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工作
朋友六点过十分就起来，七点不到就出门，看他出门的背影，在想这会不会也是我以后的生活。好不容易躲过高中每天只睡几小时的苦日子，煎熬的考上大学。如果高中生活比喻成一个牢笼，那大学就相当于无罪释放，原本在小鱼缸里转悠的我被放入大海里，突然的自由让我好长一段时间迷失自我，学会了打网络游戏。还好自己后面找回自己，大一下学期开始自律，打游戏、学习与户外运动每天都安排得满满当当的，因此毕业时专业成绩还不错。原以为毕业后肯定能轻轻松松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可惜投了两天的简历几乎石沉大海，偶尔有人回复，也是让我去做销售。
由于自己不是师范学校毕业，也没有教学相关的经验，还是跨专业找工作的应届生，因此即使有hr与我交谈，了解完我的基本信息就没下文了。朋友赚钱不容易，房间很闷热我也不开空调，替他省点电费。又要下雨了，不远处的燕子忽高忽低的飞着，它们是那样的潇洒自由，想去哪就飞到哪，真好，都不用找工作。空气中充满躁动，黑压压的云层像棉花团往下压，压得我喘不上气来。把窗户打更开，两腿伸出去坐在窗沿，看着远处菜园地里的玉米和蔬菜，想家了。
打开手机刷新信息，还是没人回复，看了看时间，距离她下班还有六个小时。斜靠着窗框无力地望着远处，两条腿不由得晃动起来，是要求太高了吗，一个月4000工资很高吗？非教师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就这么不被待见？我不能再这样等下去，我需要赚钱，我要早点买辆电车，接她上下班。
风突然大了，窗帘被吹起拍打着脸，似乎在嘲笑我“快醒醒，做什么白日梦呢，工作都找不到，还想买电瓶车，你应该买个好一点的枕头，这样的愿望梦里比较容易实现。”这雨就跟憋不住的尿一样，说下就下，就像前两天遇到的那场大雨一样。没有往屋里躲，只是轻轻地把窗帘绑好，把窗户固定好，继续让两条腿搭在窗台外面，任雨打在腿上。
就这样看着风咆哮地冲向菜园，狂暴地冲撞直挺挺的玉米。看雨滴怒气冲冲地砸在每片菜叶上，看天上的云不停地教唆雷电去恐吓菜园的生灵。它们发出讥笑，嘲笑它们如此的弱小，被欺负得只能俯首称臣。但很快就结束了，半小时后，风累了雨乏了云薄了，可菜园里的一切不仅没有表现得衰败，反而比之前更加鲜艳明亮，那种明晃晃的亮绿，比初春的嫩芽更有活力。本情绪低落的我像是被鼓励了一番，忍不住来一句：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把期望月薪那一栏修改，填写最低的月薪，目前得先有一份工作，不然带来的钱撑不过一个月。自知这里比较偏，提前三小时出门，走好长一段路才找到一辆共享。然而过去一看才发现二维码又被毁了，也明白为啥它会被留在这里。已经过去半小时了，有点心急，怕来不及接她下班呢，赶紧跑到更远处找。总算在一个公交车旁找到两辆，结果一辆坏了车头，另一辆脚踏没了一个。当时就懵逼了，怎么这里这么落后啊，车子都是有问题的，就没人来更换的吗？不管了，重新导航去找公交车吧，今天出汗少应该没那么臭。害怕不会使用手机扫码乘车，在路边商店买瓶阿萨姆，剩六个硬币备着。
坐上公交车后，不停地看外面的建筑，二十公里的路程，硬是把朋友家到她公司的路线给记住。上一次太过于激动，以至于没有好好穿戴好就出门，这次特意穿了球鞋（大学时候买的一直没舍得穿），裤子衣服虽然还是很土，但至少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土那么寒碜。
也许是保安记住我了，也可能我这次穿着得体些，过闸的时候保安问我干嘛的，我说接人的，没让我登记直接让我进去了。来到大厅，看着门口保安心生一计，故意等好几个人假装玩手机，跟在后面混在其中上电梯。来到她的公司门口，在走廊那里等待，还有十来分钟才下班，便在外面看她。她也高兴地挥手示意，让她低调点先把工作完成。
