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果然是上当了
桃十一当面嘲笑阿醨是豆腐做的，一碰就坏，皮外伤花了十日才见愈合迹象。
期间他们离开了七王爷府，住进皇帝为藩王修葺、上京歇脚的皇城别苑。
六王爷刘玙带着莎车国小公主法丽哈进京面圣，接受中原朝廷对婚姻的祝福，成为全城热议的佳话。
桃十一奇怪，阿醨没再提及将羊皮卷呈给皇帝之事，他只说那东西与中原似乎并无关联。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如私下查证后再向圣上禀明真相，到时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又过了几日，原本以为可以动身查找最后一块碎布，却出了一个小岔子。
这天，燕武领着一名年迈的官爷出现在皇城别苑。
老者颤颤巍巍向王爷、王妃行礼，整张脸布满阴郁似有难言之隐。
“刘大人快请起。”阿醨上前扶着对方入座。
那名叫刘青正的大人喝了口热茶，才说明来意，“下官今日前来是有个不情之请，望王爷成全。”
“刘大人不妨直说。”
“蒙皇上怜悯，下官今时今日还能谋得一官半职，但与刑部关系较为疏远。听闻近郊邓家村一户被人屠杀、放火烧屋出现不明干尸，下官获悉皇上有意让六王爷协理此案，不知能否让下官也看看卷宗？”
“这是何故？”阿醨看他吞吞吐吐，抬手示意其打消顾虑，继续说下去。
“此事还得从三十年前说起，我朝曾在西疆与各部落激战，下官当时奉命镇守布县，与一支若羌军队频繁交手。”
“那副帅狼子野心，假意主动投靠我军，出卖若羌探子、又从中牟利，实则是双面间谍；领军的主将倒是光明磊落之人，下官与他一见如故成为莫逆。”
“战争结束下官回到上京城，以为今生不会与他再见。多年后若羌王室发生政变，他受牵连逃亡到中原，机缘巧合下被下官所救，我敬他忠肝义胆、将女儿许配给他，提议尼扎从此改名换姓、隐居于此 ”
阿醨听到这里神色微变，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
刘青正以为自己说错了话，等到六王爷抬手以示才继续道：“怎知他们夫妇的好日子才过了三年，就出事了。”
“记得那日小女带着两个孩子出门，被贼人掳去，我们收到绑匪的信要五百两黄金，尼扎一眼认出写信之人，乃当年陷害他的副帅！他不愿牵扯家中人，单枪匹马去救人，答应我一定会带回妻女。”
刘青正说到此处抹了抹眼泪，长叹一声。
“尼扎自那次出门再也没回来，数日后，有一位好心人将三岁大的箬菡送回家门，可惜她年岁太小根本不记得发生何事，只晓得哭闹说母亲、妹妹都被坏人抓走了。将她带回的柴夫，是在一处悬崖下发现她，四处询问了半月才将她送回。”
桃十一耐着性子听刘青正说话，预感他很快说到重点。
“几日前，下官因公务去了趟刑部，偶然见到邓家村一案死者的画像 ”
刘青正满是沟壑的脸上黑雾缠绕，眼里布满红丝，声音微微发颤。
“就算化成灰下官也认得！邓崔、正是当年叛国的那名副将！”
话已至此，桃十一与阿醨交换了眼色，没承想这事还牵扯出朝廷命官。
不过很快，二人发现了端倪。
阿醨直言：“你怀疑邓家出现的三具干尸是你女儿一家？刑部呈上的案宗写明二男一女，且年龄上并不符合刘大人所述。”
刘青正又抹了把泪，方道：“这正是下官来求六王爷最重要的原因下官连日来多番疏通，已能断定那两具成年的正是小女及贤婿尼扎！至于我的小外孙女，当时还在襁褓之中 ”
“刘大人想王爷帮忙、寻找小孙女的下落？”桃十一替他说了心中所想。
刘青正垂眸点头，哭诉十几年来如何寻找女儿一家三口，说到最后掩面啜泣起来。
这于他们而言，无疑是分外事，桃十一自然不想插手，阿醨反而很快答应下来，问刘青正要了关于尼扎的详细资料。
待刘青正离开，她斜眼望向男人，“何以对这案子上心？”
“刘大人那么大岁数求到门前，岂有拒绝的道理？且不说皇上器重六王爷，就算十一，也对那三具干尸好奇吧？”
桃十一冷言：“你错了，我对尸体没兴趣。”
那日在邓家村阿醨的反常之举，桃十一看在眼里，隐约觉察他很不对劲。
当真只为抵消五片金叶？
在刘屺府中，刘玙能一眼看出刺客来自若羌、燕文那么快知晓刀疤脸的名字，她不信一切都是巧合。
阿孜这一次没空损她“节外生枝”，自告奋勇与燕文一起查案。
“师姐你呢，就负责去元州的江家找最后一块碎布、刘家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刘家的事与我们何干？”
桃十一再次拿出那些碎布，在桌面上拼接，愈发好奇里面藏的秘密。
阿孜凑了过来，拎起一块在手中把玩，眉眼间很是得意，“我跟燕文打赌！一个月为限，谁先查到刘青正小孙女的下落，对方就要奉上五十两黄金！”
桃十一皱眉，狐疑地望向阿孜，“赌注那么大？暂不问燕文有没有，若是你输了真回无忧村搬金子给他？”
“我不会输！！”阿孜抬高了声调，“我一定要让燕文做手下败将，这样他们兄弟俩更不敢小瞧我！”
桃十一笑问：“准备从哪里着手？”
“尼扎！”阿孜说话间收拾好行囊，这才想起蒲先生托人送来的信还在自己袖中，连忙递给师姐。
“原来那竹卷是莎车王用两座城池、向若羌换来的！怪不得汤世均说‘本是若羌之物’可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桃十一仔细看完信，挑起灯芯将它烧尽，指甲渐渐陷入掌心。
“说是两国联合除掉三十年前大战的叛臣 ”
她摩挲着几块碎布，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蒲先生说大王交代虽为‘友邦’，也不能让若羌的人占为己有，事情绝非表面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