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渐行渐远渐无痕

    小宛在河岸边放灯，赵世子在对岸看灯，发现对方后，双双奔赴。

    赵世子大步流星地向前走着，但是游神会的人实在太多了，路已经被堵住了，缓慢通行，只能一步一步地跟着前面的人移动。

    正好走到了桥面，加上赵世子个子高，正好能看到小宛。只见她离开了水边，快速上了岸，可能是客栈的内部道路，人比较少，她很快就到达了主路，之后就被堵住了，消失于人海。

    赵世子看不到小宛，心里有点慌，捏诀快速移动着。

    天道规定神明不得在凡间妄动神力，否则会被反噬。赵世子刚刚下凡，又与华光、土地沟通，废了不少灵力，加上天道反噬，还没来得及补充灵力，突然有点头晕。

    另一边，游神队伍如火如荼地行进着，已经巡了一圈，似乎在掷圣杯，叩问自己是否回神庙。赵世子心想回去又要走一遍仪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暂时不能回。村长掷出两个阴杯，擦了擦眼睛，心想：“这还是咱村那尊爱宅家的神明吗？”

    神明意，不可违。村长又带着大家伙开始二轮巡视：“鼓乐队继续演奏，保长继续开道，大家继续放鞭炮继续闹。神明降临，为民赐福。”队伍又行进起来了。

    这时，赵世子跟随人流到达了对岸，但是未见小宛的人影。他很确定小宛看到了他，不可能不辞而别，可是，人呢？

    赵世子有股不祥的预感，可惜头晕，无法再动用灵力，他思考着要不要先回去吸几口烟火气，补充下灵力。

    正巧，此时游行队伍又掷圣杯询问行进路线，赵世子与村长拉扯了几个回合，将游行队伍引到这边来了。赵世子回到了自己的塑像上，吸收着清香，灵力在恢复，心想：“小宛到底去哪儿了呢？”赵世子找了几圈，她确实不在桥边了。

    此时，小宛正悄悄尾随着一个人。刚才，她认出了那个人，就是小院刺杀的刺客之一，那张被遮了一半的脸已经刻入了小宛脑海。由于情况紧急，她直接尾随了。

    小宛跟到了布庄，但不敢进去，在门口监视着。沐宛宛不受拘束，跟着一块儿进去了。只见他们全部换上了夜行服，人手一个尚未点燃的孔明灯，似乎准备借助孔明灯传递什么。

    “整个花灯会期间，我们以孔明灯祈福作掩护，进行一系列的破坏活动，我们的目的是捣乱游神会，最好能引起市集混乱。”有个带头的黑衣人说道，其他人都点了点头，将孔明灯收好。

    “首领，我们现在？”黑暗中有一人问道。

    “各归各位，子时准时行动。”黑衣人首领补充道。

    沐宛宛大惊失色，这是准备攻城呀。看上去还不止一个据点，这些图谋不轨的人计划利用孔明灯引起骚乱，再乘机图谋，可能是夺取政权，也可能……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沐宛宛回到小宛身边，可是根本无法交流，只好盯紧黑衣人，等待时机了。

    她们跟着之前那个黑衣人，走街串巷，又回到了桥头。黑衣人在游神路线上采点，并在重要建筑、人员密集区域，或者易燃区域附近，放置了一个木桶。

    子时一到。河岸边，许多老百姓不约而同地放飞了大量的孔明灯，大户人家还特意花大价钱选择了体积较大、易点易燃的孔明灯。突然，其中一个孔明灯在空中爆裂，引发了火灾。地面有不明黑色液体，似乎有助燃的效果，火势迅速蔓延。

    不久，黑衣人到达了火灾现场，利用现场的混乱，进行着破坏活动，制造恐慌、破坏公共设施、在人群中煽动情绪。

    小宛循着地面的黑色助燃液体找了过去，发现正是刚才黑衣人放置的木桶中流出来的。仔细一看，它的底部钻了一个小孔，还在源源不断地流着，黑色液体有一股浓重的火油味。

    小宛顿时明白了，这些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看来这帮人想让火灾的破坏性最大化，眼下火势马上就要波及过来了，小宛努力思考着如何减少损失。

