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危机
“祝你早日找到心仪的工作！”
“但愿如此吧，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们都要加油！”
和朋友告别后，分道扬镳，他去另一个公交站和我去的不同，我直接把昨晚的共享单车抬下去，扫码出发。往外走没多久，不远处有急促的喇叭声。顺着声音看过去，就在正前方转弯处，一辆工程车突然来个急转弯，但由于车速过快，惯性作用直接侧翻，护栏被车子带下水，整辆车侧翻在河沟。就这么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太突然了，附近人家纷纷出门查看情况。
司机求生欲望很强，岸上的人还没做好准备，他就已经踢开车门出来，嘴里不停地对岸上一个老头骂骂咧咧，在别人帮助下跳上岸边，看了一下司机没有皮外伤，但内心应该是承受了万千暴击伤害。刚才的意外实属不该，刚才那个电动车如果没有突然出现，或者提前打个喇叭提醒对方，或者是工程车转弯时稍微再减速一点，就不会这样了，双方都有责任。还好没出人命，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但司机气得要死，跟那个突然闯出的大爷理论，怪他喇叭都不打就逆行才导致他翻车的，要他赔钱。大爷也是够硬气，要钱没有烂命一条，怪我干嘛，怪你自己开车太快，转弯都不懂刹车。他们两个就此开展含妈量极高的口语论坛激烈赛，急着面试没来得及细看，得赶紧坐公交到萧山区面试去，不然多少得买包瓜子看热闹。
又是高耸的写字楼，待会又要面对俊男靓女吗？内心的自卑感不由得升起，可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观察一下周围找到了电梯位置。跟着大众一起进去，在最角落位置低头看自己的球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又稍微抬头看看倒影里的自己，放轻松点，别紧张大狗。没想到又是一个需要电梯卡的电梯，还好与有些人的楼层靠近，跟着他们出电梯，自己再从楼梯走上去。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站门口确认许久我才微微探进半个身体来这么一句。一进门就看到坐在前台的女生很漂亮，说话都不敢大声了，为啥总是美女坐前台，是男生我都没那么紧张。
“好的，请跟我上二楼，您这边请”跟着她上到二楼，稍等一下后，来了个自称主管的人和我在另一间会议室面谈。
还没说话，她就直接给我一张白纸，让我在上面画“房子、树和人，画完之后给她看一下就好。我一下子蒙了，这怎么跟别的hr不一样啊，别人一上来都是问这问那，跟查户口似的。要么就是问我做什么的，什么专业，有没有工作经验一大堆问题，明明我简历都写着，还要问我一遍，是我写得不够清楚，还是他们压根没看过我的简历。
“请问还有什么要求吗？只画房子、树木和人吗？房子要画多少多大，树木是什么树木呢？人数有规定吗？我画画不好，能用火柴人代替吗？”
“嗯可以，随便你画，只要能看得出房子、树和人就行。想象一下你一个人一棵树和一个房子，差不多是这样子就可以了”
“那我可以画多点人吗？我喜欢和大家一起玩，还有就是我能画围墙吗？我想有个围墙围着，这样安全一点。”她说无所谓，任我随便画。得到肯定回答后就开始我的简笔画了。
原以为她会点评我的画，没想到只是看了一眼就压文件下面，直接开问“您是今年刚毕业的对吧，我看了一下您的简历，您不是师范学校的，也没有其他教学经验，为什么会突然改行选择一个跨度这么大的行业呢？”
我把自己内心的想法给她说了后，她又问了好几个问题，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反正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好了，都是跟着内心声音走的。
“嗯好的，我们公司有三个月的实习期，实习期每个月三千工资，不交五险一金，期间还需要出去学习培训，如果培训完以后就离职的，培训期间所花的费用需要个人承担。”她后面还说了好多好多，但都不记得了，我连五险一金是什么都不知道，更不懂她说的其他福利，什么全勤、带薪休假和绩效。对我而言，只要有个工作就好了，你给钱我，我给你干活，不管来什么我都能熬，我能吃苦。
最后她让我先回去等消息，如果这次面试通过，今晚或者明晚会有一个电话复试，是老总亲自和我谈。我说好的好的，便连连点头站起，把椅子轻轻抬起并放回原位。和她们拜拜，前台也很热情地说拜拜，她的声音和眼睛一样好让人喜欢，不行我不能喜欢，我是有妇之人！电梯到一楼是不用电梯卡，所以才放心下来，走出大门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大楼，如果以后能在这上班，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光是站在高处看风景就已经很不错了。
坐上公交车，准备赶往第二个面试点，临时收到信息，说他们公司昨天刚好招满人，如果我还没出发，就不用过来了，免得耽误我的时间。他们hr说话真好听，我也无力反驳，只能回复好的好的。继续投简历吧，公交车走走停停的，每个人的生活也如此吧，有时候畅通无阻一马平川，有时候荆棘遍野困难重重。即使很明确自己的方向，驾驶员的技术也很高超，但不能出发就是不得出发，该你等的时候就得你等着。如果每件事都能随人愿，那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苦恼烦闷的人了吧。天上的鸟儿看似自由翱翔，实际上也离不开一日三餐的奔波劳累吧。
不去面试那就下车吧，刚来杭州时带的三千块钱，现在仅剩一千，明明很省了怎么还是花钱这么快？导航一看不过八公里，趁着时间还早，便以记路为理由开始徒步去她公司。没走没多远就肚子饿了，对啊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个馒头。路上看到沙县小吃店，赶紧过去看餐牌，没想到一碗面最低也要六块，而且那个碗还那么小，估计我能一下吃五碗！还是太饿了，问老板蛋炒饭十块钱能不能加多一块钱的米饭，也就是十一块钱。老板笑了，说他家的饭量很足的，很少人能吃完的。那好的十块钱能吃饱也是可以接受的，能省一块是一块。还以为端上来的会是一大盘子，没想到就一碟，没多久就吃完。老板都惊讶，给我说很多人都是吃不完的，可我也才六七分饱，如果再点一份饭或者再吃一碗面，都已经超预算了，算了走吧就当已经吃饱了。
