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理亏
凌修明未曾进场,自然也无人知晓他来过。芙蕖一曲舞毕,银羽在凌景湛耳边低语道:“主子,锦绣坊那边说,衣裳最好了,请主子过去试衣。”
凌景湛挑了挑眉,带着秦时便离场了。
秦时想着左右席上的这些世家公子们他也不认识,留在这里倒也没什么意思,以为凌景湛也是觉得无趣,打算回府,便跟着一起走了。
结果,秦时就这么被凌景湛一道带去了锦绣坊。踏进锦绣坊的那一刻,他和凌景湛便被请进了包厢。
包厢内放着两件制好的衣裳,凌景湛拿了那身浅色的衣裳换上,又随手将那件深色的衣裳丢到了秦时怀里,道:“她们一时失手,做大了,你试试吧。”
秦时“嘁”了一声,将衣服丢回了银羽手中,道:“不稀罕。”
银羽拿着那件衣服,一时间觉得他拿的不是件衣裳,而是个烫手山芋。
银羽看着凌景湛,不知所措。
“看着我做什么?这衣裳我穿着偏大,拿去烧了吧。”凌景湛不紧不慢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凌景湛此言一出,还未等银羽有什么行动,秦时倒是一把将衣裳抢过,道:“你怎么这样奢侈!不过就是大了些,就不能给别人穿?非得烧掉干什么!”
秦时知道这料子上乘,价格不菲,因此听到凌景湛说要烧掉的时候,一向节约的秦时自然是舍不得。
“秦将军这会儿手臂好了?”
“你不是早知道我是装的了么?”
秦时理直气壮,堵得凌景湛说不出话。
的确,早在秦时拦着他的时候,他便已经知道了秦时是装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原来秦时也不是只知道忍让吃亏,也是懂得还手的。
结果就是那身衣裳秦时穿着正正好好,凌景湛明明对自己的眼光很是得意,却又违心地说道:“这样好的料子,便宜你了。”
秦时看着身上的衣裳,穿着好像的确不错。
两人出了锦绣坊,银羽非常识相的跟在两人身后。
两人并肩走着,却各自一言不发。
忽然,凌景湛唇色发白,额上冒着冷汗,一把抓上了秦时的手腕,连双手都止不住得颤抖着。
“秦时。”凌景湛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你怎么了?凌景湛,你说话!”
“疼……”凌景湛的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着白,可秦时却不曾感受到凌景湛在用力。
“那……那我抱你回去?”秦时一时间手足无措,他知道许是先前断魂散的余毒发作,可却也是头一回撞上凌景湛病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扶……扶我……抱着太……太难看。”
此时,凌景湛额上的冷汗已经打湿了碎发,秦时见着凌景湛都已经疼成了这副模样却还死要面子,不免窝火。
秦时大约也觉得抱着凌景湛回去难免要惹人误会,便将人背在身上,秦时生怕让凌景湛受着颠簸,愈渐疼痛,便尽量将步子迈大,走得快些,却不跑,免得凌景湛受了颠簸。
凌景湛待在秦时的背上,只觉得自己这个丞相今后怕是没脸再出门了。
堂堂七尺男儿被另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这样背着,可能他们凌家的祖宗都已经不想认他了。
“秦时,你放我下来。”
“放个屁,你要脸还是要命!”
“我……我杀了你!”
秦时听着背上那人虚弱的声音,不由得觉得好笑,威胁人也得找个自己身子好的时候,这会儿子威胁人,谁怕啊?
“那你先活着,别先死了。”秦时简洁明了,纵是凌景湛再能言善辩,此刻也被秦时这句“别先死了”堵得说不出话。
凌景湛浑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回了房中便将秦时推出了屋外。
秦时被关在门外,听着屋内不断地传来器物被摔碎的声音,不免有些担忧。
“凌景湛!凌景湛你开门!凌景湛!”
秦时拍着房门,可换来的却是屋内人一声用尽全身气力的“滚!”
秦时只好守在门口,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而另一边,徐牧同上官清也正吵得厉害。
“我都说了我没推他!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徐牧气得将手边的砚台扫落在地,花瓶最终也未能躲过“粉身碎骨”的结局。
“你那一杆子打在身上得有多疼!我知你是为阿湛出气,可也不该如此!你这是在作践你自己的名声!”
显然上官清在这件事上没有丝毫的退让,在他眼里,徐牧是否伤到秦时并非最最要紧之事,最要紧的乃是徐牧的名声。
他虽知徐牧声名狼藉,可他却偏要执着地护着他的名声。
“我早就恶名在外,我又在乎什么名声!上官清我同你什么交情,你今日帮着秦时不帮我!”说着,徐牧抬手便又要砸东西,却被上官清给拦了下来。
上官清抓着徐牧的手腕,徐牧虽能轻而易举地挣脱,可却就那样任凭上官清抓着自己的手腕。
“可在我心中,你从来就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今日的确是你理亏,若是你占理,我就是直接将人押去大理寺我也是敢的。”上官清明知就算徐牧占理,他也不会这么做,可徐牧就是吃这一套,眼下重要的是先将人哄好。
果不其然,徐牧一下子就消气了,自顾自地说着:“到底是从小的交情!三月春猎,我定要赢回来!”
上官清笑而不语,徐牧赢是不可能赢的。可只要他不说破,就算到时候徐牧输了比试也不会同自己发火。
一时间,上官清真的觉得自己当真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