    小宛安排一个年轻人赶紧去官府报信，说明情况，请求支援，即刻安排人员灭火。然后向周围的老百姓借来一些布条、锄头和铁锹，第一步，用布条堵住小孔，并在群众的帮助下，将木桶周围挖出深壕，阻断燃烧。第二步，将附近的砂石集中起来，覆盖已经到来的零星火源，隔绝空气，从而达到灭火的目的。第三步，安排人员处理其他地方的木桶，避免火灾扩大化。

    对了，刚才看到了赵世子，得赶紧告诉他，黑衣人的孔明灯数量众多且易燃，可在短时间内引发多起火灾，给老百姓带来巨大的损失，游神活动得尽快结束，疏散人群。

    “这帮人，为了一己私欲，丝毫不顾别人死活。”小宛唾弃道。

    “是啊，我不知道这帮人这么坏。”小宛背后传出来幽幽的声音，她转身一看，是采莲子那天遇到的老太太家的儿子。

    “大叔？你怎么在这儿？”小宛问道。

    “造孽呀，这些木桶都是我运过来的，我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坏。”大叔懊悔地说道。

    “这些事看着就有问题，您干嘛要帮他们呢？”小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们逼我呀，那我老母亲逼我呀……”大叔的眼角隐隐有泪光：“我娘年纪都那么大了，我怕呀，不敢惊动她……”

    “哎……”小宛又叹了口气，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苟且。

    小宛拍了拍大叔的肩膀：“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弥补，你带着大家尽快把这些油桶清理掉麦，不要再耽误时间了。”

    “好的好的。”大叔擦了擦眼睛，赶紧带着大家去处理油桶。

    小宛则向刚才见到赵世子的石桥走去，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不过也只能沿路找找了。

    赵世子这边，神明归位。游神队伍带着巡游完成的赵世子回到了庙里。村里的妇女们早已在庙里烧好香、摆好祭品，直到半夜，游神活动才算圆满结束。

    游神活动结束后，赵世子灵力恢复，掐指一算，小宛还在石桥。赶紧回到分别的地方，碰碰运气，找找线索，别被那帮人抢了先。

    赵世子和小宛两个人各自从城池的两个方向悄然往城中心赶。因为游神活动，今天没有宵禁，马路上游人如梭。

    夜幕降临，江南水乡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又浪漫的轻纱。月挂梧桐，星星点点的灯火闪烁其间，点缀在古老的建筑和蜿蜒的河道上，整个水乡都沉浸在一片梦幻之中。

    有些村子的神明还没请回去，游神活动如火如荼，鞭炮声此起彼伏。游神队伍宛若一条火龙穿梭在夜色中。

    队伍经过田野、越过小溪，岸边的柳树在微风中摇曳生姿，河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宛如一条银色的长龙，轻轻舞动。

    远看，它们的倒影在水中摇曳，与天空中的繁星交相辉映，营造出一种朦胧而美妙的美感，两条巨龙并驾齐驱，一静一动，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

    远处的古桥静静地伫立在水面上，桥上的烛火倒映在水中，相映成趣。行人络绎不绝，他们的欢声笑语在夜空中回荡，为这场狂欢而狂欢。乌篷船缓缓行驶，船上的鱼鹰扑打着翅膀，仿佛在和路人打着招呼。船夫轻轻摇动船桨，发出悠扬而动听的水声，与远处传来的蛙鸣、虫鸣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乐。

    整个水乡都被这火热而浪漫的氛围所点燃，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毁灭前的狂欢，声嘶力竭。两位青年男女，各自怀揣着心事，来到了石桥的两头。

    男子身着青色长衫，手持一把纸伞，步伐稳健而又不失文雅。他大步向前，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希望下一秒就能看到期待的场景。女子身着黛色罗裙，发髻上插着一朵娇艳的桃花，轻步款款，脸上带着一抹红晕，四处张望。

    他们穿过人群，终于再次看到了对方。河水波光粼粼，映照出两人青涩而纯真的脸庞，隔着人海对望，目光交汇间，似有千言万语要倾诉，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默默地对视着，任由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你没事儿吧？”赵世子和小宛异口同声。

    “没事儿。”这一句又是同一个节奏。

    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欢喜与羞涩。他们并肩走在桥上，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不再是陌生人，而是彼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这场相遇，仿佛是水乡中最美的风景，也是两人心中最珍贵的回忆。他们知道，这一刻起，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而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美好。

    突然，又一个孔明灯爆了，火光冲天。两人快速朝着事发地走去。