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赵珐
王为回了趟家，把药煎熬好，喂小衿吃了药，但她仍旧精神萎靡，没有好转，她眼里血丝密密麻麻。
按道理她很年轻，免疫系统应该很强大，之前也没什么病，怎么会突然这样？
王为突然有些悲伤。
“没事的，咳咳。”
“这能没事吗？”
将小衿苍白嘴唇上沾染的药液擦干净后，没一会，小衿睡着了，王为帮她盖好被子。
在院子里练了下拳，不知不觉，天边就成了红色，像是血一样。
王为估计了下时间，说道：
“小衿，我出去一下。”
小衿此时已经醒来了，也可能是睡的不深。
她看着王为离开的背影，近乎恐惧的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天黑了，她想叫住王为，又怕耽误他的正事。
只能将被子裹得更紧。
拼命把眼睛张开。
但天越来越暗，像是梦里一样暗。
越来越……近了。
……
城北，赵家的储备粮仓小院。
门口三个泼皮互相聊着天。
“这赵珐是不是吓破胆了，赵家那么多人，没一个人跑，就他一个人躲这来了。”
“管他呢，一天500文，好吃好喝，你管那么多？无论是妖怪啊，还是鬼，都比不上钱。”
“不是妖怪，不是鬼，估计是人，这赵珐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是做了什么事，得罪人了。”
“你怎么知道不是鬼，隔壁张家……”
呕！
这人说话还没说完，一个拳头就塞在他的腹部。他一口混杂着午饭的固液混合物便喷了出来，带着一股酸臭味。
“滚！”
另外两人当即就要跑。
“把他带着。”
两人又跑了回来，在蒙面的王为手上接走了他们的同伙，拖着离开了此地。
王为推开门，与几个前来查看动静的护卫面面相觑。
“杀了他。”
面前四个护卫手持红缨枪，身穿皮甲，步伐一致，随着吼声便围了上来。
这或许就是赵珐最后的倚仗，成建制的一队“士兵”。
同时右侧的屋子门口传来响动。
随着王为看去，白青色的长袍便呼啦呼啦的向里面跑去。
收回目光。
四柄长枪便直戳而来。
枪头被摸的闪闪发亮，如今天色暗沉，就像是四颗白色的光点。
被这光点挨一下，便是一个血窟窿。
王为不退反进，抽出赵家给护卫的佩刀，以一个大弧度往右上方用力一挥。
在四人与王为之间，赫然出现一个耀眼的银色扇形，如同残月。
不是什么技法，而是“力”。
随着一声闷响，刀刃撞击在木质枪柄上，巨大的力量顺着杆子，将持枪的人震的双手发麻，直接脱手。
刀尚有余力，将迎面而来的四柄枪全部扫在一边。
王为向前，顺势旋转身体，用左边腋下夹住四柄枪的枪杆。
他闷哼一声。
脚下两块石砖下陷，缝隙中挤出大量泥浆。
还握着枪柄的三个人，顿时腾空而起，面露惊恐，而后被重重摔在地上。
这是纯粹的“力”的差距。
至于第一个脱手的那人，被眼前一幕吓住，瘫坐在地，再没有动手的欲望。
败这四人也不过一个回合，呼吸之间。
王为甚至还能看到转角处跑动的衣袍。
两人之间大约十来步远。
也就是……瞬间。
空中传来衣服呼啦呼啦的响声。
王为一闪便到了“赵珐”身后。
一路上还能看见两个指头深的泥坑和石砖的裂纹。
他有些兴奋，或者说身体有些兴奋。不过不是因为杀人，而是一种释然，如同决堤般涌来的释然。
“赵珐，受死！”
刀刃自上划下。
前面不断逃跑的“赵珐”猛的一转身，将左臂与迎来的刀刃相碰。
嗡！
传来铁石之声，赵珐的袖口被割开，露出里面凹陷下去的金属护腕。
但王为却没空看，到底是什么挡住了自的刀。
因为眼前之人并不是赵珐，而是替身。
一个面露凶光的中年人。
而且他的手上拿着把……
弩！
这个距离，这个速度。
王为心脏疯狂跳动，巨大的死亡恐惧让眼前事物都变慢了半分。
他左脚用力一铲，生生止住冲势。
眼前之人咧嘴笑起，同时扣动扳机，弓弦的卡扣应声而松，箭矢瞬间窜出，变成幻影。
不！
内力往脚上、手上不要命的涌去。
这几天“原主”记忆力中的当权人对他频频示好，陈彪几人死亡的轻如浮萍，都让他心高气傲。
但他不想死，他要好好活着啊！
随着内力的上涌，他看清了袭来的箭矢，颤动的箭杆，空中被压匍匐的箭羽。
以及他即将抓住箭矢的手。
抓住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手心和腹部几乎同时传来疼痛。
他腹部出现了一个血洞，洞口留下长长的箭杆。
还好只是腹部。
王为庆幸只是腹部，对方本来瞄准的是心脏，他身体的位移和手的握抓，让它改变方向，只射中腹部。
不顾疼痛，他一拳挥出。
咚！
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眼前的假“赵珐”跪倒在地，嘴里流出鲜血和内脏碎块。
随着假“赵珐”的瘫倒，旁边二楼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和压抑的惊呼。
王为把箭一拔，汹涌内力击中在伤口，伤口一阵蠕便没再继续流血。
“赵珐，死来！”
他快步向旁边楼上奔去，他差点tm的死了，死在同一个人手上两次。
到了楼上。
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对话声。
“快跳啊！！”
“我在跳。”
王为直接撞开木质的大门。
里面只有一个人，以及他旁边敞开的窗户。
王为停下，好奇的问：“他许诺给你多少银子，让你冒死帮忙？”
“500……”
劲风和拳头在赵珐最后一个护卫面前划过。
一支箭矢插在王为后方的大梁上，微微颤动。
吃一堑，长一智。
防的就是你。
王为自诩不笨，怎么会两次掉同一个坑里。
他一脚正踢在眼前人身上，这人直接撞烂了木质的阁楼墙壁，带着木屑，飞了出去。
王为一蹬，紧随其后。
四根黑色玄铁长矛迎面而来，而后停留在王为面前两个拳头距离的位置。
又被埋伏了，难道我真的是什么很蠢的人吗？
王为打量着附近一圈穿着锁子甲的士卒，以及可见的三个持弩士卒。
既然没有当场击杀他，那自然还有的谈。
这时，面前士兵向两边靠拢，甲片发出华丽丽的金属碰撞声，中间让了一条路出来。
穿着全身黑甲的人和赵珐走了进来。
赵珐走进来时不断鼓着掌，讥讽的笑着：“真是精彩。”
仿佛刚才落荒而逃的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