趁着陈烈躲避时,一抚手上戒指,光芒随之一散。
他突然觉得腹部有异物感。
低头一看,血洞中一截肠子滑落在外,随着他的后退还在逐渐往变长。
美髯男人一把抓起肠子就塞回体内。
陈烈见美髯男人低头,也不顾嘴里不断流出的血,就要运气杀去。
下一刻,他面色一变。
他脚一蹬地,整个身子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转起来。
木质的天花板、泥墙和门框上多出了数个孔洞,阳光从中透入。
陈烈在空中如遭雷击直挺挺的摔在地上,艰难爬起,全身密布血洞。
他抬起头。
前方的美髯男人将右手一挥,又是十余张黄色符箓被抛洒出来。
上面各样形状的符文在顷刻变亮,如同即将燃尽的引信。
雷击、剑芒、火焰、毒咒……不胜数的各式道法不要钱一样被施展出来,将狭小的聚义堂渲染成了“歌厅”。
陈烈面色大变,抓起胸前的吊坠往前一抛,口中厉喝:“除妖!”
下一刻。
无数道法灌入陈烈所在的狭小空间,将他变的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陈烈所召唤出来的护盾只抵挡了一个刹那,便被无数道法轻易击碎。
美髯男人缓缓收起了手中的另外几十张符箓,他还担心对方能防住自己的符箓。
不过没事,他还有。
这些都是他从各个道士手中所抢,再配合灭灵法器,能轻易战胜同境界的敌人。
前方的陈烈摇晃着爬起来,从不成样子的喉咙中挤出话来,“杀了我,放了他。”
这时零碎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美髯男人面色难看,到现在他终于后悔杀了这石历,占他的地方。
不过只是一次随便挑的“劫富济贫”之举,怎么这么麻烦,来人一个又一个。
“我来对地方了吗?”
王为率先从外面的阳光中迈入大堂,全身逐渐覆盖阴影。
他面色不变往里走着。
后面跟着的男人捂着鼻子往里一看,随即便晕倒在地上。
里面的血肉横飞对普通人而言,还是太过恐怖。
钟魄用力看了眼来人,无力的躺下,等待着死亡。
美髯男人打量了一眼来人,轻轻的摸了摸戒指,让室内再次充满奇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