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供词
珺桃侧躺在床榻上,听着李嬷嬷的话,但她却默不作声——她在装睡。
李嬷嬷见自己劝不动珺桃,便也只好作罢,派人去给萧竹报了个信儿。
夜晚,萧竹并未去他同赵欢颜的婚房,而是径直去了珺桃院中。
自她躺在床榻上起,她从未曾入睡过。
脑海中浮现出的尽是她与萧竹的过往种种,又叫她如何能安然入睡啊……
“珺桃,我知你没睡。”萧竹轻声道。
“洞房花烛夜,殿下来妾身这里做什么?那赵家小姐出身名门,殿下可莫要冷落了人家。”珺桃的语气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只是心却是静不下来了。
“我知你是在同我怄气,我这不是来哄你了么?”萧竹在珺桃的床榻边上坐下,似是打算今夜留在珺桃房中过夜,“今夜,我陪着你。”
珺桃猛地坐起身,将萧竹推开,道:“殿下新婚之夜却未曾同王妃圆房,于礼不合!”
萧竹被珺桃这一推,火气也上来了,抓着珺桃得手腕便将人拉下了床榻,不经意间,碎瓷片划开了珺桃的手臂,可萧竹却丝毫都未曾注意到。
珺桃也不说话,一味的沉默终究是惹恼了萧竹。
“你就这么想将我推向别的女人怀里!珺桃,你别后悔!”说罢,萧竹便重重地摔门而去,而待萧竹渐渐走远,隐忍多时的珺桃也终于哭出了声……
珺桃看着手臂上不断流淌下的血珠,毫不在意。
她就那样坐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哭着。
不是的,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的殿下以前不是这样的!
三年,她没变,可他却变了许多,变得阴晴不定,变得极其容易暴躁……
不知过了多久,萧竹又突然折了回来。
他猛地将珺桃抱上了床榻,不顾珺桃得反抗,粗暴地撕扯下珺桃身上的衣衫,霸道地吻上了珺桃。
“你走!你走开!殿下!殿下……”珺桃反抗着,她本是暗卫,应是能反抗的,可一整天的消磨,声嘶力竭的哭喊,撕心裂肺的疼痛,这些早已经将她折磨得精疲力尽。
“萧竹你放开我……你放开……”
萧竹全然不顾珺桃的反抗,强硬地要了珺桃的身子。
他只顾自己满心欢愉,却未曾注意到珺桃眼角的那一滴热泪。
事后,赵欢颜这个王妃如同摆设,萧竹也再未来过珺桃屋中。
萧竹大婚过后,赵家彻底成了萧竹的亲信,虽说是亲信,可萧竹依旧是持防备的态度。
宁钰死了,刑部尚书的位置空闲许久,萧肃也一直未能选出合适的人选,那一日早朝,萧肃将今年的新科状元指为了刑部尚书。
原本也是没什么的,旁人或许不知,可凌景湛却一下早朝便叫银羽去打听了,这位新科状元——陆修的底细。
这一打听才知,原来这陆修乃是早些年宁贵妃所救的一名孩童,如今为报当年救命之恩,自然是什么都愿为了宁贵妃去做。
而且,只怕宁贵妃也给了他不少好处。
不然那新科状元,读了这么些圣贤书,只怕也是白读了。
左不过就是一个刑部尚书罢了,凌景湛倒还真不屑于往刑部塞人。
她宁贵妃久居深宫,自是掀不起多大的浪,再加上凌景湛身后也还有大理寺,委实也没必要再往刑部塞人,倒显得他刻意。
炎炎夏日,酷暑难挡,凌景湛下了朝后也不愿去内阁处理公文,又想当个甩手掌柜。
本想着回府歇息,走到半路上却又想起了那还关在大理寺中的县官。
先前因着凌修明的婚事,凌景湛也不去大理寺折磨人,嫌晦气。
可如今凌修明已经完婚,那县官也该是做出点贡献来了……
正这样想着,凌景湛便去了大理寺。
这次,凌景湛轻车熟路地便走进了地牢,正巧撞见上官清正在亲自审问那县官。
上官清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面无表情地指挥着手下的人换一样刑具接着来。
“家中有人被劫了当人质,可你当真觉得你不供出他们,你的家人便有活路么?你便有活路么?你若是还不肯招认,那咱们就慢慢耗着,我有的是时间……”上官清有些厌烦,都一连审了好几天了也没审出些有用的信息。
上官清当初好歹也是徐老先生的得意门生之一,出了名的脾气好,能将上官清的耐心磨没,那县官倒也本事不小。
凌景湛轻笑出声,看着上官清这气急败坏的模样便觉得好笑。回想起当初一同在徐老先生门下时,每每上官清做文章输给了凌景湛便是这副表情,活像是死了爹妈一样。
“上官大人手段不行啊……都一个多月了,还没结案呐?”
上官清冷着脸,被凌景湛的这一通嘲讽弄得更加郁闷烦躁。
“丞相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您来?”上官清从椅子上站起,不耐烦地掐住了那县官的脖子。
“你的妻儿早就在你入狱的那一刻便被灭口了!你以为他们那群畜牲不如的东西会怜惜一个妇人和孩子么!你招或不招都是死路一条,可究竟是你一人下地狱还是让那些个杀你妻儿的人陪你一起下地狱,那就是你说了算了……”上官清松了手,似乎是反应了过来他现在还不能把人掐死这件事儿。
凌景湛倒也不着急,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悠哉悠哉地站在一旁看热闹。
“我还以为一向好脾气的上官大人当真要掐死他呢……”凌景湛轻笑出声,纵然是当年在徐老先生门下做文章输给凌景湛,上官清都未曾像今日这般气急败坏过。
“审了这么久,半个字都不吐,是个人都得疯!”上官清还没见过嘴巴这么硬的贪官,以往入狱的贪官哪里还用得着动刑啊,一进牢房便吓得什么都招了,压根没怎么让上官清费心思。
凌景湛微微皱着眉,算着时间,离凌修明完婚已经过了一月,倒是要快些处理掉那些脏东西,免得夜长梦多。
凌景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有些事情他本不想做,但他却又是出于自保而不得不做。
凌景湛从怀中拿出早早一份早早写好的供词,走到了刑架边上,不紧不慢地捏起了县官的大拇指,在一纸供词之上画了押。
倒也不怕那县官当堂翻供,因为凌景湛压根没打算留他到那一天。
凌景湛心满意足地看着那份供词,心情大好:“把人丢回牢房吧,别给折腾死了。这几日也不用死死地守着,没人杀他那就等着秋后问斩,有人杀他那便是他命不好。”
凌景湛将供词递给了上官清,就差把“得意”这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上官清无奈地接过供词,虽嘴上不说,可心中却是实打实地佩服他这位师兄。
手段狠辣,做事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但却仁心依旧。所谓的“狠辣”,也只不过是为了在这险恶的朝堂之上保全自己乃至整个凌府的性命罢了。
“到底还是你有手段。只是你这供词……”
“千真万确,你放心。”凌景湛转身就走,虽然自从上次来过一次之后他已经适应了不少,但在地牢里待久了依旧还是觉得浑身上下都难受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