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夫君何不纳了顾妈妈？
回到自己的住处，沈沐华远远的便瞧见了已经换上的新牌匾。
“暮苍居。”
“听风手脚好生麻利，这么快就请师傅做好了。”
春桃开心的看着大门上边的三个字，莫名的，她对这三个字很是喜欢。
夫人今日变了许多，撕了老爷的字，换了换了为老爷做的牌匾，还惩罚了大少爷
之前的“静尘堂”三个字虽然也好，可到底失了他们夫人自己的喜好，他们夫人的住处却更像每日苦等老爷的客栈。
而这暮苍居三个字虽听起来老旧迟暮，可到底是只归她家夫人独有的，况且这暮苍两字，虽听起来土土的，却也有沉稳老练的意思，恰与她家夫人的性子相投呢。
沈沐华和春桃刚进院子，便瞧见了内堂正在喝茶等她的夫君——林锦阳。
一身暗灰色布织锦长袍，一条深灰色连勾雷纹腰带系在腰间，俊朗文雅的外表，可当真是气宇轩昂，风流倜傥。
此时的林锦阳时年二十有九，正是男人风华正茂的年纪。
沈沐华有些愣怔的看着内堂里的男人，他看起来是那么的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上一世她就是被他这股子清冷气质所吸引，想着这等子静心之人断然不似别的男子一般那么多花花肠子，可终究是高估了。
林锦阳的妾室倒当真不多，却不敌他蛇蝎心肠、狼心狗肺。
“夫人，咱们进去吧，老爷在内堂等你呢。”
春桃见沈沐华愣怔在原地，开口提醒道。
“夫君。”
沈沐华跨过内殿的门槛，才瞧见林锦阳的身后还站着顾如烟，一看到顾如烟，她就想到那三个被自己亲手养大的狼崽子，而面前的女人，就是自己那三个养子的亲生母亲！
顾如烟比林锦阳大上几岁，她原以为他们只是主仆关系，顾氏是因为办事老练，又呆在林府多年，才被林锦阳看中，留在身边近身伺候，却从未想到他们竟是姘头关系，林锦阳留在身边，一是让她可以每日里看到自己的孩子，二是可以方便自己与她私会吧。
怪不得自成婚以来林锦阳再未留宿过自己房间，也鲜少去各个姨娘的院子，原来，林锦阳好这口！
“你今日处罚了宇哥儿？”
林锦阳微微抬头看向沈沐华，眸子里带着微微的责备之意。
“是。”
“夫君是在怪罪我吗？”沈沐华抬眼道：“宇哥儿大逆不道，若不及时改正，怕是以后会给林府留下祸害。”
沈沐华这话，不只是说林祥宇，更是说林锦阳，可此刻的他能不能听懂，就不是她能管的了的了。
林锦阳握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似是察觉到沈沐华的话里有话，微微张口道：”宇哥儿还小，不必过于苛责，待他日后过了科举，便能明辨是非了。”
林锦阳的话还未落地，身后的顾如烟便赶忙补充道：“是啊夫人，大少爷还小，在祠堂跪上三日，饶是铁打的身子怕是也撑不出啊，要不就罚他背书，不背会多少页的书不准吃饭，这样可好？”
沈沐华扯唇冷笑。
顾如烟这算盘倒是打的响。
整个林府谁人不知林祥宇自小天资过人，只是刚识字那会子吃了些读书的苦，后来很快便寻到了读书的窍门，莫说四书五经了，就是一本陌生的书给他，单单半日的时间，他便可彻底理解并背诵，简直是信手拈来，与其说让他背书是惩罚，倒不如说是瞌睡的时候递枕头——刚好如了他的意。
“主子说话哪里有你一个仆人说话的份！是想挨巴掌吗？！”
沈沐华冷言出声，却叫在场的众人纷纷惊的睁大了眼睛。
要知道，顾如烟在林府的地位，可是比别院的那三个姨娘都要得宠的，莫说在沈沐华这个正妻这里，就连是老夫人的安寿堂，她都有话语权，已经算是林府的半个主子了。
而在她沈沐华这里，顾如烟更是没有受过半点委屈。
可今日，沈沐华这个林府主母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她是仆从身份，可真如同在众人面前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顾如烟被说的瞬间满脸通红，而后又变煞白，可她的确是仆从的身份，即便想张口辩驳，也无法遮盖这事实，只能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林锦阳。
“你何苦说话如此难听？她不过也是为宇哥儿的身体担心罢了。”
果然，林锦阳并非无心无肺之人，只不过这心没放到她身上罢了。
“夫君难道觉得我说的不对吗？若真想当主子，夫君大可以直接纳了顾妈妈做妾室，顾妈妈虽然称呼为妈妈，却只大夫君三岁，都说女大三抱金砖呢，想必收了顾妈妈之后，夫君的官途运势会更旺呢。”
沈沐华嘴角含笑的张口，可说出的话却叫面前的再次变了脸色，春桃更是在自己身后差点笑出声。
“夫人，厨房奴婢还给您煮着绿豆汤呢，奴婢先去看看绿豆汤好了没。”
“去吧。”
得了沈沐华的令，春桃便缓缓退了出去。
沈沐华知道，若是再让这个丫头待着房内，怕是她当真忍不住笑出声，这会子怕是已经在外头和听风八卦方才的事情了吧。
待春桃出了内堂，顾如烟才满脸涨红囧迫的说道：“夫人可莫要说笑，奴婢是奴仆出身，能伺候在林府已经是奴婢上辈子修了大德了，而且奴婢人老色衰，是万不能诋污了老爷的，夫人放心，奴婢一日为奴婢，便终生为奴婢，也不会有非分之想。”
沈沐华没有理会她的表忠心，只扭头看向依旧坐在那里的林锦阳笑道：“夫君呢？若是夫君喜欢，纳了顾妈妈又何妨？”
“夫人说笑了。”林锦阳道。
他看着面前嘴角含笑的沈沐华，以往只知道她对林府上下极为上心，不管是对自己，对自己的母亲，亦或是对自己的那三个孩子，都是极好的，可却不知，她竟如此大度，主动为自己纳妾。
可纵使他再喜欢顾如烟，可此时也不能直接将她收入房中。
他如今只是五品的礼部侍郎，在朝中唯一稳固的关系也只有一品大将军府沈家，可沈家到底是粗鲁的武夫，他不屑更不愿意与之为伍。若是此刻收了仆从做姨娘，他定然会被朝中文臣弹劾，说他好色，连身边年长的奴仆都不放过，这样一来，他以后的官运定然也会受损。
与自己的官途相比，顾如烟也只是一个可以解闷儿的女人而已，不值一提。
林锦阳的心思沈沐华怎会看不明白，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纵使是最爱的女人，也不过只可以做锦上添的花，却不可以是拖他后腿的那只手。
“今日宇哥儿写的那些荒唐话想必夫君都已经知道了吧，当时在安寿堂听到这句话的婆子丫鬟可不少，若是不狠狠处罚宇哥儿，谁知道这些婆子丫鬟会不会背后里嚼舌根，若是传到御史大人耳中，夫君想想，这只十一岁的孩子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是非观点，御史大人会如何向皇上转述？”
沈沐华冷冷开口，可说出的话却叫林锦阳后背发凉。
“夫君，你觉得是你的脖子硬还是宇哥儿的膝盖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