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输血抢救女知青，周郁川送雪花膏
吃了晚饭，程嘉元也去招待所休息，林清悠躺在病房空床上，方便照顾杨树芳。
翌日醒来，林清悠先去锅炉房打了热水过来，给杨树芳洗漱。
杨树芳满眼感动，欲撑起身子坐起来。
林清悠连忙上前扶住她，又温声嘱咐：“你别动，我来，医生说你不能乱动，会加快毒性扩散。”
“今天还有两针，打完就好了。”
杨树芳点了点头，苍白的脸庞露出一抹微笑。
“谢谢你，班长。”
“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关心过我。”
林清悠微笑说：“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连长和程班长昨夜都没回去，住在招待所了，待会就来看你。”
杨树芳鼻头鼻酸，感动的眼眶都红了。
林清悠为她擦了擦脸和手，又端着水盆出去，便碰见提着早饭匆忙赶过来的连长和程嘉元。
连长匆忙问：“小林同志，小杨同志如何了？”
林清悠笑着说：“精神挺好的，连长，您快进去看看吧。”
连长和程嘉元走进病房，见杨树芳还是脸色苍白，不免担心起来，又笑着说：“小杨饿了吧，先吃点早饭，给你带了包子和白粥。”
杨树芳吃了几口饭，也许是动作大了，腿部开始疼起来，包扎的腿部也不看不出来恢复情况，要等医生过来检查。
连长又立刻让程嘉元去叫来医生，医生拆开纱布，眉心隆起。
便是林清悠也看见了那腿部发脓发黑的恐怖症状，不由得后脊柱一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又不免担心起来。
连长眉眼一沉，又低声说：“医生，出来说。”
医生跟着几人走出来后，才说：“昨日处理了血泡，恢复的并不好，今天这烂肉都长出来了，你们也看见了，看来毒性扩散严重，要立刻安排手术。”
“目前保守的治疗方法，就是把这些烂肉切掉，不过烂肉可能还会再长出来，只能长出来再切，过程也比较受罪，亦或是截肢，趁着毒性还没扩散到全身，彻底根除。”
“你们考虑一下。”
连长眉心紧皱，神情痛苦地说：“这孩子才来兵团两天，就出了这档子事，要是没了腿，我怎么和她父母交代。”
“医生，要是切掉烂肉，还能恢复好吗？”
“这个看患者的恢复情况，影响到神经，后续还会发病，更严重也有可能。”
林清悠蹙眉担心道：“医生，不是打了抗蛇毒血清，怎么还会如此严重？”
医生思考后回复道：“这个原因很多，可能当时伤口处理，没有防止毒性扩散，加上路途来回颠簸，加快了毒性扩散。”
“这位患者昨天是我接待的，我看过那个伤口处理，并不合格，只做了止血处理，并未用夹板束缚，防止毒性扩散，关于中蛇毒的急救方式，还需要普及。”
连长又叹口气道：“我们和孩子商量一下。”
医生点头：“尽快考虑好。”
送走医生，林清悠和程嘉元跟着连长走进病房，杨树芳瞳孔仿佛失焦，神色有些惶然。
“连长，我的腿还能治好吗？”
连长露出个温和笑容，“小杨，别担心，能治好。”
连长看着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有些不忍，担心自己大老粗说话不妥当，便将这个话交给林清悠。
“小林同志，你来和小杨说。”
林清悠走过去，摸了摸杨树芳的头发，像是小女孩谈心似的地说：“小芳，医生刚才说，你的腿肯定能治好。”
杨树芳面色一缓，又激动地说：“太好了，等我腿治好了，我还能去麦田干活，不会被赶出兵团了。”
林清悠叹口气，“那这样会很辛苦。”
杨树芳笑容灿烂：“我不怕辛苦。”
她忽然神色凄惶，声音颤抖地歇斯底里地说：“其实我听到了，医生说我的腿要是好不了，就会一直长这个烂肉。”
林清悠心口一震，看着杨树芳强行露出的笑容，内心也为她感到心疼。
谁都不会想到这样的变故。
会发生在这样一个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身上。
林清悠看着她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却还是努力露出笑容，那雪白脸庞，像是在泥泞里开出花来。
“我不怕疼，不就是切掉烂肉么。”
“可我不能失去我的腿，我不要变成一个残疾人。”
遵循了患者本人的意见，团卫生院又为她安排手术，切掉了腿部烂肉，继续保守治疗。
可切掉烂肉后，情况也不容乐观，团卫生院又为她进行血滤。
做血滤时，血压掉的太快，又急需抢救。
团部血库最后不够了，连长又立刻通知了连部。
连部知青通知得知这一消息，无数知青刻不容缓，乘船前往团部。
“连长，我来了。“
“我也来了。”
“我们都来了。”
知青们一窝蜂涌进来，熟悉的有程素云，张德铭，陆柔嘉，赵丽华，王淑清等，除了张德铭，都是二班的知青。
大家都神色匆匆，担心战友的安危。
连长看着这些稚嫩的脸庞，内心为他们感到骄傲，又为病床上的同志，提着一颗心，赶紧安排道：“小林同志，你赶紧带他们去找医生，看他们适不适合输血。”
林清悠和程嘉元都验过血了，不适合给杨树芳输血。
连长血型也不合格。
医生为这些知青做了抽血检查后，筛选出适合输血的，便立刻抽血，往手术室送去。
经历了一天一夜，才抢救过来。
众知青都守在手术室外，等到医生将杨树芳推出来，众人那颗焦急的心才稳稳落地，都开心地笑了出来。
翌日，杨树芳在病房醒来，看着围在病房的一众战友，那一张张笑脸，好似给了她无穷的鼓励，内心感动地溢出了泪花。
“谢谢你们。”
程素云微笑说：“好好养病，我们等着你回来啊。”
王淑清笑着说：“是啊，小芳，你好好在这医院住几天，我们有时间就来看你啊。”
杨树芳感动地点头。
“嗯。”
要是没有连长，林班长，程班长连夜将她送到团部，没有38团第5连2班的全体知青同志为她输血，她不会度过这次难关。
这次救命之恩，她会记在心里一辈子，一辈子对他们感恩。
这次手术过后，杨树芳恢复很好，血液中毒素也清除了，但还是要住院，等伤口恢复。
女知青们又商议，还是要留一个女同志在这照顾杨树芳。
大家一致决定，让林清悠留在这。
王淑清说：“班长，你留下吧，你的活我们替你干。”
程素云笑说：“是啊，杨树芳这小姑娘，平时最听你的话，你照顾她，她还能恢复的快些。”
其实留在团部照顾杨树芳，比在麦田从早干到晚轻松些。
林清悠笑着说：“那好吧，我留在这。”
知青同志们又乘船走了，连长和程嘉元也走了，走前大伙儿还凑钱，买了些水果和补品，送给杨树芳。
杨树芳这腿虽然经历艰险，但总算是手术成功，不用截肢了，血液净化后毒素也清除差不多了。
林清悠在病房照顾杨树芳，就是扶她上厕所，为她打饭这些琐事。
这天中午打饭时，凑巧碰见了周郁川的通讯员小陈，正为周郁川打饭。
对方还笑着上前打招呼，“小林姑娘，是你啊，你来团里怎么没和团长说一声。”
林清悠微笑说：“连里一个战友在团里住院，我来照顾她几天。”
通讯员小陈看着小林姑娘碗里的饭菜，立刻灵机一动，拿着饭盒，一口气跑到团长办公室，气喘吁吁道：“团长！我在食堂看见小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