我们依旧不敢牵手，还是像个保镖一样陪在她旁边，这次她想要吃另一边的鸡柳，说那阿姨的鸡柳弄得特别好吃。我对这种路边摊一向没什么好感，也不喜欢吃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所以并不知道鸡柳是什么。但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我都喜欢，每次她吃不完的就靠我解决。
觉得她口渴了，便从包里拿出给她买的阿萨姆，当时顾着上公交车，急急忙忙从冰箱里拿的。赶紧把它放怀里捂热，她想立马喝，我让她再等等，刚吃了热乎乎的东西又喝冷的，容易闹肚子。她说没事的，一直都是这么吃的。我才不惯着她，捂了好一段路，感觉不冷了才给她。
她说一直照顾她的大姐辞职了。
“为什么要走”
“前段时间公司为了完成一个任务量，给我们画了一个大饼，说只要完成这次任务，大家都可以得到理想的回报。结果任务完成了，实际成果却是领导的，她整天加班加点的赶进度和审核，却被认为是无效加班。”
“额，也就是她没有得到对应回报吗？”
“说白了就是有两个主管，大姐和另一个主管共同负责的。但大姐她比较老实只会做事，平时和领导接触少。另一个主管可真会来事，平时过节什么的老是巴结领导，开会的时候领导的任何提议她都是第一个支持。领导没在的时候，唠嗑、玩手机、下午茶、上厕所没停过，领导一到就一副兢兢业业，很努力很用心赶进度的样子。领导不知道实情只会看表面，所以一直觉得大姐办事效率没她高，大家都心知肚明领导明显偏袒另一个主管，奈何位卑职低，也没人敢说什么。”
“那大姐走了以后，他们会不会欺负你”
“不会吧，虽然我也是刚来没多久的，但和同事之间相处还行，实在不行我就辞职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当售后服务，每天都要被人家骂，好几次都快哭了”
听到这里，立马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她，她轻描淡写的样子让我无比心疼。看看周围没有人，立马抱了一下她的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两秒左右快速松开手继续往前走。
幸福且快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几公里的路看似很远，实际上也就这么一会。快到小区门口时停下脚步，要跟她说拜拜了，明天再见了。她想让我跟着到她楼下，怕她爸妈知道了会责怪她，还是不进去了。依依不舍地说再见，一天不见甚是想念，一日三秋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多想好好的爱她啊，如果有好多好多钱我养她，她就不用上班，就不用每天那么累。
这小区还挺不错的，门口摆着一排共享，这下可以好好挑选。选共享的时候发现其中有几辆自行车。哇好车啊，忍不住去摆弄脚踏，听听链条声，果然很清脆很好听。如果我也有一辆这样好的车子该有多好，杭州再大我也能把它走个遍。
她家到朋友家十几公里的路程，坐公交也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并不是路有多远，而是红绿灯太多。选择骑行回去，是因为两者时间相差无几，只不过骑行更累一些而已。回去的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感叹大城市的生活实在劳累，都快九点了还有那么多人才刚下班。蓝色工衣齐刷刷地在我前面走着，此时的我也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毕竟很需要一份工作养活自己。但如果有得选，我还是不想成为蓝色工衣的他们，毕竟这么晚下班，丝毫没有生活的意义，一天到晚都上班，谈什么生活，活着还差不多。乡下的牛都是天一黑就回家，吃的还有人送到跟前，我们这些人啊，怎么还不如乡下的一头牛舒坦。
