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高考
时间转瞬而逝，炎炎夏季，太阳爆烤着大地。操场上有几个班级在上体育课，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有女生抱怨天气太热，羡慕望向高三的教室，她们是不知道楼上的学长学姐也在羡慕她们能上体育课。
自从步入高三总复习之后，体育课就被取消，换成其他主课，他们好久没有放松了。还好，再坚持半个月就彻底解放自我。
张意眺望操场，再看看讲台上的老师，满脸幽怨。该学明白的知识已经学透彻了，不会的他也学不进去。到这个阶段，张意觉得自己脑袋堆积满仓，试卷大多反复出现的题型不用思考都能做出来。他需要放假，需要休息。
‘啪’，语文老师用书本轻拍下张意的桌面，现在关键时刻可不能打头，没考上怪谁去呀。
张意本能往苏凛那边靠去，抬头一看，心虚的讨好道，“老师，有事？”
语文老师怒目圆睁，“马上高考你还能走神，你心够大。”
瞬间班级都是笑声，张意羞愤的和老师道歉，表示会认真听课。
林墨眼神黯了黯，温柔的摸摸张意头，“认真听课，加油考。”
上周五晚上，林墨刚刚吃完饭躺沙发和在厨房洗碗的肖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突然林墨手机响了，是他妈妈。挂断妈妈的电话，和肖齐说一声‘今晚回家住，记得锁好门’就出门了。周六早上给肖齐消息，这两天都住在家里，周一早上直接从家里去学校。
肖齐惊讶看着林墨，不但摸了张意的头还很温柔，仿佛下一刻就要分离，好奇怪。是和上周五突然回家有关系吗，下课问问。然而，刚下课就被化学老师喊去数试卷，没能问成。
苏凛收到肖齐的消息，让苏凛替他问林墨，是发什么事情。苏凛直接将手机的聊天界面递给林墨看，林墨看了一眼就还回去，捂着脸苦笑。一会儿敲了一下桌子，示意两人跟他走。
跟着林墨到楼梯的拐角处，空间宽阔，通透，不仅能看到有没人经过，还能观察肖齐什么时候离开老师办公室。林墨停住脚步，斜靠在扶栏上，目光越过两人，盯着办公室门看。笑得特别勉强，“我要离开了，高考最后一科考完就走。”
张意紧张的抓住林墨的肩膀，“去哪，什么时候回来。”他有种预感，林墨这次离开会很难再相见。
“去哪？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林墨眼神空洞，前方的路在哪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踏也不明白。
三人聊了好久，林墨看见肖齐从办公室门退出来了，不再说其他，语气郑重对苏张两人拜托道，“苏凛，张意。这次我想求你们两件事，第一件是你们一定要考上清林，第二件是麻烦你们以后，无论是在清林还是毕业后对肖齐都多照顾几分，不要让除了他姑姑一家以外的家人靠近他。行吗？“
苏凛看着林墨红了眼圈，严肃的点头答应。张意抓着肩膀不愿意放手，还是不情愿的点头。
肖齐抱着试卷经过他们，疑惑的刚想问怎么都在这，但察觉到气氛不对，来回打量几人。张意在眼泪落下的时候立马撇头，苏凛冷凝着脸，艰难的微笑，“你数完试卷啦，我们替你发了。”拿着试卷拽走张意。
肖齐满心疑问，挑眉问，“吵架了？还有你今天是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吗？”
林墨狠狠揉眼睛，眉开眼笑的揽着肖齐肩膀，“没有，昨晚没有睡好。我这么大度才不会和那幼稚的人吵架。这不是劝他好好学习，不要再开小差嘛。好了，打铃了，回去上课。”
肖齐听了林墨解释也不再追问，他已经习惯林墨张意两个人相处模式。张意是真心拿林墨当朋友，林墨也是，应该可以说是亲兄弟了。担心张意考不好训斥几句也常有的，知道原委就不纠结。
