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何曾断情缘
九千机一听沈无双曾经有过身孕身形一晃，手中的剑差点落地。
陆灿趁此机会，长剑逼近，横在了九千机的脖子上。
“你杀了我吧。我苦心计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让他付出代价了，你却让我功亏一篑，我也没有脸去见我那苦命的孩子了。”九千机闭上了眼睛，苍老的脸上浮现出悲戚的神色，“在此之前我已经杀了十个人，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杀了我，替他们报仇吧。”
陆灿的剑不动了，“沈无双的孩子不是古圣的，沈无双在大婚之前都住在观山，根本没机会见到古圣。”
这件事也是陆芥子在闲聊的时候无意之间提起的。大婚之前沈无双生下孩子，然后下山和古圣大婚。只是那个孩子当初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却被绑在这里。
“不可能！”九千机猛地睁开眼睛，随后又痛苦的闭上了，不想让人瞧见他的痛苦，“我同沈无双青梅竹马，我外出三年去小蓬莱学艺，说好回来就娶她。走时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没想到沈无双和古圣好上了，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害怕我报复才上的观山。生下孩子之后她去和古圣大婚，我的孩子却被古圣烧死了！我之所以要烧死沈听澜就是为了报复古圣，祭奠我的孩子。”
“可是，沈听澜为什么不姓古？”陆灿觉得好笑，当年她还小，但是重生之后自己特意看过沈无双的尸体，不是他杀，是自杀。
经过这番对话，陆灿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估摸着当年就是九千机和沈无双、古圣之间有什么情仇。
只是这沈听澜到底是是谁的孩子还不好说。
“许是为了躲开我的追杀。”
“那沈夫人为什么会死在紫竹林？”
“古圣仇家太多，谁为了报复他吧。”
“不，沈夫人是自杀的。”陆灿摇摇头，“沈夫人胸口一剑贯穿不假，但是在此之前，沈夫人已经服毒了。”
“你说什么！”九千机睁开眼睛，挣扎了一下。
陆灿逼近了自己的剑，让九千机动弹不得。
“沈夫人的确是自杀的。古圣当年捉住了沈夫人的家人，以此要挟，沈夫人生下孩子之后虚弱，又不愿意牵连他人，就连家师也是后来才得知。古圣以此要挟，沈夫人答应嫁给他。那个孩子，我若猜得不错，是前辈的。古圣大婚大日当着沈夫人的面烧死了那个孩子，沈夫人受不了，便逃婚，服毒自杀了。但是那个孩子却没有真的被烧死。”
陆灿梳理着当年旧事。
“胡说！难道我不会去调查吗？我查了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啊！我连我那孩子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就被人活活烧死了啊！”九千机老泪纵横。
“前辈，小师妹说的没错。在下观山十一弟子诸葛不言，奉家师之命，送些东西给前辈！”屋檐上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众人注视之下，青衫羽扇的俊朗男子从天而降。
“师兄。”谢辞云抱拳。
诸葛不言点头回礼。
“十一师兄！”陆灿惊喜的唤了一声。自己好久没有见过十一师兄了。
诸葛不言点头含笑走过来，将手中的木头盒子打开，展示给九千机看。
九千机相信陆芥子，朝盒子里看过去，只有一封信，信封上有血迹，已经很旧了，都是紫红色的了。
“这是沈夫人的遗书。”诸葛不言轻声道，将盒子递给九千机。
九千机颤抖着接过来，展开信一看，瞬间泪水滚落。
不顾陆灿的剑还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奋力的扭过头去看绑在柱子上的少年。
他这一扭头相当于自杀，瞬间倒在地上。
但是他看清楚了，沈听澜眼角有一颗泪痣。
是自己的孩子！
陆灿看了看没说什么。
“别告诉他。”九千机最后说道，“他听不见我们说的话，就让他以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是你们救了他吧。”
这样，余生他还能开开心心的活着。
陆灿点点头，答应了他。
九千机看见陆灿点头，再也支持不住，死了。
“十一师兄，信上说了什么？”为什么九千机宁愿死也要转过去看一眼沈听澜？
“沈夫人说她和前辈的孩子眼角有一颗朱红色的泪痣。其余的我没有听师父说过，也不知道。”诸葛不言蹲下替九千机合上了眼睛，“但我想，前辈是想看看沈听澜眼角吧。”
“沈听澜果真是前辈的孩子。”陆灿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啊。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灿儿你无错，他是前辈也是受害者，但是他也杀了十个无辜的人。”诸葛不言站起来，摇着羽扇。
陆灿低头微微一笑，自己已过两世，很多生死看得清楚得很，转移话题道，“十一师兄来得真及时，师兄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的？”
谢辞云也走了过来看着诸葛不言。
萧容察倒是先和还清一起去把沈听澜放下来了。
“师父前日卜卦，算得你们俩近日有此一事。”诸葛不言笑着答道，“正好，师父说我有缘在江南，我来顺应天命。”
半月前
观山凌云峰
云海翻涌，朝霞初升。
陆芥子正在卜卦，身边只站着一个青衫男子。
正是诸葛不言。
“十一，你的缘，在江南。”陆芥子睁开双眼，看着手中的竹签。
原本低着头烹茶的诸葛不言抬起眉眼，“哦？师父是什么缘？”
“情缘。”
诸葛不言愣了一下，随后就笑了，云淡风轻的道，“我已斩断情缘。”
“真的吗？”陆芥子转身笑着问，身上的道袍被风吹得鼓起来。
诸葛不言对上陆芥子的眼睛，“是。”
自己的情缘心中早有他人，自己便断了情缘，成全三人。
“去吧，江南。”陆芥子还是笑着指了指江南道的方向，有些高深莫测。
诸葛不言顺着陆芥子的手指看过去，“师父，那是十二和小师妹要去的地方。”
谢辞云和陆灿要去江南道的消息早就传回了观山。
“对，你的情缘就在那里。去过了，你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断了情缘。”
“好。”诸葛不言点头。
所以诸葛不言即日下山，今日恰好到了这里。
到了江南道，见到小师妹，诸葛不言知道自己的情未断，但缘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