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突发急症
这个年过的，整个京城都没滋没味儿的。
紫禁城里都静悄悄的。
外面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谁敢大张旗鼓的热闹？
这不是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呢吗？
就连刘嬷嬷、文奶娘，她们心疼小主子。
也只是要求授课的师傅们减轻了学业，对于林冬初和曹寅两个每天陪着他胡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每天都给变着法的做应年景的好吃的。
可就这样，这个低调的没年味的新年也没能平安的过去……
大年三十，林冬初正陪着爷爷守岁。
林老太医坐在炕头，靠着炕柜，腿上搭着薄棉被。
半眯着眼睛，手中不停的盘玩着一串东坡闻思香串成的药锭子！
林冬初也穿着厚棉袄，靠着炕桌坐着。
炕桌上摆着满满的瓷碟子，里面装着瓜子，花生，松子，榛子等各色干果。
另外还有两个高脚的瓷碟子，里面装着寓意着平平安安和大吉大利的苹果与橘子。
林冬初随手抓了几颗松子边剥边透过窗户，瞧外面挂着的，被风吹的左右摇曳的大红灯笼。
心里估算着现在的时间大概也就是晚上八点钟左右。
她已经这样枯坐了一个多时辰了。
古时候没有手机，电视，没什么事情打发时间，实在是太熬人了。
曹寅已经告假回家过年去了。
在他的描述中，过年也不像她现在这么枯燥。
他家过年就很热闹很好玩。
各种娱乐项目还是挺多的。尤其是人丁兴旺的勋贵人家。
请戏班子，各种歌舞表演……
吃了晚饭后还能赛诗，投壶斗酒。能玩的不要太多……
只是今年情况特殊，才显得各处都安静了许多。
对他兴致勃勃描述的这些东西，林冬初是没啥概念的，她本身初来乍到，见识浅薄。
而原主从有记忆起就在守孝，加上家里就那么两口人，怎么也热闹不起来的。
平时怎么在一起玩都可以，今儿这样守岁的日子，她是没有资格同玄烨一道的，就像伺候她的小宫女们也没办法和她一起一样。
往常林老太医也不是这么沉默的人，和孙女在一起总要给她讲些药材的习性，相互的搭配，简单的小方子，偶尔也会提问些小问题，检验一下她最近的学习成果。
只是今儿他心里藏着事，今儿中午宫里来人急匆匆的将住在他隔壁的太医宣进宫去了，也没留个话，不知道宫中出了什么急事！
可若是一般的宫妃娘娘，不会在大年三十跑到宫外来请太医，想来是哪位高位出了急症……
他手中的珠子越转越快，心里有些不安稳，可又觉得这同他这个已经告老退休的老东西没什么相干！
此时心中不安的不只他一个。
刘嬷嬷心疼她看顾大的小主子，没有同儿子一道回家过年，此时也在外间心神不宁的守着呢！
林太医没有什么消息来源，不知道具体的内情，可刘嬷嬷是心中有数的。
跟来的小太监偷偷过来传消息，说前些日儿万岁爷心绪不宁，情绪不佳，连着在那位的宫里抱着她的旧衣服哭了几夜，不肯出门。
还是太后娘娘实在看不下去了，今儿一早亲自去请，才发现万岁爷状态不对，听太医说有可能是被传染上了那种病……
小太监没有说下去，表情中的恐慌却透露出了许多信息！
“太后娘娘说，两位太医能医好三阿哥，一准是有经验的，叫宣两位太医紧急回宫去看诊，我也不能和嬷嬷多说了！”
说罢小太监急匆匆的走了，那脚步看上去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踉踉跄跄的！
是啊！那种病谁说的准，宫里那么多太医日夜守着，还不是没留住那位宠妃娘娘？
如今宫里的天可能要变了，谁心里还能安稳？
就连刘嬷嬷也六神无主，勉强让自己镇定一些，却还是叫玄烨瞧出了些端倪。
他皱着小眉头问道，“宫里来人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来送点年货，您自己一个人在外头过年，宫里也不能放心不是？”
刘嬷嬷自己知道的也只是些不知道准不准确的小道消息，当然不敢传给主子爷知道。
何况这种事也不应该由她来乱说。
玄烨闻言也不知道是信了没有，只淡淡的点了点头。
回屋却将自己关在屋里子，手里握着一本书久久也没翻动一页……
一直坐到屋外的灯笼都点了很久很久，他才像是才回过神来一般，对刘嬷嬷道，“叫人去佟府，请大舅舅来一趟，就说我一个人没意思，想请他来陪我一道守夜！”
刘嬷嬷心下一紧，却还是急忙应是，匆匆打发人去佟府请人，人还没走多久。
那边就来人汇报说佟家大爷来了，不过瞧上去挺着急的，都没过来问安。
去请了林老太医就又匆忙上了马车往宫里那边去了！
刘嬷嬷听了这话心里越发凌乱，各种想法都一起涌了上来，在脑中转来转去的。
她连披风都没披，就站在廊下往宫里的方向看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是她的心绪却全飞过去了。
心里盘衡着各种结果……
心里也小小埋怨着，佟家大爷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来了主子汇报一声？
还不是瞧着主子爷年岁少，把自己当长辈，不将他们主子爷瞧在眼里呢！
其实她也是冤枉佟大爷了。
宫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们都等着呢！他哪里敢多耽搁？
再加上他心里也乱着呢！
也不知道应该希望出现哪种结果……
在马车上，瞧着林老太医，几次嘴巴都张张合合的，想叮嘱什么却挤不出一句话。
车外有跟车的大小太监，他也不敢说得太直白！
当然如果他拿定了主意，用眼神示意一二也可以，但是他自己心也很乱拿不定主意。
这可是一国之大事啊！
臣强主弱，对国家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对他们整个家族有利，他也不能轻易做出决定！
何况……
佟家大爷瞧了一眼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手里不停转动香串的老太医！
这种会掉脑袋的事，人家也不一定配合，算了，听天由命吧！
一切交给老天爷来决定，就看它要不要给自己换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