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达成合作
忘忧山。
下午的日头正盛，温肆野下马车时，微眯起眼睛。叶清辞捕捉到了。
“你在这里等着。”温肆野对小斯道。
“是。”
“走吧。”温肆野说。
叶清辞点头，跟着温肆野上山。
这个山并不高，走上石阶，可以轻松的望到山顶。
“来这里做什么？”叶清辞一边走，一边问。
“你不是说我没有带你祭拜我娘吗？”温肆野侧头看了她一眼，“这不来了。”
“什么？”叶清辞一愣，“你娘葬在这儿？不在皇陵？”
“一定要在皇陵吗？”温肆野反问，“我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生母宁国长公主温静雅，当朝圣上的皇姐。生父不详。十岁时长公主病逝，因此被接入宫中抚养，后被御赐皇姓。十七挂帅，出征祁国，一举兼并，由此成名。”叶清辞看向他，“没了。”
“只有这些？”温肆野问。
“什么意思？”叶清辞问。
“你们情报阁也不过如此。”温肆野讽道。
“你是特例。”
“哪里特例？”
“你来无影去无踪。”叶清辞加快脚步，“除了在战场能看到你。其他地方，想都别想。”叶清辞在比温肆野高两级的台阶上站定。颇有居高临下的意味，“不是吗？你真的整日都窝在将军府，不出门？这么无趣？”
温肆野停下脚步，微抬头看她：“你厌我吗？”
他没回答叶清辞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事：“我厌不厌你，又能如何？我从不思虑这些，我只看眼前。现在，摆在我眼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带着我娘，离开这里。”
“那是因为你只想看到这条路，且是一条难于上青天的路。”温肆野继续迈步，越过了她。
叶清辞追上去：“我说了，我们可以合作。”
“现在就说是合作了？之前不是互相给条件吗？”温肆野问。
叶清辞在心里啐了一口。这人就是个被头狼压制的野狼，看似好像没法掀起什么波澜。但其实，心里算计的比谁都清楚。每走一步，都是淬了血的。
“温肆野，别和我卖关子了。”叶清辞直言道，“你既带我来了这里，且只有你我二人，难道不是想和我说些什么吗？”
听到此，温肆野倒是挑了下眉：“看来你也不是那么不中用。”
叶清辞没有与他计较他言语上的挑衅。因为这些话，在她这里根本就无足轻重。嘴瘾谁都能过，但真正能够成事的才是真本事。
“你我……”温肆野停顿，“不是不能合作。”
叶清辞眼睛微亮。
“但是在我验证你的情报之前，我不会放你走。你是我的筹码。”温肆野慢慢道。
“你要如何验证？”
“太子的话你也听到了。陛下要向黎国宣战，黎国的实力不容小觑。我要你帮我吞并黎国后，才能带你娘离开。”
不知不觉，已到山顶。温肆野站定，就那么看着她。
叶清辞看向他。温肆野身量要比她高出很多，她要抬头看他。但他却不同于印象里将相那般魁梧，反而身形纤细、匀称。倒像是在金山银山里养大的公子哥，“那我岂不是很吃亏？这岂是能够一蹴而就的，这中间有太多变数。我要等到事成之后，未免时间过久了。”
“是啊。”温肆野突然靠近她一步，离她只有一小臂的距离，“但你没得选。”
面对温肆野的攻势，叶清辞丝毫未退。她依旧看着他，淡淡道：“你，真的能放我走？”
“不信我？”
“是啊。不信。我们之间毫无交情。如果非要说出点什么，那也是战场上的仇恨才是。我，应该信任你吗？”叶清辞语毕。微风轻起，吹起了二人的衣摆。
温肆野移开视线，向后退了一步：“起风了。只有顺着风向走，才能上坦途。”温肆野转身，迈步，“进去吧，我们到了。”
叶清辞跟着他，走过很长的一条石板路。远处的墓碑，在她眼前渐渐清晰起来。
石碑上刻着：先母温静雅之墓。是温肆野立的。按道理，这上面的称谓并不合规矩。宁国长公主从未成亲，却有一子，传言并不好听。所以，这长公主在皇室才如此不受待见？连皇陵都不能入？叶清辞胡思乱想着。
温肆野已经撩袍跪地了。叶清辞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也跟着跪了下去。
温肆野余光扫向她：“你不必跪。”淡淡道。
叶清辞却说：“我现在是你的妻，理应如此。”
温肆野的目光柔和，那是他少有的样子。他就那样看着眼前冰冷的石碑，许久才开口道：“她本就不是受规矩约束的人。”
不愿受规矩约束的人？叶清辞看着石碑上的字。不禁有些好奇，这位长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她看向温肆野。
随着温肆野叩首后，二人没有做过多停留，便下山了。
下山路上，他们无话。或许是刚刚拜祭已故的亲人的缘故，下去的路只觉并不轻松。
叶清辞始终跟在温肆野的身后，她的目光一直都在他的身上。她对温肆野的了解，不过浮于世人口中他的样子。其他的，她所知甚少。这几日接触下来，她敢确定，这个身上有许多他并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东西。所以，他刻意隐藏，隐藏那个真实的自己。可是，自己，又何尝不是。叶清辞轻叹口气。
和风楼，雅间。
“这什么地方？”温乐宜打量着富丽堂皇的屋子，“我还真是太久没出来了，竟不知宁都有了这等新奇地。”
顾云骁夹着菜，放入她的碗中，道：“你真的是忍得住啊。”
温乐宜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怎么？在怪我？”
顾云骁摆手：“岂敢岂敢。”
温乐宜撇嘴：“你怕是心里已经将我骂了一万遍了。”
顾云骁将她拉入怀中，附在她耳边，温声道：“说真的，想没想我？”
温乐宜微微仰头，道：“你说呢。”
顾云骁笑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将人抱的更紧了些：“乐宜。我有时在想，如果我们的事，可以公之于众就好了。只可惜，陛下忌惮顾家。我们现在，还不能。”
温乐宜看着前方，道：“相信我。父皇那边，我会去说的。总有一天。”
顾云骁轻轻亲了下温乐宜的额头，点头：“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