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麻烦
出征之日。
温承彦站在宫墙之上，俯瞰着下面的五万精兵。温嘉衡抬头与帝王对视，温承彦点了点头。
温肆野瞥向一旁的叶清辞，叶清辞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她的目光向着前方，有些空洞。
叶清辞看着宫门，突然内心感慨：此情此景，她也是经历过的。只不过，已是物是人非。
温肆野大概猜道了叶清辞的心思，他收回视线，不与打扰。
顾云骁站在不远处，看着马上的温肆野。
温肆野似是感受到，他看向顾云骁的方向。四目相对，温肆野微微点头。顾云骁未有动作，他就这样与他对视了片刻后，转身离开。
“全军听令，出发！”温嘉衡下令。
五万精兵整装出发，前往黎国边境宋城。
温承彦望了眼天空：“爱卿，此一战，你觉得结果会是如何啊？”
张术躬身：“回陛下，我军必力破敌城，统一两国。”
温承彦听后笑了，随后别有深意道：“是吗？我看，未必啊。”
刑淑转身，悄悄擦了擦眼泪。温乐宜挽住她的手臂，安慰着。
刑淑：“陛下，臣妾身体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温承彦点了点头：“乐宜，陪你母后回宫。”
温乐宜：“是。”
一行人未坐轿子，就这样慢慢走着。一路上，刑淑都紧握着温乐宜的手。
“母后，别难过了。哥哥定会凯旋归来。”温乐宜轻声说。
刑淑温柔的抚摸女儿的手：“母后知道。母后每天都会祈祷，祈祷我的衡儿平安归来，祈祷大宁国运昌盛，能够天下大同。”
“嗯。”温乐宜点头。
刑淑慢慢站定，转身看向温乐宜。大宁皇后的面上长了些皱纹，眼中满是慈爱与不舍，她轻柔的手抚过温乐宜：“乐宜，母后希望你这一生平安喜乐、自在生长。”
温乐宜的视线有霎那的闪躲。生在帝王家，自在生长实在太难。
身后的荣瑾姑姑听着皇后这句不合规矩的话，有些苦涩。
刑淑好一会儿才收回手，调整好情绪，她又恢复了那个一国之母的模样。她用极其平静的语气道：“不用陪着了，回宫吧。”说罢，抬脚离开。
温乐宜被留在原底，定定的看着母后的背影。
小梨瞥了两眼公主，小声唤：“公主。”
温乐宜回神，道：“走吧。”
小梨：“是。”
宫内一条平静的甬路。顾云骁一把将温乐宜拉进一旁的宫殿角落。
“公主！”小梨吓了一跳。
顾云骁立刻做了噤声手势。
在看清是顾云骁后，小梨立刻会意，站在一旁小心望风。
“你干什么？”温乐宜问，她有些被吓到了。
顾云骁眉头微皱：“我听到一些消息，想来找你确认。”
温乐宜问：“什么消息？”
顾云骁看着眼前的人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了。最近这段日子，他的脑子很乱，不只是朝堂之事，还有他得到的一些传言。
“说啊？怎么不说话？”温乐宜许久也不见他开口，催促道。
顾云骁看着眼前的人，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叹了口气：“没什么。”
温乐宜觉得奇怪，追问：“你怎么说话这么拐弯抹角了？”
顾云骁放下手臂，望向温乐宜。许久，才开口道：“就是你的婚事。”
温乐宜一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顾云骁不说话了，只是看向了一旁。
温乐宜觉得有趣，继续道：“你冒着这么大风险，同我在这儿见面，就是为了问这个？”
顾云骁眼神闪躲：“也不是。顺便问问，你要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温乐宜笑了：“我知道啊，我肯定会告诉你的。”
顾云骁拉住温乐宜的手：“所以啊，陛下有没有同你说什么？”
“你急什么？”温乐宜打趣道。
顾云骁急需一个答案。
“当然没有啊。”温乐宜说，“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怎么？怕我嫁给别人啊？”
顾云骁长舒一口气。温乐宜是大宁唯一的公主，历朝历代，公主无一不送往和亲。而顾云骁听到的一些闲言，亦是有关于此。
温乐宜看出他的忧虑，安慰道：“放心，我父皇母后那么疼我，怎么舍得将我远嫁。我们不是说好了嘛，等再太平一点，我就让父皇为我们指婚。”
顾云骁看着笑容灿烂的温乐宜，只得点了点头。他心里的害怕和担忧终是没说出口。
“公主，二公子，你们快些说吧，要来人了。”小梨在不远处小声提醒。
“好了，我得走了，等我出宫再去找你。”
“好。”顾云骁道。
看着温乐宜的背影，顾云骁出神许久。他不知道他和温乐宜的未来是否会一帆风顺。他本就到了该娶妻的年纪，顾康平也与他说过很多次。但都被他以现在战事吃紧的理由搪塞过去。就这样，一拖再拖，转眼已是好多年。他与温乐宜的事，始终无法同家中长辈开口。
入夜，大军安营扎寨，暂做休整。
太子营帐内。
温嘉衡看着飞鸽传书：“先遣部队已经秘密潜伏进了黎国山观县。我们要想进入黎国境内，这是必经之路。”温嘉衡指着军备图道。
温肆野没有说话，只是站在一旁。
温嘉衡看向他：“拿下山观县后，最好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侧分别攻入，直捣黎国都城。你意下如何？”
温肆野缓缓道：“太子殿下，眼下这确实是一条最佳路线。但臣还是想提醒殿下，切莫轻敌。黎国实力比南国要强得多。在兵力上，黎国几乎与我大宁不相上下。这会是一场持久战，而且我们准备确实仓促。”
“看来远征将军还是没有放弃收兵的想法啊。”温嘉衡慢慢卷起地图，“本王知道，你与黎国二皇子有过交集……”
温肆野眉头微皱：“太子殿下，臣确实与他有过几次交集。但那时我们对彼此的身份都互不知晓。在臣得知他的身份后，已经断了联系。”
温嘉衡笑：“远征将军不用解释，谁还没有几个酒肉朋友，这些我还是清楚的。但我也想提醒将军，若是在战场上遇到你的这位旧友，切莫手下留情才好。毕竟待我大宁将黎国纳入版图后，这些皇室，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别把自己牵连进去才是。”
温肆野突然冷笑。
温嘉衡看他反应，有些意外。
“臣，谢过殿下提醒。”温肆野作揖，“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吧。明日，我们还要继续赶路。臣告退。”
温肆野未等他答话，便转身掀帐离开。温嘉衡看着这骨子里不驯的人，眼睛微眯，有些深邃。
严腾：“太子殿下。”
温嘉衡：“这温肆野，以后绝对是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