没想到自己走路那么快，两个小时没到就到了。不想打扰她，又没事可做便去她常吃东西的地方，给她买了烤年糕和鸡柳，再带上一瓶她爱喝的阿萨姆奶茶，完美！在外面等她，看她一蹦一蹦地笑着跑过来，内心总会莫名的感动和心疼。
“给你带了点吃的，快吃吧，不然待会冷了”
“哇，你买了这么多啊，还都是我喜欢的，谢谢你大狗，你对我真好，我好幸福啊。”看她高兴成那样，心里面又是感动又是难受，忍不住说对不起，为什么会说对不起呢，自己也不明白，可能是觉得自己想给的东西很多，但实际上能给的实在是太少太少，大傻瓜啊，和我在一起让你受罪了。
“喏，吃一口，好好吃啊，你去哪里买的，比我买的还好吃”
“我不吃，给你买的时候我已经先吃过了，现在好饱啊。我就是在你经常买吃的那里买的啊，可能阿姨今天发挥超常吧，哈哈所以口味不错。”
“吃过了也要吃，你尝尝嘛，真的好好吃，吃一块也行，吃嘛。”拗不过她，吃了一块，还在嚼的时候她就凑过来说是不是很好吃啊，你买的就是好吃。看着她内心又是一阵感动，好想哭，对不起大傻瓜我好穷啊，我该如何努力才能给你更好的未来！！！
“大狗，其实今天我好难过的”
“嗯？怎么了？”
“我爸妈昨晚说你家和我家相隔太远，希望我们能够早点断开联系，对谁都好。可我知道你是爱我的，距离的确是个问题，我身边也有很多嫁到外地最后进退两难的亲戚朋友。所以我自己本身也有点摇摆不定，不知道我们的未来会是怎么样。想和你在一起，可又没有太多的底气和你在一起，我爸妈说如果我选择和你在一起，她们就不要我了。可如果要分开比让我死还难受，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小艾直直的望着我，希望等得到我的肯定，在一起在一起，可我却沉默了许久，久久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很难受，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打算不理会我爸妈说的话，就跟你这样不被他们知道就好了，就算他们知道了我也要和你在一起，或者我两到另外的城市去。”
这下子我俩都沉默了，就这样静静地走着，谁都没有吭声，深知现在的我根本没有足够的底气去说那一句我养你。爱是需要行动和付出的，即使我整颗心装的都是你，可我一点保障都给不到你。未来的日子那么长，谁敢保证我以后会是什么样的人，未来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哪里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我爱你就能解决！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啊，可同时也很害怕未来的我一事无成，让你陪着我一起吃苦怎么行啊，万一你这一辈子都毁在我这里，我怎能忍受让自己爱的人吃苦受罪啊！真心爱一个人又怎能忍心让她陪着我一起吃苦呢！
这晚是我们这么久以来没有牵手回来的一次，也没有拥抱和道别，我就伫立在楼下看她无声走进楼里，看着楼层的灯光亮起。一楼、二楼、、、五楼，接着是掏钥匙的声音，开门声关门声。大傻瓜我知道你肯定误会我了，以为我又再跟你冷战，但我不想解释，因为我认为你爸妈说的都对，现在分开对谁都好。是的对谁都好。。。。呵呵骗人的，我一点都不好，但分开是对你最好的选择，我实在是太穷了，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的我，还能给你什么未来！？
回去路上特意看了一下早上事故的现场，河里的车子不见了，损坏的地方被东西围着警示。安全第一啊，不管怎样都不要拿生命开玩笑，你以为你争分夺秒就是在珍惜生命，说不定争的是分，丢的是命。
说好的今晚会有复试信息，结果手机一整晚都没收到信息，看来今天的面试又没通过。不仅如此，投出去的简历依旧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看着桥下漂浮的落叶随波逐流，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坚持和努力，大学时候一直那么自律那么用功，没想到现在却是混得最差的。爱情没了，工作也没着落，手头上的钱也没剩多少了，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失败啊。辛苦遭逢起一经，干戈寥落四周星。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啊，蓦然发觉文天祥当时的失意与惆怅，算了回去吧。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面试很多家吗今天，过了没？”
“哈哈不知道，应该过了吧，有一家让我等通知，估计明天就去复试”
“不错啊，总算找到了，恭喜啊，希望你一次过！”
“那是当然的啊，你忘了我可是装逼大佬，能有什么困得住我的”
“你面试的那家公司在哪啊，远吗？”
“在萧山区，挺远的，不过还好他那里包住，所以我才觉得可以。”
“哇，包住啊，在杭州能包住的公司不多了，你该不会进厂了吧”
“哎呀被你发现了，是准备进厂了哈哈，进了社会这个屠宰厂啊，任何一个天真的大学生都离不开的死亡之地啊！”后面实在太晚，没有再细聊，朋友依旧十一点不到就上床休息，怕开灯影响他，便借着手机灯洗漱完。
再一次看着墙上的空调数字陷入沉思，与没工作相比，更难受的失去挚爱的她，一想到再也看不到她，泪水不住地往外涌。用衣服塞着嘴，怕自己哭出声来，过去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爱一个人真的难吗？既然我可以能够为了她而去死，为什么就不能勇敢地爱她呢？你口口声声说的怕她跟着吃苦而离开她，难道不是一种逃避吗？
“如果这世上能有人给你幸福，我希望那个人就是我，晚安大傻瓜，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发完这条信息，劳累一天的我，死一般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