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狗斗
“去了一上午……就说了这几句？”
顾兵躺在床上随口问道。
“对啊！她明确的表示招我为入幕之宾，想要我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我没答应，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为一个女人活一世，那得多没趣！”
“离远点，吹的我耳朵痒，一个女人…那你想要几个女人？”
石头退远一点，小声道：“贝拉这个女人记仇，别让人听到……否则对你不利，她一肚子坏水，心思深沉面孔百变。”
“问你想要几女人，东拉西扯。”
石头挠着光头不说话，想退回自己的床上去，看见顾兵望来的眼神。
讪讪道：“我不想骗你……所以不说，再说跟你讨论这样的事不好吧！要是刀哥在就不一样。”
顾兵揪住石头裘衣一把拉近。
“把我当刀哥，随便说，甚话我没听过……你倒是说呀，怂货！一个…二个…五个…你倒是给个活动的表情？”
“我连贝拉这样犴狡百出的人都不骗，又何必对你说假话？”
转身要溜走，裘衣被扯住。
“我就喜欢听真话，诚实最难能可贵！无论你说出甚话，我都钦佩你的人格。从小到大，一直欣赏你真诚直爽性子，不阿谀奉承不卑躬屈膝，不花言巧语，堂堂正正做人做事。我很欣赏！”
顾兵眨了眨眼，眼里冒出小星星。
石头一下子亲近，嘿嘿笑道：“记得我跟你讲过的孔雀吗，那天出小菜园的门外……一群，不…是两排，十几个统一着装轻纱白裙，青春玉林、群芳艳艳，香喷喷水灵灵白嫩的少女，一双眼睛根本看不过来，各有各的美，从中穿过，如飞升到仙界，嘿嘿……如若让莺莺燕燕环绕……”
“啪！”
“有志气，好嘛！男人……就应该这样，有想法就有动力。”
“啪……”
石头——
摸着火辣辣的光头。
牢房外的走廊还传来响亮的回响。
眼睛转来转去。
顾兵双眼微眯，放出寒光。
连忙退了回去，抱着光头钻进被窝里。
说好的诚恳交流——
又挨了几脑光。
……
天井沙池。
收拾过后，松软的沙地混着冰雪，天气严寒朔风凛凛，踩踏过的沙池变得坚硬光滑，与对手搏斗的石头一如既往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举手投足间渐渐的有种浑然天成的感觉，只是在攻守转换间，或异形怪招攻击下有些仓促。
就是顾兵所说的不能料敌先机。
没有掌握‘观人入微’，在有些时候只能被动挨打，石头也懊恼自己，每次上场之前反复的告戒自己，抓住机会学习‘观人入微’，可是往往陷入自己的‘大道至简’不可拔。
天寒地冻宾客竟然越来越多，一些人围着石头指指点点，一副挑选大牲口的样子，看骨架、牙口、毛色。
看来，贝拉没有骗人——
已经是她明码标价待售的货物。
几名特殊的看客，三个少女看到石头越来越有大师的风范，雀跃莺语、娇音助威、粉玉嫩颜，煞是可人。
这段时间石头很忙，十余天来，一天二到三场连续不断的武斗，她们也次次到场。
聪慧如贝拉，冰天雪地车马难行的日子，让庄园宾客盈门，豪客不断。
对手累的扶着膝盖不停的喘气，眼神几经变幻后对石头行了一个礼，选择认输，挪动着肢体转身下场。
石头拱手还一礼，四周欢呼声响起。
贝拉转过来的脸，瞬间冷如寒冰，穿着华贵的红色皮裘高傲的抬抬手，转头笑靥如春。
一名女佣跑来问石头是否需要休息。
石头摆手。
白裘公子领来一个武斗士。
他也是打不怕，这些日子折损不少的人，每次青赤白脸的离去。
白裘公子带来的武斗士登场，明显的从上场的比斗中看出端倪，眼神闪躲，动作谨慎。
“叮！”
金石相交。
