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本就偷来的缠欢,理应归还
关绍霆勾起唇,神情是不加掩饰的戏谑,“大晚上鬼给你推销?”
哪怕是开玩笑,简予深都见不得媳妇被人说,揽过话,吐出的词浅浅深深皆是嘲讽,“是不是鬼不清楚,我只知道你要不把那点屁事给解决了,南筝保准踹了你。”
这句话准确无误刺到关绍霆心坎上,他烦躁地戳了下眼皮,“以棠,你老实说,筝筝是不是回来了?”
也不顾什么面子了,“这几天电话不接,信息不回。”
程以棠想说该,活该!
谁让你没事蹦出个未婚妻!
毫不所动,“真不是筝筝。”
捞过搁腿侧的手机伸过去,面色如常道:“不信你查通话记录。”
即便料定是与那丫头通话,关绍霆也不会去证实,撂下杯子起身,“走了。”
“诶,你去哪?”程以棠对着他后背嚷了句。
关绍霆懒懒回身,“怎么?想跟那丫头通风报信?”
程以棠:“……”
她倒是想啊,关键她也不知道筝筝在哪。
南筝这会儿在他别墅里收拾东西,该扔的扔,该清理的清理。
本就偷来的缠欢,理应归还。
再者,等到那时候再脱身,背上小三骂名不说,心脏也有可能被戳几个窟窿。
运气就是那么不好,这边刚收拾完,他回来了。
关绍霆想不到家里还有这么大一个惊喜等着他,就是这行李箱…着实碍眼。
慢慢眯起眼,“你这是?”
明知故问就没意思了。
他高她很多,南筝虽仰视,目光却平静,“箱子里都是我的东西,放心,你给我的一样都没带走。”
顺带好心提醒,“有些东西可以扔了,以免宋小姐误会。”
话里话外全是决裂的清冷。
关绍霆的眸色沉了又沉,脸上倒是没表现出来,嗓音跟平常无区别,“又要闹分手”
南筝特烦他用‘又’,搞得她无理取闹似的,唇上当即酿出凉飕飕的弧度,“不是闹,是知退让。”
压着寒的嗓音条理分明,“先不论你要订婚,就算你想找什么样的女人随便一个招手不就过来了?何必跟一个晚辈纠缠不清呢。”
很正常的一句,狗男人像受到什么刺激,一脚踢开她的行李箱,滚轮顺力滚到一个方向,不知道撞到哪,发出一声闷响,震动从空气传导她的感官,她无意识地闭了闭眼。
再睁眼,男人已从她的视线里步履稳落走了过来,几乎将她的阴影全部笼罩,她不得已对视,此刻,这双深邃的眼眸如浓墨般厚重,少顷,他弯起唇,笑意轻薄又阴暗,“她们哪有你有意思?”
“”
心里那股怨还没堵上,又被他这句话给气着了。
南筝在心底默念三遍不气,甚至还挤出一丝笑,“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如我有意思呢?”
“不敢。”
“?”
“一个宋心怡都这么吃醋了,要是再蹦出几个,不得连着一个月吃醋溜鱼。”
“……”
南筝想用恶言掩盖他所说的事实,可有什么用呢?
他似乎时时刻刻能看透她的小心思。
暗暗吐了一个气,即便眼眸有水光,脊背依旧挺得直直的,“关绍霆,你这样挺没意思,和平分手不好吗?非要搞得人尽皆知?”
“分手?”关绍霆咀嚼这两个字,回味般轻笑,指腹顺着她的耳廓往下,徐徐落向心脏处,轻轻点了点,“别忘了,当初拉着我上床可是你,现在你说分就得分好事全让你占了,我岂不是很吃亏”
提起那晚,南筝有片刻恍惚,旋即,短促地笑了声,脸上尽是讽刺。
完全可以拒绝,何必搁这装高尚。
瞳孔里闪烁着气到一定程度的水雾,唇上却依旧笑容有度,“你怎么吃亏了?不是睡了那么久?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你的欲望罢了,既然得到过,谈何吃亏?不如看在我姑姑面子上好聚好散。”
男人像听到什么笑话,他低低哂笑一声,指尖漫不经心挑起她一缕发丝,说出的话却是狂妄恶劣,“还真做不到。”
登时,她嘴角强挤的弧度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讽意,“听你意思还想左拥右抱?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话将将落地,后背倏尔与身后的墙来了个亲密接触,紧接着,一股阴暗的气息从头顶落下,将她结实覆盖。
此刻的他像自带侵略,瞬间让人失态,伸出胳膊就是一阵猛推,见他不松,她也没什么好脾气了,“你他妈的给我松开!”
“听到没!”
“你是不是有病啊,关绍霆!”
挣扎时指甲划伤他的胳膊,留下几道明显血印,而他仍把她圈在怀里,仿佛她像是那个无理取闹的。
南筝气闷到极点,拳打脚踢外口里还不忘臭骂,“你个疯子,自私的疯子!明明有未婚妻为什么还要跑出来勾搭!你脸呢!”
压根就没有!
不要脸的狗东西!
她算是知道了,“想学简予深那套搞包养,是吧?”
嘴唇有些抑制不住地发抖,以至于咬字不稳,“简…简予深虽狗,好歹只有以棠,你倒好——” 大脑气得空白,理智全无,字语也刻薄起来,“家里已经有,外面还想养一个,怎么不去死!”
关邵霆自知脾气一般,但在这丫头身上屡屡见奇迹,可另一个没那好的待遇了,在心里至少把向亦云剐了一万遍。
目光晃晃悠悠落在这怒气爆表的小脸上,莫名想到一只宠物,落雨的野猫,虽凶狠,但有限。
待她稍微平息才出声,“骂够了?”
南筝陡然生出无力感,像一拳砸在棉花上,未语的唇畔先抖了抖,“没有!”
她心情坏透了,胸腔的怒火无以安置,急需一个出口发泄,放弃所有的表情管理,歇斯底里吼道:“关绍霆,我要跟你分手,听到没,分手!!!”
末了,语气决然重复道:“这个手分定了!”
‘分手’这两个字是关绍霆的禁区,短短须臾,瞬间掀开在她身上牢固不行的自制力,锢住她脑袋,重重压下,泄怒般的带着控制不住的粗暴。
纵然心头烧得厉害,还是舍不得咬,研磨间,他略略松开,“筝筝。”
温凉的嗓音像是覆盖某种蛊惑,令人耳膜发颤,南筝眼皮颤了颤,继而听到他阴沉沉发问:“有没有想过忘恩负义的后果?”
她一骇,“什么…”
男人掌心抚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扣着她的腰肢压向他,越近越能看清他眼底浓墨的情绪,但吐出的语调却格外温和,“一会儿就知道了。”
这一夜,卧室的灯,长明不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