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舞 二
“为哥，那边……”
“有些古怪，不碍事。”
王为安抚道，他回头望去，熙熙攘攘的人们仍然欢声笑语，各自寻欢作乐。
但如果把视角上拉，就能看见川流不息的人群，或是主动或是不自觉的，在向着先前那个怪异舞者慢慢汇聚，而只有少部分人在远离。
他忽然一愣。
只见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人影在远处站立不动，注视着自己，如同鹤立鸡群般凸显出来。
“你先回去，我还有点事。”
赵衿没有察觉到王为那片刻的注视，心中不解。但她知道刚才绝对发生了什么，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没有片刻迟疑应答了下来，随即转身离开，留下来反而会耽误事。
见赵衿远去，王为松了一口气，向着偏僻无人的街道走去，现在这样的地方还不少。
热闹的氛围逐渐远去，周围只剩鸟鸣声和虫子的怪叫。
王为左右看了一下，没人，头也不回，问道：“道长寻我何事？”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清冷而傲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一听声音，那不讲道理的样子就映入王为的脑海。
王为不想打哑谜，“既然如此，我走了。”
“如果你能的话。”
与声音几乎同时，带着锐利气息的风扑到王为后颈。
王为一偏头。
二指宽法剑贴着他的耳朵划过，散发着森森凉意，上面的符文和肌理清晰可见。
正是王为上次弹断的那一把。
不过他也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将法剑摧毁，毕竟对方背后一剑，却没有使用法力，只是给自己以惊醒。
想堂堂正正一战？
不同意！
王为往前踏一步，顺势转身。
面容姣好的道姑，两条柳叶眉几乎倒竖。
尽管如此，却仍旧没有破坏她的美感，看过去任谁心里都会想着“哦，是个生气的美人”。
不过一般人也没这个机会。
见王为直面自己，她也不再留手。
法剑顿时透亮起来，在空气中逸散着光和气，微微颤抖，看上去如同活物。
再一个闪烁。
锵！
锵！
锵！
法剑与法剑不断碰撞，发出骇人的铁石之声，一连数下。
激荡的气流昭示着那不可见的斩击。
王为拿着剑，后退了四五步。
法剑在空中旋转几圈，回到了少玥白净修长的手上。空中还残留着如同飘带的法剑拖尾残影。
道姑轻握着剑，说：“我们堂堂正正一战，你为什么要躲？该不会是胆怯了吧。”
出乎意料的，王为居然说：“对，我怕了。”
“分明你不讲道理，却让我负责，如今难不成还要我给你陪练？”
“想都别想。”
道姑气的牙痒痒，看着不断退后的王为，如果不说些什么，他肯定不会理睬自己，“你莫要嚣张，玄阳宗长老就在此县，五气朝元之境，我只要一报，你必成人饵。”
“哦？那你为什么不报？”
王为还在往后退。
“你倒是无妨，那你那个小娇妻可不像你一样能到处跑。”
“与我堂堂正正做过一场，我帮你把铜钱剑上的标记去了。”
道姑筑基圆满只差临门一脚，就能入金丹之境，提寿二百，而那临门一脚，便是稳固道心。
什么计划，什么玄阳宗，都抵不过她的道。
她自然什么要求都敢说，毕竟只是拿别人的东西来兑现自己的承诺而已。
“你在威胁我？”
王为反问。
“不。”
“我在帮你。”
“我同意了，但你得先和我讲清楚，到底现在在发生什么。”
少玥总感觉自己好像亏了，她甩了甩头，只要等下暴揍王为一顿，让道心稳固，别的都不算什么。
她淡淡道：“你还记得上次那只画皮妖兽吗？”
但德海？王为当然记得。
“记得。”
“他的主子，但妍妍，是一妖窟之主，你也见过……便是刚才跳舞那巫女。”
“她就在城中，为何不……”
“那妖物是一狐妖大族但家这一代的天才，天生有摄人魂魄之能，五气相生之力，能无休止的夺舍凡人，而且极难以寻找到。”
“我们掩盖了她的记忆，她现在不知道自己是谁，只以为自己是个艺妓。”
“用惊魂雷阵把她魂魄逼出，用一人饵给她魂魄打上标记，便能捕捉到其魂魄。”
“人饵必须贯气或者是金丹境，体内有气源才行，不然打在她灵魂上一会儿就消散了。只有把一人本源剥出，附着其上才能长久起效。”
“那个人，便是你。”
王为皱眉，想到之前围着的人群，询问：“那这么多百姓，你们聚集起来又是为什么？”
少玥诧异，这人怎么还有空关心别人，不过她还是回答：“但妍妍失去记忆自然就不会主动使用五气相生之法，我们只能弄点人气给她吃。不然她的魂魄根本不能在人间行走，在阴间我们是绝对抓不住的 ”
“这不是草菅人命？”
“每人不过使用一点，无妨。”
少玥无所谓的说着。
王为对此不甚了解，疑惑的问：“那就没有代价？”
“小儿变蠢些，成人虚弱些，老人早死些，无妨。”
“些？”
“看人，有的没什么事，有的会痴呆。”
“十个人，大概有一个人一点事都没有，八个人痴呆。”
“还有一个呢？”
“死了吧。”
“我没用过夺气术，它在持剑宗管辖地是违规的，我只在以前一个师兄那见过使用。”
“你是在为百姓生气吧？”
“我们在此事之后为昌县求些赐福，减少劳役，打杀些贪官污吏，他们不仅不会怨恨我们，反而还会感谢我们，此后十年这昌县才会真正的‘昌’起来。”
少玥笑着说：“我们是正道，不是邪道。肯定不会虐待百姓的。”
“待我杀了你之后，我会把赵衿那丫头接入山门，若是有天赋，便修仙问道，没有的话，做些苦力，也比山下要长寿的多。”
“那在月郡之外的地方，这夺气术便能随便使用？”
“当然不能。”
道姑迟疑了一下，说：“据说一百年前是可以的，但后来一邪道，名为太平道，席卷全国，后来这夺气术就不准随便使用了。”
那以前是怎样的？
所有人全是痴愚之人，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王为不敢想。
“我当人饵之后会如何？”
“死。”
“你能解决？”
“城西有伙土匪，头子是个贯气境，我去把他抓了就行。”
“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