像进入异世界一般，原本熙熙攘攘的马路忽地安静许多，没有嘈杂的滴滴喇叭声，也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阻挡视线，更没有不停闪烁的彩色灯四处悬挂，取而代之的是一闪一闪的星星。原来大城市也是有机会接触到家的，只可惜这距离有点远。距离朋友家还有几公里，这个位置应该是个公园吧，路况很好没什么人，也没什么灯。是有些怕黑，但继续往前骑还是没那么紧张。
到楼下准备扫码停车时，想到明天要用共享，便把车子抬上去放另一边的天台锁好。
“你真人才啊，把车子抬上来。”
“上一次停下面第二天还不是没了，吃一堑长一智，我把它抬上来看谁跟我抢。”
“那你今天面试怎样？”
“还没收到面试通知”
“不会吧还没收到面试通知吗？你这么优秀不应该啊。”
“会不会是因为我的专业和我的职位选择不一致？”
“有可能，毕竟你这是选择当老师，如果你选择和我一样的工作岗位，相信你做得比我还好。”
“可我现在只想当老师。”
“你也是够让我奇怪的，大学时候你成绩不赖啊，还学得那么认真，怎么说改行就改行，还是这个你曾经拒绝的老师行业。”
“是啊，谁知道我会改变想法呢，早知道当初你喊我考教师资格证的时候就跟你一起考了。”
“没事现在考也行的。”
“我们这个地方叫什么”
“xx区”
“如果我把xx区改成全杭州会不会好点？”
“肯定啊，这里比较偏，市中心的教培行业多一些，你应该早点问我才对。”于是就把工作范围改成了全杭州。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你先洗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也刚好想到楼顶看看”
坐在楼顶看着满天繁星，原来不是家乡的夜空也会如此美丽，可为什么内心还是空荡荡的呢？沐浴着晚风看那远处的玉米地，月光下的它们还是那么挺拔，玉米啊玉米，能否告诉我一下，家里的庄稼长得还好吗，地里的草多不多，爸爸妈妈忙得过来吗？星星啊星星，你能告诉我一声，我还得多努力才能在漆黑的夜空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点位置，要多努力地发光才能被别人注意到，我们也是一颗会发光的星星。
回到房间，朋友又准备入睡了，还没到十一点半呢。问他为什么每天睡这么早，他说没办法，八点半要打卡，路上时间太多，六点多就得起床，不睡早一点容易犯困呢。怕打扰他休息，让他先关灯，我用手机灯就可以了。问他要不要开空调，他说我热的话就直接开，他不热，冷的话他可以直接盖被子。
卫生间太小了，一不小心就会碰到墙壁，要么就是撞到其他东西。对我而言，吃饭沐浴上厕所是人生中的三大享受事情，可在这狭小的空间，丝毫感觉不到愉悦和放松，甚至有种无形的压迫感。实在是太热了，刚洗完凉水澡出来，身上早已出一层细汗。
躺在地上的席子看着天花板问他这样的生活累吗？会不会觉得很压抑。
“一开始还是挺难适应的，后来习惯了，一个人住这样的房间刚刚好，房间大了，反而觉得空荡荡的，更不好。”
“也就是你并不觉得房子和厕所小是吗？”
“是啊，不大不小刚刚好，反正我也没那么多东西。这样住着反而觉得更有安全感。”
“好吧，也许以后我也会和你有同样的想法吧。”
“你应该不会，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困不住的。”
“啥意思。”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好点，反正大学时候就你最潇洒，好像什么都锁不住你。”
“额，睡觉吧，太晚了。”
“噢对了，我开空调吧，太热了。”
“你开啊，我有被子盖，我并不热，相反我还觉得有点凉。”
“你是不是肾亏啊，这么热的天气都觉得凉。”
“每个人的体质都不一样啊，我又不像你那么爱运动。”
“好了好了快睡快睡。”
给小艾发去信息说晚安后，放下手机，双手交叉别在后脑勺后，看着墙上的空调数字，菩萨啊菩萨，保佑我早日找到工作，让我早点赚到钱，我想给她买辆电瓶车，我想给爸爸妈妈寄点钱回去，保佑我，我会一直做善事的。
晚安，爸爸妈妈，晚安小艾，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