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找寻
萧砚也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薛皇后，更是冷淡：“母后，儿臣不追究过去，但以后也不会过得去，儿臣告退。”
薛皇后看着萧砚毅然决然的身影，呆呆的发愣，突然反应过来，将凤仪宫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刘嬷嬷只能默默看着薛皇后发泄。
萧砚虽然还没有到弱冠之年，但已经出宫自己开府独住，出了凤仪宫后，便回了砚王府，刚回到府邸，便有人前来通报，说是许尚书的公子许竟已经在茶亭等候多时。
萧砚听闻许无竟来了，便赶了过去。
只看到一身素袍的男子站在湖边，犹如修竹般出尘，不染半分尘埃。
如果说萧砚的样貌是带走攻击性的艳丽，那许无竟便是苍山上的松林竹柏，不染半分凡俗之气，像极了他的祖父，却又不似他祖父许恒之那般顽固，是个纯臣不假，可是呆而不化。
“殿下。”许无竟拱手道。
萧砚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还是没找到？”
许无竟眼眸十分黯淡，看上去有些疲惫。
萧砚早就知道许无竟那小娘子会跑，毕竟谁会愿意在这种世家大族里做妾室，既要立规矩，还要被正室打压，生下来的子女也被压了一头，即便是再有才学，也是庶子。
不如嫁个小门小户，当个正经的妻室。
许无竟抬起双手，露出手腕上的红线，声音带着些悲戚，“我不相信书婉她会死，她肚子里还有臣的孩子，已经七个月了。”
“所以你来找本王，是为了让本王帮你找她？”萧砚盯着他的眼睛。
“是，我想要找回她。”
“子景，你心里不明白吗？即便她活着，她还愿意回来当你的妾室吗？她生下来的孩子即使会被许家接受，那也是庶出，你我生来便是人上人，嫡出，不知庶子的苦楚。”
“你，当真愿意让她的孩子当庶子吗？”
萧砚叹了一口气，他虽然把许无竟当自己的兄弟看待，可是这件事他却不能帮他。
即便是把书婉那小娘子找回来，也只不过是互相折磨，他需要的是一个能帮他创造海清河晏盛世的贤臣，而不是痴迷于小情小爱的情种。
“我知道，如果殿下能帮我找回她，我愿意为了她和家里断绝关系，我要让她做我的妻子，唯一的妻子，她的孩子也是我的嫡子。”许无竟坚定的说道。
萧砚见许无竟如此坚定，便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派人去分发搜捕令。
“子景，我需要你去刑部任职。”萧砚如是说道。
许无竟微微皱眉，清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他在讶异：“殿下，可是想要查之前的案子？”
萧砚也直言不讳：“比起查案子，本王更需要的是，知道他们背后的人究竟是谁。”
“你有没有想过，书婉的来历？”萧砚冷不丁的提了一句。
许无竟有些出神，还是努力拼凑，才回忆起来：“书婉！是我祖母那边提到我房里的人，家里长辈定然不会用身世不清白的人，应当是家生子。”
“那你为何找不到她爹娘？”
“这……”
萧砚又微微一笑：“答案很简单，她本来就不是原来的那个丫鬟，她只不过是个冒牌货，至于为何从你这里住下，且甘愿做个通房丫鬟，本王就不得而知了。”
许无竟此时才反应过来。
如果书婉是家生子，那家中定会有记载，可是她就像是突然出现的一般，家里买卖奴仆也没有详细记录。
这无法令人不多心。
“殿下，无论如何，我要找到她。”许无竟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般，无论书婉是何人派过来的，只要她愿意待在他身边就好。
萧砚也不愿多说什么，但毕竟是自己的伴读，还是从小一块长大，他并不希望许无竟栽在女人身上，一蹶不振。
如果帮他找到那个小娘子，能让他心安，那也未尝不可。
许无竟为了找那个小娘子，以身入局，不知那个小娘子知道以后会感激涕零，还是……嘲笑他情根深种呢。
萧砚和许无竟商讨详细的计划后，许无竟便离开回了尚书府。
许无竟回府路过他父亲许文博的书房时被突然叫住。
“站住！”
许无竟身体有些僵硬，呆滞的看着眼前不可一世的父亲，只能脸色苍白的拱手行礼：“父亲。”
“你去哪里了？”许尚书乃是前任太傅许恒之的嫡长子，从小深受许氏教育的熏陶，即便他后来有了儿子，也在贯彻这种思想。
只不过，他这儿子，有些许的不同。
“回父亲，儿子去了趟雅文会，和众位文人墨客们讨论了些学识问题。”许无竟低着头，没有透露出他去砚王府的事情。
毕竟，许府最忌讳结党营私。
许府族谱上曾有记载，百年前，家中长辈曾因为皇子们夺嫡之争而站队，险些导致家族覆灭。
这也是许尚书十分警惕的原因。
“为父听说你房中有个怀孕的姨娘丢了？”许尚书冷冷的说道，“既然丢了，便是死了，只当没活过，不必大张旗鼓的找寻，如若记挂着尚书府的好，自然就会回来。”
记挂着尚书府的好？
这里好吗？
他不知道。
许无竟在尚书府生活了二十年，他竟不知道，家里竟然是这副腐朽的模样，他也不知道，他一向敬重的父亲，是这样的嘴脸。
“是，儿子退下了。”许无竟有些虚脱，也无暇顾及许尚书是如何说的，他就只想着逃离。
怪不得，婉婉不愿意待在这里。
原来，他以为的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坟墓，他只不过是一个满身腐肉的活死人罢了。
他开始纠结，他奋力去求萧砚帮他找人的选择对不对？他想要看到她，却想着让她舒心些。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许无竟走后，萧砚便命人去各个关卡设伏，希望能帮他找到，只不过这件事情，需要稍稍的进行，不宜大张旗鼓，所以找人的速度也慢了些。
但这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