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有让你特别开心的事吗
次日一早，叶清辞就与温肆野出了门。
宋城内景象一片祥和，完全不知不远处的山观县此刻已成为了别人的地盘。
叶清辞与温肆野并肩走在街上。她没想到，黎国这样一个边缘小城，竟也这般热闹。
温肆野看出她四下张望的眼神中满是好奇，觉得有趣，不禁问道：“你上山之后再没下过山吗？”
叶清辞听这般问着，看过去，道：“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温肆野缓缓道，“就是觉得，你好像从没出过南国的地界。”
叶清辞移开视线，继续看着热闹的街道。此刻行人颇多，小贩的叫卖声也不绝于耳。
“也不是。”叶清辞说道，“只不过下山的次数屈指可数。师傅一般不会放我下山。”
“你有师傅？”
叶清辞疑惑的看向他：“不然呢？难不成你真觉得我是什么天纵奇才，手握武功秘籍，上山自学成才的？”
温肆野挑眉，道：“没听说过，比较好奇。”
叶清辞突然觉得这人是故意试探他，于是不再有好脸色给他：“少管闲事。赶紧办你的正事。现在是要去哪儿？你怎么联系林景旭？”
温肆野没有回答，只是笑了一下，就大步向前走了。叶清辞满是狐疑的跟上去。
她跟着温肆野一直走，直到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庙宇。
温肆野道：“可以了。”
然后，叶清辞只见一只信鸽在空中盘旋，随后缓缓落到了温肆野抬起的手上。温肆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条，绑在信鸽的脚上。他手一扬，鸽子便振翅飞远。
叶清辞走上前去，问：“这是你的信鸽？从宁都带来的？”
温肆野回身看她，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来你们情报阁的消息也不全面。”
叶清辞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问：“你会驯鸽？”
温肆野走到石阶处坐下，随手拿起地上的树枝把玩着。他道：“算是吧。但都是小时候的爱做的事了，现在已经没那闲工夫了。”
叶清辞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她侧目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看不透他。不知是否是因为成长环境所致。她总觉得，温肆野不会轻易敞开心扉，就连对顾云骁，那个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玩伴都是。身份，地位，有太多太多限制了他。她突然有些同情他了。
“温肆野。”
“嗯？”温肆野看过去，正好对上叶清辞的双眸。
“你有过让你特别开心的事吗？”
叶清辞的声音很轻，仿佛不仔细听的话，她的话就会消散在这风里一般。
在这一瞬间，温肆野的心脏猛地一收缩。就像是被无比尖锐的利器，以极快的速度刺了一下。他盯着面前的人。她的模样，不再是战场上那般的冷冽，也不是平常那般疏离，而是带上了些许柔和。像是一汪清泉，不经意的流淌过心间，传来阵阵泉音。
视线还在交错，温肆野好一会儿才别开视线，转而盯着自己手中的树枝。
他道：“有啊。”他的声音与以往的沉稳不同，仔细听的话，有一种浅浅的轻颤。
“什么时候？”叶清辞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而是歪头继续看他。
温肆野余光带到那跟过来的视线，他转而抬头望向远处。道：“很小的时候。”他停顿良久，才又说道，“娘还在的时候。”
叶清辞一愣，在那一刻，她在他眼中好像看到了淡淡的悲伤。只有一点。
这样的对话，的确不像是能让人开心起来的样子。叶清辞收回视线，不再说话了。
风吹起二人的衣衫，带起清晨的雾气。
叶清辞：“我们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温肆野：“你想去哪儿？”
听到他接了话茬，叶清辞立刻道：“难得身旁没人盯着，不如及时行乐。”
温肆野笑了一下，叶清辞的小心思他看的清清楚楚。他道：“好啊。想去哪儿？”
叶清辞起身，道：“刚来的路上你没听到吗？今天是乞巧节，他们晚上有庆祝仪式。去逛逛呗。”
温肆野也站了起来，道：“你知不知道乞巧节是什么节日？”
叶清辞有些无语他在问什么问题：“我当然知道了。祈福许愿，乞求巧艺，祈祷姻缘。”
她说到这儿的时候，神色依旧，丝毫未变。
“就是不知道黎国是怎么过的？”叶清辞自言自语道。
温肆野只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她。
叶清辞正好看到这一幕，道：“你要是有正事要忙，我就自己去了。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说完，她转身欲走。
“等等。”温肆野叫住她，“谁说我不去了。”
叶清辞看向跟上来的人：“你不办正事了？”
“不耽误。”温肆野道。
他话音刚落，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
“啊！”叶清辞突然被淋，尖叫了一声，“晴空万里的下什么雨啊！”
“快走啊！还傻站着。”温肆野抬起双手，一支挡着自己，一支挡着叶清辞头顶。
两人跑了起来，带起一串水花。
艳阳高照，雨水却突然降落，好似蓄谋已久。但，此刻的场景倒是有了一种清新之感。这是甘霖。
两人来到一处屋檐躲雨。
叶清辞胡乱扫着自己身上的雨水。她淋湿了大半，风一吹，她打了个寒噤。
温肆野也没好到哪去，他看了一眼微微发抖的人，又看向不远处的店面。
“你等我一会儿。”
说着，他就再次走向了雨里。
“喂！你去哪儿？”叶清辞喊道。
叶清辞只见到那个玄色身影，渐渐没入了撑伞的人群中。
等了一会儿后，温肆野再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这一次，他撑了一把伞。
“你去买伞了？”叶清辞问。
温肆野道：“出门匆忙，没带钱袋，抵押换的。”
“你用什么换的？”叶清辞问。
“没什么。”温肆野没有回答，“走吧，回客栈。”他向叶清辞伸出手。
叶清辞一愣，随后将手搭在温肆野的手掌心上，越过水坑，进入他的伞下。
叶清辞：“不知道今晚的庆祝仪式还有没有？”
温肆野：“会有的。”
叶清辞的余光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玉佩不见了，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