林墨装作若无其事的继续跟肖齐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回家，吃饭做练习，讨论问题。反倒是张意和苏凛，对自己更加严厉，复习时间加倍，练习加倍。
高考前一天，肖齐几人组团到看过考场，还有半天的休息，朱阳李飞说要去肖齐那玩，其他人也不反对。打牌的打牌，输了就往他脸上贴纸条，剩下的刚好可以打游戏，也不知道谁技术不好，惹着几人骂骂咧咧的。
朱阳游戏输到绝望，“啊~老肖，你会不会，不会你去和浩子换，你打牌去，技术不是一般的菜，不愧是三班的。”
肖齐也玩开了，大声回朱阳，“诶，不要拿班级说事，你会被打的。都说了我不太会，是谁说没关系，肯定能带我飞的。”
朱阳声音卡喉咙说不出话，是他说的，“那没想到你可以这么菜啊，小学生的技术都比你好。”
肖齐嘴角上勾，“没关系，林墨能秒杀你就够了。”
林墨很是傲娇，“就是就是，来来来，我们单挑。游戏可以争胜负，我不在的时候生活上你们还是要多看照看照肖齐。”
韦远开玩笑说，“你找女朋友啦，这样老肖是要离你远点，不能让你女朋友误会。”
“哈哈哈，没有女朋友，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女朋友。我以后总有事情需要忙对吧，也是短暂的不在肖齐身边嘛。”
“哈哈哈，不用你说，我们都会的，老肖怎么也是我们的老幺呀。”都在笑着开林墨的玩笑时，王修译看向苏凛和张意，两人在黯然伤神，他懂了。
王修译起身，对舍友们说，“时间差不多，走吧，该回去，在这蹭空调不舍得走了呀。你们今天也早点睡，不要复习太晚。”
肖齐答应了，将他们送出门，看见他们进了电梯就关门。林墨他们自觉的收拾残局，张意苏凛没想要回家，衣服都带来了。肖齐只好让两人再检查一遍考试所需的东西有没有带齐，监督查完，不缺少什么，就要下楼丢垃圾。
林墨突然叫一声肖齐，“肖齐，等等，换鞋子，陪我去买衣服吧，我要穿新衣服去高考。”
肖齐也不说话，提着垃圾率先走出房门，停在电梯前，回头笑道，“不是买衣服吗，走呗。”
商场，林墨衣服从春天的买到冬天，不光自己试衣服，还推着肖齐他们去试。“张小意，这件适合你，去试试。小梳子，你试这件。肖齐你拿去试试……”
张意满脸怒气，刚要骂林墨，被苏凛推着去试衣间。“试衣服，他想买就让他买吧，替他多花点他爸的钱，也算帮他出气了。”
肖齐没有全部拿进试衣间，挑了几件，“我只试，你不要背着我买单。”
“不会，去吧，节约时间。”林墨推着肖齐进去，贴心的关好门。转身喊来店员，带着店员全店的选衣服，“这件，这件，还有这件，这些先结账，你们可以送到家里吗。”
“可以的，你留个地址就行。”
在纸上写下地址，“明天上午将这些送到这里，上午10点前送完。”
“好的。你放心，一定准时送达。”
又逛了几家店铺，都是一样，一部分送到家，一部分当着肖齐面付了。有一家除外——西装店，是定制的，约定好时间，做好了会通知肖齐他们自己来取。
西装店，店员先请苏凛肖齐量尺寸，苏凛还想和林墨聊聊，推了下张意，让他去。苏凛和林墨并排坐着，一同看着肖齐，“你真的不和他说吗？确定你突然消失不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活吗？”
林墨知道这个他是说谁，“不说了，说了他会放弃学业来报答我。努力十几年，他不能放弃，没了学业，他之后都会活在无限循环的压力里的。我也不要他的报恩。”
“你们没有交流过，那有想过你替他做的这个决定，他会不会内疚。你也明白他能接受你对他的好，就是想着以后有机会还给你。”
“所以才拜托你们照顾一二，陪他走出愧疚，让他有方向的继续生活。千万不能让他家人接近他，他姑姑一家是好的，其他不行。”
“你走了之后，万一……万一你还没有回来，他结婚了怎么办？”
林墨瞳孔猛然收缩，放轻声音，“那就祝他幸福……”
肖齐量好尺寸，看见林墨淡然的坐在那喝咖啡，“你这么快吗？”