石头蹬开冰冻的沙石表面，张开双臂斜刺着身体冲上去，丝毫不理会对手的拳头，虎吼一声曲膝沉肩，抱着他的腰顶到空中，合二人的体重加冲力砸向下方，临近地面腰身一挺。
“轰！”
石头转身离去。
身后的人，已然入梦。
直至回廊坐下才听到惊叹声和欢呼声，几位少女围聚在一起，那位明媚的少女的小心翼翼的递过来一杯酒，石头一仰而下，微笑着递回酒杯，少女小脸瞬间通红，睫毛乱颤，慌乱的用双手按过酒杯，眼神似拒还迎、娇羞可人。
石头挑逗的眨眼。
“叮当……”
银杯落在石砖上跳跃不停。
明媚的少女把自己藏到人后。
对面的白裘青年怨气冲天。
……
“兵头！我是块开不了窍的石头，
你给我各种方式讲解上千遍，道理我也明了！也反复的习练，怎么一上场就忘得一干二净，好不容易来一个合适的对手，三两下又忘乎所以，硬逼着自己使用，又别扭又狼狈！”
“贱不贱？一直问，人要违背舒适、习惯、本能，肯定难，人是万物之灵，有所突破才被称之为人。”
“顾兵！骂人够委婉啊……这些时日，大道至简你运用如何？”
“还、还行！所以你要迎头赶上，我相信你能做到！到时候你武技大成、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匹马银枪天地任纵横，娇玉红颜伴你左右，一群青春少女环拥不是梦。努力吧！石头。”
石头一脸痴憨，不知道想什么。
“顾兵！嘿嘿……还是你说的好听！”
“甚好听不好听！祁灵仪式你能捱过三次……非常人所不能，你就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忍常人所不能忍定能成常人所不能之事！石头，尊重每一场战斗……永不放弃，好吗！”
顾兵语气一变，眼神深暗悔涩。
“顾兵！你今天有点不同……身体不适？”
顾兵收回目光。
……
天井回廊，新来的几名侍卫满脸横肉，利索的锁好手链脚链，粗暴的推搡，石头拖着铁链踉跄行走，实木棍子抽在后背，不待做出反应又一棍抽在额头，血液从头上的流下来。
顿时，鲜血糊面。
贝拉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眸中色彩变幻，雷格挪开视线。
侍卫再推，石头摇肩闪腰，
“呯。”
满是鲜血光头撞在侍卫的鼻尖上，侍卫飚着鼻血腾空倒地。
实木棍如雨滴般的抽打。
石头拖动铁链在地上翻滚，整个回廊、天井，回响着皮肉抽打声和铁链响动的声音，四名侍卫身手敏捷、熟练，不让石头借翻滚寻找到一丝一毫的反击机会。
没有宾客，没有观众，没有言语、没有斥骂，棍棍夯实，四支实木棍上下挥舞比鼓点还密集。
半刻钟后，石头面目全非血迹模糊，背锁双手趴在地上，一口气一口气吐出。
块块殷红血冰。
团团雪絮从铅云缝中落下，纷纷扬扬落在天井，覆盖不成人形的光头身上。
贝拉走过来一只靴尖拨开白雪，吁出一口白气飘散在雪絮中，转身走远。
“轰！”
解开锁链的石头，被抛过围栏落在雪沙地上翻滚，阴霾的天空雪絮簌簌，浸润全身的雪沙冰寒，石头辨清方向，尽可能的让自己快速站起来。
——这是武斗场。
回廊台阶上组装起来的铁栅栏打开一条缝，震落栏杆上条条白雪，一群狗争抢着从铁门缝隙中涌入，兴奋的犬吠声震荡整个天井。
全身肌肉一紧，将将爬起来后背抵靠在铁栅栏上面，两只狗飞扑上来，森森犬牙扎入手臂中，一只狗被凌空击飞，后面群狗争抢最好下口的位置。
手臂、大腿、小腿、脚踝。
多处被咬，撕扯。
一群经过训练的狗，背身宽厚、肌肉结实、下死口摇摆撕扯。
石头发出惨嚎——
嚎叫声震破雪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