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处处碰壁
试种田彻底定下来了，地里不种小麦了，也没什么活可干。
高小秒现在就是一门心思买钢管和塑料薄膜的事了。
吃完早饭，他骑上自行车又进城了。
先到了钢材公司，在大门口往里看去，诺大的院子存着各种钢材，长的短的，方的圆的都有。
离的远，就是看不到有没有自己想用的钢管。
高小秒想进去看看，结果被看大门的大爷拦住。
老头非向高小秒要介绍信或者批条不可，没有这些不能进。
“大爷，我就是想进去看看。”高小秒央求道。
“小伙子，你既没有介绍信也没有批条，我真的不能放你进去。要不然的话，领导就得罚我的钱。你想看什么，我可以对你说。”门卫老头严格执行规定，态度坚决。
“我看看有没有我要用的细钢管。”
“里面多细的都有，有国产的，也有进口的。我看你也买不多，你到卖废品的摊子上去看看吧，那里也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门卫老头认为一个农村的青年还能买多少细钢管，顶多买上几米。他要把高小秒支走。
“大爷，我要买两三吨。”高小秒为了引起他的重视，有意多说了一些。
“什么？买两三吨，你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一吨多少钱吗？爷们，把你卖了，恐怕也买不起。”
“我没开玩笑，真的买这么多。”
“去，去。别在这里胡扯了，耽误我的事。青年人干点嘛不好，净学会吹牛了，也不怕嘴唇掉下来砸了你的脚面子。”
门卫大爷看着高小秒，有一脸的不屑。
在他看来，一个二十左右的青年，正是调皮捣蛋，爱吹牛逼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来办正事的，纯粹是来消遣他这个老头子的。
“看你穿的那身衣服，土不啦叽，还净充有钱人。别说钢材是紧俏商品，有上级批条都不一定能买到。就是能卖给你，你也得有钱买啊。”
门卫大爷的心语，被高小秒听的一清二楚。
这里面既有看不起他的话，还有一条重要信息，那就是买钢材要有上级批条。
“你这个小老头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要是买的起呢，你爬着走吗？”
高小秒摸着脸颊，得意地看着老头。
“你、你他娘的，敢骂我。你给我滚！”
老头怒不可遏，嚗出粗口。
一辆吉普车，从院里驶出，到大门前听到两人争吵，便停了下来。
一个干部模样的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推开车窗，向外吼道：“吵什么吵？”
“赵经理，这孩子在这里捣乱，我撵不走。”
门卫向车里的人恭恭敬敬说道。
“谁捣乱了，我来买钢管，你不让进去。”
“对，他还说买两三吨钢管，你说不是捣乱是什么？”
门卫继续向领导汇报。
后面有一辆拉钢材的车要出门，被吉普车堵住了，便鸣起了喇叭。
赵经理开门下了车，吉普车开到门外，停到了一边。
门卫老头收了拉钢材汽车里面的人递出的出门证，踮起脚跟往车箱里看了看，便放行了。
“小伙子，哪凉快上哪待着去，别在这里影响工作。”赵经理面带怒色，向高小秒说道。
“哎，你这位领导怎么这么说话，我真是来买钢管的。难不成你们这里不是卖钢材的，是卖的烧火棍。”高小秒也没和他客气。
听到高小秒这样说，气的脸通红，恨不得上去就踹上他几脚。
“是卖钢材的，你有批条吗？还买两三吨，你有钱买吗？别在这里充大尾巴狼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几斤几两。”赵经理从心里就没看起这个小角色。
他哪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被一个农村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这样说。
他在这个岗位上干了几年了。都是工矿企业的副厂长、科长级别的人陪着笑脸奉承他，点头哈腰地给他倒水递烟。那些人想办事还得看他的脸色。
“没有批条就不能买吗？有点权，看把你烧包成什么样子了。”高小秒看他侮辱自己，直接怼了过去。
“给你说小子，别说你没批条，就是有批条，老子也不卖给你。你再在这里逼逼，我就打电话让公安局抓你，你影响了正常经营秩序，懂不懂？”赵经理使出了他习惯用的杀手锏，大肆咆哮。
“你有本事就打。你还认为自己是县委书记呢，人家都听你调遣。你也就是狐假虎威罢了，自以为了不起。呸。”
高小秒心想，要得罪他就彻底得罪，别让这个人五人六的东西看不起农村人，让他知道农村人也不都是好惹的。顶多我不在你这里买钢管就是了。
看到高小秒“呸”他，他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的目光如利剑般射向高小秒，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他急匆匆走进传达室，摸起电话就要打。
门卫一看事要闹大，快步走到桌子前面，一只手按住了电话叉簧。
“赵经理，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你就饶了他吧。”
这事由他而起，作为为人父的他，仅有的良知不想让一个还没自己儿子大的孩子被公安逮去。况且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门卫把赵经理拉出了传达室。
高小秒瞪了他们两人一眼，骂了一句，“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赵经理听到挨骂，就要上前去打人，被门卫拉住了。
“哎哟，还想来打我。来呀小子，看我不打出你的屎来。”高小秒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指着赵经理骂道。
“我劈了你个小子。”赵经理向高小秒面前挣扎，被门卫死死抱住。
门卫对高小秒吼道：“还不快滚。”
高小秒也不想把事闹大，耽误自己的时间，也就顺坡下驴。又“呸”了一口，腿往车子上一搭，骑上车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后面传来骂声，“小子，最好别让我遇见你。否则，你死定了。”
高小秒到了五交化商店，想问问塑料薄膜怎么卖。
刚说明来意，售货员姑娘听说他要买很多的薄膜，开口就向他要批条。
高小秒一脸的无奈。
又是批条，奶奶的，刚才就是因为批条惹了一肚子气。这里也要批条，还要老百姓活吗？
可是，没有批条，种土豆要用的主要材料，什么都买不到。
这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