“我不需要，家里还有几套新的，没穿过。这不是为了你们大学准备好嘛。”
家里？肖齐想到的就是出租房，过一会儿才明白是他自己家里。那就对了，林墨自己家的那个衣柜他没有打开看过，没见过也正常。
等苏凛测量好就回家了，明天还要考试，不敢乱来。林墨已经嘱咐好店长，张意两套，苏凛四套，肖齐六套。
到家后，肖齐帮助张意再复习一些熟悉的题型，自己也把该背的全部背了一遍，就催促大家睡觉。林墨找了个空隙，告知苏凛张意一个消息，“明天上午，有人送衣服过来，我已经交代林妈来签收。到时候会放在这个房间里，我没有离开之前不能让肖齐知道。”
张意‘啪’把门重重合上，还以为是要告诉他们不走了的消息，啊呸。
林墨摸摸鼻子，转身回肖齐卧室。肖齐在接肖志英的电话，没聊太久，几句就结束通话，瞧见他进来赶忙让出一半床，“睡吧，把灯关了。”林墨听话的关了，摸黑爬上床铺。闭眼也睡不着，不敢翻身，怕影响肖齐睡觉。内心挣扎一会儿，睁开眼。黑暗的房间，适应了还是能看见肖齐的。听着肖齐呼吸声，知道他没睡着，但是应该是快睡着，林墨最终说了。
“肖齐，高考之后不要让自己这么累，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不能因为一个人了就随便对付，我让张意苏凛盯着你呢。我买的衣服应该够你穿到大学毕业，毕业了，你能赚钱，再自己买吧，那个时候不知道我能不能回到你身边。你一定要天天开心。”
肖齐迷迷糊糊的回道，“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去清林，有你在我天天就开心。”
林墨害怕肖齐清醒，柔声哄道，“我明天和你要高考呀，现在要好好睡觉哦。”
肖齐没有回话，林墨悄声说，“哥哥，你不要忘记我好不好，我争取尽快赶回来。”
没想到肖齐居然会回应，“好，不会忘。”林墨震惊，连忙细看他是不是醒了，发现并没有，就努力压抑自己的哭声。
高考期间，仿若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特殊时刻。天气晴朗，却不是很热，还有吹着微风，树上的蝉也没有鸣叫。没有大的意外发生，很顺利的高考结束。
“考试结束，请各位考生放下笔，起立，离开考场……”
最后一科结束，考场外一棵大树下，苏凛张意已经在那等他。那是他们约定好的地方，可是…少了一个人。
“林墨呢，还没有出来吗？还是去厕所了？”考试结束一身轻松的肖齐，调侃道。
张意瞬间红了眼睛，好几次想接话，却说不出。只能苏凛来回答，声音哽咽道，“林墨，他离开了，他半个小时前就出考场了。”
“离开？去哪啦，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归期。”
肖齐不相信，笑着拍拍苏凛肩膀，“行了，高考结束了，不用背文言文。”
“真的，他家卖了，李叔林妈霞姐王哥也被遣散。去找班主任吧，相信有一封信是林墨写给你的。”
肖齐整个人有些恍惚，忽然想起前两天晚上梦里林墨说的话，他还以为那是在做梦呢。眼神迷茫的找到班主任，王老师交给他几封信。他认识林墨的字，将林墨以外的信都拆开，不看内容，直接看署名，把信退还给人家。
在犹豫要不要看林墨给他的信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掉头再次找到班主任，“老师，我的信呢，能还给我吗？”
王老师把手里的信看了几遍，才对肖齐说，“前几天，林墨突然来找我，说是高考结束后有事，没有时间找我要，就提前拿走了。”
肖齐失落的回道，“哦，谢谢老师。”
苏凛跨步而来，“肖齐，我爸妈来接我，张意的也是，我们先回家。你回去路上要小心，我们过几天再找你玩。”刚走两步又转身说，“肖齐，你回家，去林墨房间，把他房间的角角落落都翻一遍，有惊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